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直播间(24)
即使阿诺比其他偷奸耍滑的侍从好上许多,没有合格的骑士装备,他也成不了一名真正的骑士。
安托万心道这都是命,却对这个前途坎坷的骑士侍从极为满意。
阿诺勤劳、有眼色,知道他穿着盔甲视野艰难,就主动下马观察蹄印。虽然他帮不了这个小伙子许多,但像今天这样的活多干几票,平日生活节俭一些,假以时日,阿诺未尝不能攒够买装备的钱,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
尼德兰南部的土地耕种艰难,即使安托万是个正式骑士,平日里也生活困顿,宰头羊吃都要思索再三。
正式骑士的日子也不好过,盔甲的保养费、战马每顿的食料都是很大的支出。为了在战场上取胜,安托万在战马的喂养上付出了心血,顿顿喂得都是豆子燕麦,吃的比普通的平民都好。日积月累之下,就是一笔可怕的支出,所以一听到有外快可赚,他就主动向男爵大人请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杀掉那个偷猎的东方人。
要不是知道东方人一个个富得流油,逮到一个可以大赚一票,他可不会继续在森林里受这种苦。
因为下雨的缘故,安托万在林中行进的十分小心,他和阿诺追踪着马蹄的蹄印追赶那名狡诈的东方人,然而追了一会儿,阿诺的马就突然被藤蔓绊倒,一下子把阿诺甩了出去。
“阿诺!快站起来!”
阿诺没钱买厚重的盔甲,因此站起来并不艰难。安托万并不担心穿着轻甲的阿诺,他只叫了一声,就戒备地警惕起四周。
觉得附近一定还有陷阱,安托万就他勒起马用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果然,他在树木根部发现了不少缠绕错杂的藤蔓,在大雨的遮蔽下,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绊倒了阿诺。
“阿诺,你没事吧?怎么还没起来?”安托万见阿诺一直没动静,不由担忧问道。
“大人,我的马受伤了!”
耳边响起了年轻人带着哭腔地叫声,听到这个坏消息,安托万心里叹了口气,一匹战马价值不菲,希望这匹马没受什么大伤,不然以这个年轻人家里的条件,他要攒好久的钱才能重新拥有一匹合格的战马。
随意安慰了阿诺几句,安托万让阿诺牵着马继续追踪。
知道狡诈的东方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安托万打起了精神,小心地注意脚下。
在大雨滂沱的环境中,这很不容易,但有阿诺前车之鉴,他不敢再指望这个毛头小子。安托万聚精会神地操马迈过一根根藤蔓,却不防被一只细到不能再细的细箭射了个正着——
这不可能!安托万抬起手,忍痛把射进眉心之间的细箭拔下来。
这种细箭使不上力,对安托万来说不痛不痒。在大雨的骚扰下,他这个浑身重甲的骑士不好过,但对于射手来说,能射准也很艰难。
更别说他的脑袋被铁盔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在双眼之间露出一条细细的小缝,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射中,这个射手的技术得有多高明?
这一定是一个神射手。
安托万下了结论。
得知对手的射术超神,安托万不由庆幸自己是个正式骑士。能有一手好射术,对手未必不知道用正常的箭矢能造成更大伤害。
然而盔甲的缝隙就那么点,稍大点的箭矢就会被头盔挡住,那个东方人应该是知道这点,才会用细箭射击。
想到这儿,安托万悚然一惊,细箭只能给他造成一些骚扰,只要不射中眼睛,他就是安全的,但是阿诺没钱买重甲,东方人会放过这个可怜的侍从吗?
他猛地转头一看,阿诺脸上已经射了数只细箭,惨不忍睹,然而看到这幕,他却放下了心,只是细箭而已,并不要紧……
并不要紧……
“阿诺,被几只细箭射中就起不来了?别跟个女人似得,快给我起来!”
安托万喝着侍从,却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犯晕。
五分钟过后,安托万和阿诺一起彻底扑街。
确定他们麻了个彻底,夏语冰对上安托万愤恨不已地目光,笑嘻嘻地从藏身处出来,当然,他还叫来了一起躲着的贝蒂。
“愚蠢的人类啊,不知道还有毒这种东西吗?”夏语冰在铁皮罐头上踹了两脚,发出梆梆的响声:“贝蒂,先把这个人扒光,他脸上只插了一根毒箭,很快就会醒。”
“哥,你不是还有几根箭吗?给他来几下子不就能让他多晕一会儿了?”
“……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被童言无忌点出了思维盲区,夏语冰摸了摸鼻子,略有点小尴尬。
于是,他握着细箭,不善地盯着安托万。
在安托万惊恐地目光下,他恶狠狠地在他的脸上扎了几下子,不久,此君终于和他的骑士侍从一样,彻底昏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和贝蒂一起把两人扒光, 夏语冰把骑士先生拖走, 绑到了一棵树上。
在他捆安托万的时候, 贝蒂也把阿诺捆了起来, 就如同之前打晕的那两人一样。
至此,四名心怀不轨的匪徒皆被制伏。考虑到和谐因素, 夏语冰在扒他们的时候, 还给他们留了一条底裤。
“哥,给他们留裤子干嘛, 不如全扒了,看他们怎么跑?”
贝蒂一脸纯真地说出了十分可怕的事,夏语冰满头冷汗, 心道扒了裤子直播间也要被和谐了。
现在这年头, 一切都以和谐为重。
给男人脱贴身裤子这种事,夏语冰满心拒绝, 倒是有某些哲♂学观众兴致勃勃,要求主播扒了底裤一看究竟。
好在大部分观众品味正常,他们拒绝观看大老爷们遛鸟。其实不用他们说, 夏语冰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毁三观的事情。
“不用了, 给他们留条内裤遮身,谅他们也跑不了。”夏语冰拿了跟长短正合适的细藤递给贝蒂:“这名骑士就交给你了,我去拷问另一名, 要是他不说, 你就用这个抽他。”
接过夏语冰给她的细藤, 贝蒂满脸兴奋。她以前是怕骑士大人的, 因为小时候她们村里的人没少被骑士们教训。
但是骑士们一旦褪下了那身铁皮罐头,狼狈地被绑在树上,她的那些惧怕就突然没了,因为她发现威风凛凛的骑士老爷其实也是和她一样的人……
把骑士侍从交给贝蒂,夏语冰去了另一处地方。
怕这些骑士们乱说胡话,夏语冰把他们都绑在了不同的地方,分头审问,这样一旦有人撒谎,他也能及时听出来。
……
当安托万从昏迷中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青年正坐在地上啃鸡腿,见他醒来,青年拾起了一根藤鞭,不善地朝他走来。
“你想干什么?”安托万咽了咽口水,此时他完全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被这个东方人给俘虏了:“是领主大人派我们来追捕你的,既然被你俘虏,我也无话可说。”
见东方人危险地眯起眼来,安托万仍然很镇定:“战场上有输有赢,这很正常。只希望你不要伤害我,请通知我的家人,他们会带来赎金。”
沦为阶下囚,安托万不是很慌。这年头骑士是一个很有保障的职业,除了维持体面艰难了点,他们跟领主大人去战场上打拼,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在拼杀的战场上,一般死的都是农奴和贱民,他们这些骑士一旦战败,都会被敌人捉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
每一名骑士都意味着一大笔赎金,杀一名骑士意味着损失一大笔金钱,还会跟骑士所属的家族结仇,正常人脑子没抽,都不会选择杀骑士。
然而,他没想到眼前的人根本不按套路来。
“少跟我扯这些,我们东方人不讲你们西方那套。”
看到安托万淡定的样子,夏语冰莫名不爽,你们追着我喊打喊杀,感情被捉了只要付点钱就可以当没事人一样?
哪来的这种好事!
他像是那种为了钱出卖尊严的人吗?
不满安托万一脸‘识相点就快放了老子’的态度,夏语冰气得当即就吟了一首诗,想要吓住这个妄图用金钱玷污他灵魂的家伙:“我们东方有一句古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特么要是不老实,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裤子底下的二两肉给割了?”
听见东方人的威胁,安托万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他刚刚不就是提了下赎金的事,他怎么就刺激到这个东方人了?
安托万忍不住瞄了眼裤子的位置,突然感觉裤子中央有点凉。
[233333斩草不除根还能有这种解释,我也是服!]
[小哥的脸都被吓绿了,对男人来说这简直是致命的伤害……]
[割了吧割了吧,性.欲是万恶之源,割了以后人会无比的清醒,从此摆脱欲望的纠缠,主播这是在做好事啊!]
[前面的老哥是戒色吧的吧?可怕。]
[主播你说的这么认真,不会真割了吧?]
“你们想多了,我不会真割,我就是吓吓他。”夏语冰跟观众解释完,反身就甩了安托万一鞭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我老实交代你们原本打算把我怎样!还有我听说附近有个巫师村,它在哪个方向,还要走多久,都老老实实说了,不然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对了,除了你还有三个人,你要是和他们说的不一样,给你去势后我就在你身上涂上蜂蜜,把你吊在这儿享受一个晚上。”
靠,这个东方人怎么如此歹毒,你还是人吗?
有夏语冰凶神恶煞的威胁,安托万不敢怕保不住他的小兄弟,很干脆地认了怂。
关于巫师村的消息,他交代的很利落。但是关于夏语冰的处置,安托万却吞吞吐吐,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他怕激怒这个不理智的东方人。
然而,安托万越是不说,夏语冰越是觉得有鬼。在给了他一顿鞭子后,安托万终于老实地交代了他们原本的打算。他们打算把偷猎者吊死剥皮,吊在村口曝晒三天。
暗叹这些骑士领主们果然不是好人,夏语冰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他原本只想略施小惩,但是这些骑士们这么不客气,那他也不想客气了。
在骑士惊恐地目光中,他又扯了一大堆藤蔓,给骑士结结实实地又捆了几圈。
然后,他把一些植物的汁液糊在了骑士裸露的皮肤上,然后不顾骑士抗议,把他们的衣服烧了个干净。
“你就和你的同伴们呆在这儿吧,你们好好努力,说不定三四个小时后能挣脱这些藤蔓。”夏语冰呵呵道:“我刚才给你涂抹的植物能招来很多可爱的小虫子,你放心,不光你一个人,他们三个我也不会漏掉。”
夏语冰不想动手杀人,但绑在这儿的几个小时,要是这四个人真被路过的猛兽吃掉,那只能算他们的命不好。
处理完衣物,剩下的盔甲夏语冰也不想便宜了他们。
马匹的负重能力有限,载不了这些铁皮罐头。在观众们的呐喊助威下,他恶从胆边生,硬是挖了个大坑,把所有盔甲都埋了进去。
第三十九章
埋完所有盔甲, 夏语冰把土填实, 然后抓了一把树叶撒于其上。
把土坑处理好, 夏语冰往后退了两步, 绕着填好土坑走了一圈。他确认即便那几个人从藤蔓中解脱,也不能轻易找到他埋藏的盔甲。
做完这个, 剩下的就是那几匹马。
虽然对自己挑选的那两匹马很嫌弃, 但到底是用惯了,夏语冰也懒得再换。
不过, 他懒得换,贝蒂可能并不这样想。
于是,他就问道:“贝蒂, 你有没有看上的马, 要是看上了,你就直接把行李放上。”
“不用了, 俺觉得俺这匹挺好!”贝蒂拍了拍身下的马,抓了一把草叶喂给它吃。这些天来的野味养叼了她的胃口,但尽管这样, 她仍舍不得把黑面饼喂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