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系反派被卷王主角缠上后[重生](196)
阴暗的情绪如同黑压压的浓雾席卷内心,让他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
记者的恶意猜想和论坛上的争吵无比清晰地在脑中浮现,在汹涌的情绪上又添一把火,他们都认为犬槐有了超越他的实力,事实也是如此吗?
唐闵低声道:“你觉得我入怔就能超越我了?”
犬槐一直在关注唐闵的反应,听到他的话连忙否认:“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把你当成变强的动力,想要和你站在一起。”
犬槐眼睁睁看着更为浓郁的黑气出现在唐闵背后:“……唐闵,你怎么了?”
唐闵转头看向犬槐,想从里面看出一点虚伪痕迹,但是没有,犬槐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还在为不理解唐闵,没有做好开导工作而焦急,更衬得他心胸狭隘,内心阴暗。
唐闵勾起唇,望着犬槐的笑意不达眼底:“你没有那么想,可我有。”
一瞬间,犬槐感觉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遥远,仿佛置身于两个无法调节的对立面,这种变化让他心头猛然一跳。
黑气在这一瞬间骤然失控,挣开犬槐的手臂,凝聚成一个酷似唐闵的人形,教学楼的医务室里,测怔器发了疯般响个不停。
在病床上午休的校医被铃声惊醒,跑到屏幕边上查看,发现测怔器反应的地点在训练室,急急忙忙冲出医务室,往外面冲过去。
“滴滴”饮水机检测到达水位线,闪烁着红光,自动停止供水。
犬槐掀开医务室的门帘,把温水递给靠在椅子上面容没什么血色的唐闵。
“你的怔更严重了,注意调整心态,再受刺激,可要直接进入中末期了。”校医对唐闵语重心长道。
唐闵抿了口温水,沉着脸点了点头。
校医又叮嘱了两句,给唐闵开了两副镇定剂,把两人送走了。
将药剂放在衣服口袋,唐闵走在宽阔的校园里,虽然依旧没有气力,脸上的神采却和在训练室时大相径庭:“还挺机灵。”
犬槐想了一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那样?”
那个手势是他们在吴氏皇城时,唐闵假意叛变对吴皇演戏时做给他看的手势,意味着唐闵要开始行动了。
训练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唐闵突然演戏给谁看?犬槐不明白,但在看到手势之后,还是配合着唐闵演戏。
他们没有提前沟通过,犬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凭感觉来,现在看来,他应该做对了。
犬槐背后的冷汗还没有干透,回想那个时候全然陌生的唐闵心有余悸:“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怔控制了。”
“只是中期怔而已,我还没那么容易被控制。”唐闵手放在口袋里,手指机械性地敲打着镇定剂的包装,这是他为了集中注意力习惯性的动作。
世界意识刚刚在监视他,这种前世无比熟悉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后,被他立刻察觉到了。
祂出现的时机很巧妙,刚好在他看完报道和论坛,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如果不是他一直抱有警觉,说不定真的会被祂带偏。
他以为世界意识的力量削弱了,现在看来,也没有完全削弱,祂依旧能关注到外界,还能利用这些变化加剧他的怔。
可祂又确实不再全知,祂到现在为止依旧不知道他已经重生了,还在引导他的入怔源变成仇视犬槐的样子。
知道一定的外界变化,但不清楚他的内心,这让他想起了怔。怔就是这样,通过宿主的感官去看外界,只知道宿主的执念,不完全了解宿主的内心,狭隘但是充满蛊惑力,像极了顽固不灵的寄生虫。
世界意识是怔吗?
但又不对,前世的世界意识表现得可不像怔,祂全知全能,预料一切,还能改变他人命运,他亲眼见过,所以前世才不会怀疑世界意识的身份,他更倾向于现在的世界意识能力削弱到跟怔差不多。
不过就算被削弱得像怔,也是巨怔级别的,至于巨怔,他前世接触过,智慧程度还不如他在参观解怔局时,看到过的那位超智慧异生源老人。
另外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矛盾地方,世界意识知晓一定外界的变化,没理由不知道他和犬槐已经在一起了才对。
反派和主角成为情侣,还有比这个更崩的剧情吗,前世的祂为了防止唐闵对还在成长期的犬槐做出什么不可预估的事情,恨不得两人除了最后的死亡剧情永远不相见,可现在他们都公开了,祂一点该有的措施都没有。
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但没反应。
前者逻辑对不上,如果是后者,反应出来的问题就大了。
“对了。”唐闵忽然出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总想寻死么。”
犬槐转过头:“你愿意告诉我了?”
唐闵:“我想去寻找真相。”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过来,“啪嗒!”一声巨响,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来的花盆碎在唐闵脚边,泥土散了一地,唐闵米白色的裤腿上沾了点泥印子。
犬槐仰头生气地喊:“谁那么没素质,砸伤人怎么办!”
没人回应,犬槐在兜里找了找,拿出一张吃完饭用来擦嘴时多拿的一张纸,蹲下来将唐闵裤腿上的印记细细擦干净。
犬槐以前吃完饭一抹嘴就完事了,用纸巾擦嘴还是跟唐闵相处久后形成的习惯,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派上用场。
擦完,犬槐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种程度都没办法说啊,之前只是普通的阻挠,现在都快威胁到人生安全了。
唐闵收回看向脚边碎裂花盆的视线,转过身往另一条方向走,不打算再尝试。
犬槐刚被钓起来,唐闵又不愿意说了,不满地追上去:“我刚才真的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好不好,你答应了要告诉我。”
唐闵转过身,清浅的笑意浮现在脸上,很淡很浅,却比任何表情都来得夺目,他将手放在耳朵边:“你听。”
犬槐狐疑地停下来,努力去听周围的声音,但除了风声还是风声,这风像在和他作对,从刚才就没有停下来过:“听什么?”
“我告诉你很多遍了。”风猛烈起来,浅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荡,唐闵聆听着呼啸的风声,衣摆都仿佛在舞蹈,“既然没有办法用语言传达给你,你就自己去找啊。”
唐闵放下手,眸光微动,某种力量让他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好像尘封许久的珠宝终于拭尽尘土,闪烁着灼眼亮光。
“你最擅长这件事了不是吗。”唐闵道。
越尝试了解,越觉得自己知之甚少,唐闵心中久违地涌上一股挑战欲,他愿意去相信犬槐,也愿意相信自己。
“走吧,去约会。”唐闵道。
唐闵体内的存放本源念气的地方,有个角落涂满了黑漆漆的颜色,那是怔气栖息的地方,它以缓慢的速度侵蚀着本源念气,想要将这里全涂成属于它的色彩。
就在唐闵重燃生气的这刻,怔气如同烈火见了坚冰,急剧缩小,眨眼间只剩下豆子大小,仿佛稍微一动,就会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可就在怔气即将进一步削弱的时候,另一股气息相似的黑色液体覆盖上来,怔气获得全新的力量,又一次攻城略地,重新获得原本的领地,这一次,怔气不再纯净,还掺杂了别的东西,定时炸弹般寄生在本源念气中心。
犬槐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唐闵,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唐闵身后,他看着唐闵挺直的背脊,有种奇异的既视感,好像唐闵不是去约会,而是走去他目前还无法完全理解的路上。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说不清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不想唐闵再受到任何伤害,尽管这种伤害可能是唐闵心中所想实现东西的必要过程。
他也有一个疑惑没有跟唐闵说,在训练室的那段奇怪对话,虽然知道那是唐闵在不知道给谁演戏,可释放出来的怔气是真实的,那些隐含在里面的阴暗情绪,他作为局外人都能体会到。
唐闵真的在演戏么,他不知道,犬槐有些心绪不宁,尤其看到唐闵此时的状态之后,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这让他产生不安,迫切地想要贴近唐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