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总想当主角(99)
虽然这种“只有潇湘宫能做到的事看起来就极有可能是他们做的”想法,与自己当年被怀疑和冤枉的原因十分相似,令景繁生一直都很排斥这么想。
但他和颜萧然一出来就直接到了潇湘宫议事堂的门口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被两只吞天鼠破坏了的阵法经由虚无空间走出来便可能发生位移和偏差,但这偏差似乎也太巧了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像陈繁树说的那样,如果真是用到了传送阵的话,潇湘宫岂不是暴露了自己?这做法未免太蠢。
然而究竟该如何试探,景繁生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个对策。
他又微微叹起气来,其实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倒不想让刚刚暴露了身份的十一去参加试炼之征了。
毕竟进入场地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可是转念一想,观十一昨日的态度,他应该是极想要去参加这场比试的。
一面担心十一的安全问题,一面又不想十一会因为他的缘故而显得与其他小孩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凭白错过一场试炼。景繁生陷入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
颜萧然说:“或许我们应该让他自己选择。”
景繁生捂着额角说:“他那个性子还用说,一定是要迎难而上的。”
颜萧然点了下头,便不再说话了。景繁生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算他不让十一参加这场比试、就算十一真的听了他的话没有去参加,内心深处他还是会觉得遗憾和不愿的。
更何况每一届的试炼之征虽然都是精心安排和设计的,难度都比较适合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但即便是这样,也不是没有过发生意外的时候。
这世界本就是残酷又不讲道理的,即使十一的身份不是这么特殊,但只要运气稍稍有一些不好,便极有可能无法保全自身了。
景繁生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十一的身世,萧然君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第62章 繁生3
颜萧然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过一会儿醒过来以后就直接问他景十一的身世,这节奏怎么想都是有点儿猫腻的。
颜萧然倒也没瞒他,直接就将自己在识海里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讲完以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了其上刻有龙纹雅花的惊鸿剑上,“……所以这把剑果然是有剑灵的?”
景繁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猜,竟然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养喵的豚鼠所构建的这个世界,果然一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一丁点创意。
颜萧然点头道:“嗯,它现在还呆在我的识海里。”
景繁生将惊鸿剑拿了起来,轻轻一拔,这一次果然没费一点劲儿的就将这剑拔了出来。
惊鸿剑虽然现在仍与他的神识绑定着的,但剑灵认了主以后,这把剑就只听颜萧然的使唤了。景繁生没管颜萧然是怎么在识海里威逼小胖龙让它听自己的话的,只是说道:“既然这把剑能帮你稳住心神,以后还是你拿着。反正它跟着我也没多大用处。”
惊鸿剑做为上古仙剑,特殊之处应该就在那知识渊博的剑灵上。既然他现在无法与颜萧然所说的小胖龙建立联结,那么这把剑对他来说就跟其他飞剑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颜萧然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点头说道:“好,我会尽快给你重新炼一把适合你的。”
他入魔了以后倒是很少会炼器了,或者说自打无量山出事后的这五十多年他都没怎么碰过炼炉了。只有偶尔神志还算清醒、又难以抑制地想起景繁生的时候,他才会特意去炼一些也许日后还有可能送给他的东西。
只是景繁生的佩剑惊鸿本就是把上好的仙剑,他之前倒没有想过再为他炼制一柄。
“嗯哼。”景繁生轻轻挑起了眉头算是应了,“不过你还是先把那个什么天罡罩气重新弄一弄吧,赶在雷劫之前。”
颜萧然微微迟疑了一瞬,未等身侧之人发觉便已经点头道:“好。”
“话说回来萧然君你有没有想过,惊鸿剑为何偏偏认你为主?”
颜萧然微微一怔。对于他来说那小胖龙告诉了他修复识海的方法、又告诉了他十一其实是他儿子的事情就已经足够,他此前倒从未把注意力放在惊鸿剑本身上面。
如果不是知道颜萧然本身就是这世界的男主、按照一般落点流的尿性是一定会给男主加一个离奇身世,景繁生也想不到这一点。他不过是一直都很好奇颜萧然到底有什么隐藏身世,才会有此一问的。
景繁生声音鄙夷道:“这剑灵是怎么回事儿啊?”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在与男主相见的那一刻就将他的真实身世告知,然后辅佐男主一路走向狂霸酷炫拽的道路吗?怎么到了它这儿,就全都变成讲八卦了?
虽然如果不是惊鸿剑灵把十一的身世直接说了出来,景繁生没准还真的会为该如何告诉颜萧然这个事的问题纠结好久。
但这一点都不耽误他在内心深处对颜萧然所描述的那条以为自己是上古神兽的小胖龙的鄙视。
景繁生不知道惊鸿此时已经在颜萧然的识海里炸开了锅。
只不过原本炸出来的毛,又被从墨色水池里窜出的白池幽火吓了回去。
景繁生又说:“你也不要瞎想,可能这就是你的机缘呢。”
他忽然想到对于颜萧然本身来说,他一直都是无量剑涵阳君与昆仑莲幽仙子的亲生儿子,从小到大他都是无量山最最名正言顺的少主,自己方才那般直勾勾地就将他身份可能有异的事情提出来,对于颜萧然来说也许是一种打击也说不定。
他自己从前不大在意什么血缘和亲情,到现在也总以为其他人也是同样不介意的。
颜萧然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无妨。”
“也是。”景繁生笑了笑,是设定也好,是命运也罢,如果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这人也还是会面对的。
他重新坐回桌边,将一张符纸掏了出来,用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些字,便折成千纸鹤的形状。
颜萧然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却也没有问他是在做什么。
但景繁生已经自动解释道:“秦风韵那疯丫头自己跑出来了,小荣非得急坏了不可,这会儿应该已经出谷来寻,我得给他捎个信过去。”
“小荣?”颜萧然很明显的就是眉头一皱。
“啊,就是秦荣。你不是也认识?”景繁生不以为意地吹着口哨将那传信纸鹤放飞了出去,见颜萧然神色不对才狐疑着说道:“你不是连这也会吃醋吧?我跟秦荣,那可是非常纯洁的男男关系!”
颜萧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周围的温度忽然低了一些:“……纯洁的男男关系?之前你也是这么总结我们的关系的。”
“啊?”景繁生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颜萧然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纠结当中,但还是板着面孔、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我跟你们宗主那可是再纯洁不过的男男关系了。”
“……”
“在凌绝峰上,我们可什么事都没做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这么一说景繁生就想起来,这似乎是在祁邺的时候自己跟寻英长老说过的话。
……想不到从那个时候开始,颜萧然就已经在偷听了。不过自己当时信誓旦旦指天发誓的话被萧然君语气平平地说出来,这画面怎么瞅都有些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