我重生在死对头的白月光身上(79)
“你可得撑住了。”江亦洲松了口气坐在一旁:“十级异能者, 要是就这么死了,全人类都想要弄死我。”
他一手捂着脸, 手上沾着不知道是贺沉司还是他自己的血, 低声叹了口气。
这里荒山野岭的,倒是没有丧尸,但是也联系不到任何人,幸好贺沉司的命够硬,伤成这样了还能挺着, 才没从江亦洲手上送命,在连续高烧了两天之后, 他的体温才转为平常,但也一直没醒来。
“找不到路。”江亦洲在周围查探两圈了,仰头看了眼高耸的大树:“也不知道把咱两给冲到了哪里,四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别说是人影了,就算是丧尸的影子他都没看到,不过此刻不碰到丧尸才算是幸运,至少对于贺沉司而言是这样的。
江亦洲半跪在贺沉司旁边,伸手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确定对方还活着之后,便踉跄了一下坐倒在地上,这时候才有空查探了一下自己的伤处。
原本打在胸膛的子弹竟然消失不见,就连之前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他微微皱眉,看到伤口淌出的鲜血之后,犹豫半晌,才抬手轻轻触碰了自己的胸膛,而后手微微颤抖——
他触碰到了,缓慢地、轻微的,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心跳。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知道是否有心跳是区别任何丧尸的最大分界点,因为丧尸是人死后才会成为丧尸,也就是说,成为丧尸的必然是死去的人,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有心跳。
他使劲摁着自己的胸膛,能感觉到心跳声正在趋于平缓。
砰。
砰!
一下一下,极为清晰。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手,掌心的冰刃骤然浮现,小小冰晶里面包含着的是巨大的破坏力,他稍稍松了口气,至少证明他现在还是十级异能。
只是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没有丧尸到达过十级,谁也不知道十级之后是什么样子,他原以为是实力的增长,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远远不止这样,甚至他心底有了一个猜想,只是不敢说出来。
晚上的时候,江亦洲从空间里拿出了被子给贺沉司盖上,但是他到了半夜开始发高烧,含糊不清地低声呓语,江亦洲尝试几次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能放弃了。
贺沉司伤的不轻,江亦洲已经尽量稳住他的伤势,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发烧后脸色几乎惨白,身子在发颤,小声虚弱地喊着冷,江亦洲又给他加了几个被子还是没用,而他是冰系异能,根本没法取暖,尝试生火,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丧尸,温度的差距也会引来丧尸。
若是以前江亦洲定然无所谓,可现在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江亦洲只能更加谨慎,他低声叹了口气,双手抓住衣角,直接脱下上衣,进了被窝后将贺沉司抱在了怀里。
贺沉司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旁边似乎有些温热,他很冷,下意识想要靠近这热源。
“撑着点,不是想杀我吗?你要是死了,可就杀不了我了。”
贺沉司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阖着眼睛,低低闷哼。
第二天贺沉司醒来时,胸膛剧烈的疼痛将他从迷糊的意识里拉扯出来,哼了一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刚想抬手便看到了抱着自己的人,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江亦洲实在是太累了,做丧尸的时候他还不觉得,现在却累得厉害,即便睡着了都眉头紧拧,似乎梦里有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让他心烦气躁,但双手却揽着贺沉司,将人护在了怀里。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贺沉司本想动一下的手,轻轻放到了旁边,没有再动。
等江亦洲睡醒就到了下午,这一觉倒也算是神清气爽了,他总算是睡饱了,只是睡得有些懵,抬眼看的时候就到了傍晚,眼看着太阳又快下山了,便立刻起身,这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醒了?”他听到贺沉司这么说着,两人四目相对,这个姿势着实是有些尴尬,为了让贺沉司不冷,保持体温,所以他把自己的衣服乃至贺沉司的衣服都脱了,靠着体温取暖,因此两人现在身上除了底裤,基本是□□,只有薄薄的纱布绷带横在两人中间。
“……”江亦洲的脸,脖子,乃至身上都红了起来,他立刻起身,从空间里拿了新的衣服穿上,然后扭过头看了眼还在被子里的贺沉司,唇角微微下压道:“能动吗?什么时候醒的?”
贺沉司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相比之前濒死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这让江亦洲不由得羡慕十级异能者的身体素质,但一想到自己也是十级了,心情瞬间愉快了不少。
“能动,但是没力气。”贺沉司不像是说谎,他看着江亦洲:“谢谢。”
“谢我什么,是你救我,为了我中枪,掉了江里。”江亦洲醒来后就查探了四周,确定没有威胁之后才道:“你的情况还得去一趟基地,我这边虽然有药,但我不知道怎么用。”
他空间里有不少搜刮来的药剂,但问题是这些他根本不懂,不知道该用哪些。
“你不想杀我了?其实如果你想杀我,你完全可以趁此机会杀了我的,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贺沉司说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锁定在江亦洲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发现他身上任何一个细节变化,可江亦洲却只是随意了他一眼,而后不冷不淡道:“我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明明知道一切了,也猜到了,但就是不说,不断的去试探,来判断自己是否猜对了。”
贺沉司微微一愣。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猜的没错,我想起全部了。”江亦洲一字一句道:“我是周涉,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但我做错了事情,该是被杀的是我,你之前都只是在履行我留下的要求,你有什么错呢?”
都是我的错,是我做出这样的要求,是我估计错误实验失败,是我杀的人,是我害死了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
“你再说一遍?”贺沉司沉声道。
“我说……”江亦洲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沉司,他清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血痕,目光平静道:“错的是……”
他最后的“我”字尚未说出口,便被贺沉司猛地一把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贺沉司猛地压在了他的身上,伸手捂住他的口鼻,手在微微发颤,江亦洲被摔得有些懵,他诧异地看向贺沉司,只感觉到贺沉司将头埋在了他的脖颈处,犹豫道:“贺……沉司?”
“嗯。”贺沉司闷闷的声音传出,他小声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错的是末世,是这个灾难,而不是谁,灾难不是你带来的,你只是受害者之一。”贺沉司哑声道:“你怎么会错了?你是我……我们 ……等了很久才找回来的人。”
江亦洲并不能听得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能听出贺沉司的声音在发颤,他有些诧异,但诧异之后便是有些空洞地看着高耸的树林和灰色的天空,喉头微微耸动。
他是周涉,也是江亦洲,他找回了自己,但他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觉得周涉所做的事情与他无关,不,当所有记忆全部回笼的时候,他意识到,他再也无法这么认为了。
“比起这个,我想我更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江亦洲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推了一下,听到对方的闷哼声后,微微皱眉,只好叹气道:“你起来吧,我现在脆弱,经不起你这么压。”
“嗯?”贺沉司顿了顿,看向江亦洲。
在他爬起来之后,江亦洲才撑着地做起身,他半跪在地上直起腰身,在贺沉司疑惑的木广州,一手摁住了贺沉司的后脑勺,将其扣在自己的左胸膛上,他这一举动让贺沉司懵了。
“听心跳声!傻逼!”
江亦洲深深叹气。
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胸膛薄薄的一层皮肉,传到了贺沉司的耳朵里,他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但很快便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骤然抬头看向了江亦洲,眼里满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