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萌小无常招惹冥府大佬后(90)
等他们飘到大路边时,剩下的那点余晖也消失不见,荒村偏远,宽阔的马路上,别说车,就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天空逐渐黑下来,气温也随之降低。
此时阳间正处于晚夏时节,吹拂的风带着点丝丝寒意,树木枝叶繁茂,被风一吹,簌簌作响。
要是活人路过,肯定吓得汗毛都给竖起来。
偏偏是两只没心没肺的小鬼,徐小禧刚刚去世时,还会感到害怕,可在地府里待久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现在回到阳间,他与明陶陶并肩飘荡在马路上,只感觉到舒适。
明陶陶也知道徐小禧太久没来阳间,所以不急着催促他,由着他新奇的四处张望,直到他满足了,才出声提醒他,要赶去东柠观。
东柠观,处于明河市五环外的一处小镇上,道观背靠后山,旁伴溪流,风景十分不错。
徐小禧、明陶陶虽是官差,可到底是小鬼,对于供着各路神仙的道观十分忌惮,唯唯诺诺地不敢靠近。
道观大门有两位门神把守,他们不敢凑近,只能去一旁墙边,冲里面大喊:“道长,道长,请问有道长在吗?”
这会儿刚刚七八点钟,大部分人都不会躺下睡觉。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院子里侧传来一道呵斥:“你们两个小鬼好大的胆子,竟敢来道观找事!”
徐小禧赶忙摆手解释:“道长误会了,我俩不是来闹事,而是想跟道长求一些东西。”
道长问:“什么东西。”
徐小禧:“就是那种可以止痛疗伤的香。”
话落,院子里没了声响,明陶陶竖起耳朵,听了好半天,心生疑惑,用口型无声问徐小禧:“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小禧摇头,表示不知。
又过了约莫两三分钟,道观大门传来声响,一位身着得罗,头戴结巾,留着鬓胡的中年道士走过来,他手上还捏着四根未点燃的香。
他瞧见墙边站着的是两个小鬼身着鬼差服饰,微微诧异,随后笑着打招呼:“没想到过来讨香的竟是两位鬼差。”
徐小禧冲他微微鞠了个躬,礼貌的打招呼道:“不好意思,道长,打扰您了。”
中年道长摆摆手道:“没事。”
他说完,举了举手上的香,问道:“我给你们点燃,插地上行吗?”
徐小禧看了看对方手上的香火,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支支吾吾道:“道长,可能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不过您能给我一整捆香吗?”
果然,中年道长听到他说要一整捆香,眉头微挑,不动声色地将不远处的两个鬼差上下打量一边,拒绝道:“一整捆不行。”
徐小禧赶忙补充道:“我不白拿,您看看我能干点什么做交换。”
中年道长实话实说道:“我们道观的香火,都是以钱换物。”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能用钱买。
可他俩都是已经去世许久的小鬼,身上哪有金钱傍身。
徐小禧不死心,问对方:“道长,除了用钱买,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中年道长想了想,说道:“目前道观没有其他需要鬼差帮忙的事情。”
徐小禧:“我可以帮忙打扫院子,洗衣服做饭也行。”
这些事生前他都做过。
中年道长:“你进不去道观。”
徐小禧噎住。
是哦,他差点忘了,自己是小鬼,连道观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去里面打扫。
他失望的垂下眸子。
这时,一旁的明陶陶突然插话:“道长,我们能用画做交换吗?”
“我朋友画画可厉害了,生前是著名国画大师梁晨的关门弟子。”
“他的画,你拿去卖,肯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中年道长挑眉,看向徐小禧。
徐小禧这会儿也不谦虚了,用力点头:“嗯嗯,能卖的,或者你可以拿去给我家人、老师,他们也都会花大价钱买下的。”
香火钱肯定是足够的。
中年道长犹豫片刻,将手中的香火点燃,走到距离大门远一点儿的地方,说道:“你们先等着。”
说完,他转身回了道观。
大门合上,明陶陶拉着徐小禧朝燃着的香火飘去。
“小禧,你快尝尝,这香是不是你找的那种?”
徐小禧蹲在香边,倾身凑近,深深吸了一口。
一股熟悉的甜香气在口鼻中溢开,他惊喜道:“嗯嗯,是!”
明陶陶笑道:“那就好,咱们总算没白跑一趟。”
徐小禧却没好友那么乐观,他已经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没有拿起毛笔认真作画了,不知道等会画出来的画,能不能入道长的眼。
十来分钟后,中年道长带着一个青年道士搬出来一张桌椅,随后又摆上纸墨笔砚。
砚台与宣纸下面各压着一张黄符,毛笔,椅背上也都沾了张黄纸
不用中年道长解释,徐小禧也知道这些黄纸是为了能让他接触到□□专门弄上去的。
中年道长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小禧冲他客气的点了下头,飘到桌后坐下。
他坐在椅子上,拿起心念已久的毛笔,激动的手不停发颤,时隔半年,他竟又能拿起毛笔了!
可能是中年道长与明陶陶都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着急催促,直到几分钟后,徐小禧自己平静下来。
他侧头询问:“道长,我需要画什么?”
中年道长呵呵笑了两声,语气温和道:“你此时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想画什么?
徐小禧沉下心思,静心思考。
说实话,他此时想画的东西,可太多了,画山画水画人。
可宣纸就那么大,不可能什么都画的下去。
徐小禧想了好一会儿,决定画现在。
此时他与明陶陶来道观讨香,中年道长给他一个画画的机会。
寥寥几笔,徐小禧就画出了道观的高墙以及大门,然后是周围的银杏以及松柏树,道路一侧的空地上,摆着一张桌椅,上面有笔墨纸砚。
中年道长立于左侧,青年道士伴旁,可椅子是空的,桌子右侧也是空的。
他没把自己与明陶陶画出来,却用竖起的毛笔,以及浮在空中的纸张表明,他们就在这里。
这一留白让中年道长有点出乎意料,但惊讶很快转变成了赞赏。
虽然他不知道这小鬼是不是国画大师的关门弟子,可单凭这张画来看,小鬼的造诣不低。
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徐小禧将最后一笔画成,收笔落砚。
中年道长看着画像,都没等徐小禧询问,他就转头吩咐身后的道士两句。
青年道士离开。
徐小禧心生忐忑,盯着中年道士问:“道长,这样可以吗?”
中年道长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徐小禧看着自己的画,沉默不语。
如果让他评价,这幅画显然是不合格的。
到底是半年没碰纸笔了,画画的功底到底是有点生疏了。
在地府虽然他也时常画画,但那都是用铅笔作画,而且只是画几张亲人的画像,只要够像就可以,不需要太高要求。
中年道长盯着他失望的神色,突然笑了,淡淡道:“你这幅画拿去拍卖,估计价值不低,你不觉得只换一捆香,有点太亏了吗?”
徐小禧闻言,面露惊讶,惊喜地笑着摇头:“不亏不亏。”
他都已经成小鬼了,钱不钱的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在地府里还不如金元宝、香火来的实在。
中年道长见他不似说慌,便没再多说。
过了几分钟,离开的青年道士重新回来,手上拿着一捆被黄纸包裹完整的香。
中年道长伸手接过来,同时左手揭下椅背上的符纸,将香火包裹,塞进徐小禧怀里。
“这次是例外,下次可就不行了。”
徐小禧一怔:“为什么?”
按理说,他画的价值远比香高,道士应该会很喜欢跟他做交易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