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穿成动物幼崽(277)
黑辰石拉着他走进一个空房间，抱着手臂沉声道：“人鱼的力量确实太强大了，眼镜蛇威逼利诱，审讯了整
整一夜，那几个研究员都没有透露出半点信息。人鱼王只是唱了首歌，他们就更换了阵营。”
俞潼看看他头顶的情绪动画，又看看他的表情，“你是在担心人类联盟倒塌后，人鱼会对
人类下手？”
黑辰石摇摇头，“以人鱼王的性子，不会那么快翻脸。但如今的海洋面积，远超陆地面
积。人类文明断层，想要重拾起来，要花很长的时间。人鱼却能依靠传承，快速培育出新的军
队。”
“爱丽丝那批小人鱼，再过个七.八十年，就全部成年了。这点时间，远远不够人类发展壮
大。”
等爱丽丝那批小人鱼长大，人鱼族就有了淹没所有陆地，称霸世界的能力。
俞潼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早晚会离开，对这里没有多少归属感，自然也不会
考虑未来。
黑辰石不一样。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不意外去世，自己至少还要在这个世界，活上六七十年。
要是等了他和苍穹星海盗团众人垂垂老矣之时，人鱼族忽然想要称霸世界，他们该怎么
办？
黑辰石抱着俞潼忧愁一会，板着脸轻轻叹了口气。
目前来看，人鱼族矜持高傲极好颜面。只要和海盗合作这批人鱼还活着，人类和人鱼就打
不起来。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应对他们共同的敌人。
黑辰石烦躁地揉揉眉心。
本来他没有这么多烦心事，航海士非要去船长室乱转。
不断跟他提议，趁这段时间偷偷和单纯的小人鱼打好关系，收买人鱼族未来的战斗力。
还建议他继续把控住人鱼族的食物来源，让他们不敢轻易淹没陆地，随意和人类起冲突。
黑辰石知道航海士就是这个性子，凡事都爱往坏处想，总觉得这个世界充满阴谋危机四
伏。
可人鱼族又不是什么野蛮生物，他们脑回路和人类差不多。大部分人鱼同样讨厌战争，爱
好和平不喜杀戮。
最初黑辰石没当回事，架不住航海士一直劝。
他拿前任人鱼王和他的追随者们举例，证明人鱼中并不缺少野心家。
最近这几天，黑辰石一直很头疼。
黑辰石再强大精明，也只是个海盗船长。他没遇到过这种局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俞潼却能看得出，辰哥和航海士的担忧是多余的。
他轻轻揉平黑辰石的眉心，低头靠在他的胸口。
“辰哥，你有没有发现，合作达成后，人鱼开始主动和海盗来往了。往常很少露面的小人
鱼，也和海盗的孩子们打成一片。”
“不仅你在刻意拉近海盗和人鱼的关系，人鱼也在尝试和海盗交好。辰哥，人鱼的行为表
明，人鱼王和你有同样的担忧。人鱼一样担心海盗会毁约，会将屠刀对准曾经的盟友。”
黑辰石沉默一瞬，蓝绿色的异瞳逐渐变得明亮。
俞潼踮脚吻吻他的嘴唇，“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不如打着完善计划的名
头，去和人鱼王谈谈。”
“辰哥，别太焦虑。人鱼不是好战的种族，又不以人类为食。海洋的面积很大，人鱼人口稀少，没有侵占其他种族领地的必要。在没有生存危机的情况下，人鱼主动挑起战争
的几率并不大。”
俞潼的话，黑辰石全都听了进去。
正好他今天没有什么安排，可以和人鱼王开个小会。
压在心头的烦心事没了，黑辰石心情好了很多。
不知道想通了什么，几个月间积累到80点的偏离值，又晃晃悠悠涨到了85点。
黑辰石抱起俞潼，将他按在墙上热切亲吻。
直到俞潼被他吻到浑身发软，不自觉发出柔软的哼声，他才将人放下来。
场地不合适，不方便做得更深入，两个人只能简单手动解决一下。
擦干手指上的水，黑辰石匆匆吻了吻俞潼的额头，转身走出空房间。
人鱼王最近在亲自培训战士，两三个小时后，才能腾出时间过来开会。
航海士先前犯错，欠下的五十鞭子一直没有打。
他之前是监狱长，每天看到的接触的，全是穷凶极恶阴险狡诈，心理变态的重刑犯。
即便从监狱出来，航海士也留下了职业病，看谁都不像好人。
黑辰石被他弄得心烦，正好今天有空，他要去抽航海士一顿。
五十鞭子下去，航海士这个月都没力气过来烦他。
望着黑辰石离去的背影，俞潼陷入沉思。
这个小说世界对三个种族的设定，还算是相对公平。
人鱼成长期太长，繁殖能力弱。而每条小人鱼至少要等两百年，才能够自保。
虽然实力强横，却不能离开大海。没办法发展科技，文明推进速度缓慢。
女巫只有女性，需要和人类结合，才能生下后代。并不能无限制地使用魔法，降下的诅咒
越强范围越大，对身体的反噬也越强。
人类和其他两个种族比起来，实力最弱小。不会魔法，也吸收不了大海的力量。
但繁殖能力最强，怎么混搭都能生出娃。科技和艺术天赋点满，是最早产生文明的种族。
三个种族中，就属人类文明发展最迅猛。百年前最辉煌的时期，还实现了种族融合，将女
巫吸收了进来。
一手好牌，让人类联盟打得稀烂。
俞潼忽然清楚地意识到，他和人类联盟是不同的。
如果他是人类联盟首领，他绝不会搞什么强行进化。
女巫长期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早就将自己当做人类群体中的一员。
人鱼内部缺少斗争，彼此又很少来往。再精明的人鱼，心眼都没有人类的政客多。
换做他，他一定要想办法将三大种族绑死，拴在同一条绳子上。
人类不断和其他种族结合，身体早晚会发生变化。没必要用血腥暴力的手段，强行推动人
类进化。
俞潼所在的世界，和这里终归是不同的。
人类联盟想要进化人类，是担心未来的某一天，其他两个种族会威胁人类的生存。
过去的俞潼，是完全看不见未来。
他觉得自己和这些阴谋家不一样，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不会放弃自己先前的想法。
只有从人类进化成半机械人，他们才不会饿死。
只有用极端手段，强行停止永无休止的战争。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才有活命的机会。
人类联盟的例子摆在眼前，俞潼明白了这种事不能急。
他当初唯一的错误，就是只顾着执行自己的计划，忘记了人是有感情的。
人类身份再卑微活得再艰难，被逼急了之后，还是会怀揣着仇恨，拼个鱼死网破。
这样愚蠢低级的错误，俞潼不会再犯了。
————
小会上，黑辰石隐晦询问了人鱼王的想法。
表面从容冷静的人鱼王，和他有一样的担忧。
人鱼王被人类联盟搞出了心理阴影，担心合作成功后，海盗们不会兑现承诺。不让大海重
现生机，继续利用食物要挟人鱼。
这次决战，人鱼族必定元气大伤，未来几十年，都很难组建起一支像样的军队。
相反人类的数量依旧很多。
人类联盟灭亡，女巫的诅咒也会失效。
要是抢夺了人类联盟科技的海盗们，翻脸不认人，利用高科技捕杀人鱼，人鱼也将迎来灭
顶之灾。
互相试探一阵，黑辰石和人鱼王心里都有了底。
至少近百年的时间里，人类和人鱼谁都离不开谁，没有发生战争的可能。
从会议室出来后，黑辰石去了趟医务室。
刚刚挨了五十鞭子的航海士，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黑辰石进来时，青藤正一边轻轻擦拭航海士的汗水，一边冷冰冰地教训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