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上(364)
如今,他也是来请对方帮忙的,所谓诏书,不过是打掩护罢了——唔,他母亲恐怕真的没吹牛,不仅帮他搞定了他君父,他要个找须贾的途径,也立刻给他弄了个传旨的身份。
须贾在偷偷喝酒,听到脚步声,忙不迭把酒罐往草丛里塞,一派正经地捋了捋胡子,等见着是二人,松一口气,扭头掏出酒罐,就坐在草地里大口喝起酒来。
须旭几步上前撸袖子,“大将军你又不守纪律!”
“嗨——没大没小——”须贾一手按人脸上,酒气熏得少年头一下子就晕了。
须贾这才看向谢涵,“你小子这回又有什么事?”
在谢涵看来,须贾这份愧疚很没必要,彼时他要动氏族,氏族先下手为强,没什么毛病,不过成王败寇罢了,须贾却因为明知真相却不得不同流合污,而对他一直感到愧疚;又或许他不是在对他愧疚,而是愧对自己曾经追求的公正正义,愧对他年少时枉死的好友张让。
谁知道呢?
总之,这是对谢涵有利的一点,便是了 。
他笑笑,拿出卷轴,果是谢泾和须四小姐,也便是须贾嫡孙女,二人的婚事。
须贾似乎早有所料,很有些感慨,“公子泾多年男扮女装,瞧着有些左了性子;我那孙女小时候日日跟我在军营,大抵一次性看的男人太多,后来就见不得须眉男儿。你看,两人是不是难得的合适?”
话到后面,须贾很有些得意,砸吧下嘴,还要人应和来着。
谢涵:“……”他不得不赞叹道:“大将军真是苦心孤诣。”
须贾嘿嘿地笑,把卷轴卷吧卷吧插腰上,一手举起酒坛,一手对须旭挥了挥,“你小子,还不滚去训练。”
等此方天地,彻底剩二人时,谢涵方道:“我无意与公子泾争什么,只想远离这块没有硝烟的战场,公子泾却想赶尽杀绝。”
须贾放下酒坛,“他和各家主讨论了个大夫职位。”
谢涵莞尔,“挂着大夫名字的傀儡么?各位家主能容我染指半分权利?”
“至少尊荣。”须贾道:“这已经是多少人几辈子奋斗不来的了。”
“笼中的鸟,尊荣又有什么意思,连呼口气都要被人盯着,这样的日子,我已是受够了。”谢涵不耐道:“我只是想去温留,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是不想做个废人,就这么难么?”
这难得的失态,令须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擦了下嘴,“你回去罢,我知道了。”
这便是答应了,谢涵心情颇为不错地带着青牙回府。
不两日,扶突僵持的事态就有了变化,首先是楚楚的枕边风,她当然不会说谢泾和各位家主没安好心,而是不停洗脑对方谢涵是真心想去治水。
紧接着,狐源劝说齐公放谢涵回温留,“父母之爱子,则为计深远。三公子今日在朝中任职,他日君上你要立太子,兄弟二人情何以堪呢,如何毫无芥蒂地相处?倒不如一开始就分隔开,也就淡化矛盾了。”
对此,须氏大力赞成,尤其须贾,玖氏、拾氏作壁上观,虞旬父一人,独木难支,在他刚找上谢泾,想再生一计时,齐公的旨意已经下了。
谢泾不想,他只是这几日琢磨着怎么退婚的事,一时没关注朝中动向,事态竟然变化得这样快。
“怎么会这样?”他迷惘不已。
提起这个,虞旬父就来气,“我几次劝过公子,离三公子远些,不要一见人就巴巴凑上去,俨然其走狗的模样,你让其他人怎么想,让其他人怎么相信你是想加害三公子?”也怪不得他们在谢涵回来后,就不热衷把人留在扶突的想法,焉知谢泾不是蓄意相助?会不会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会不会还要帮助他掌握大权?
“谁要加害三哥?”谢泾道:“我是永远不会拒绝三哥的。”
虞旬父终于体会了一把鲁姬的无言,好一会儿,道:“五公子啊,您究竟是个什么章程?一开始可是你说不能纵虎归山的,现在人已经快出扶突城了。”
谢泾夺了他手里的马鞭,“虞家主,借马一用。”便纵马东去,好险在近城门时赶上车马。
王洋冷不丁听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只见一人一马狂奔而来,他心里一突,低头在谢涵马车车帘边低声道:“君侯,五公子来了。”
谢涵捏了捏眉心,就这一会儿功夫,“三哥”的呼喊声已经近在耳边了。
“别拦他。”谢涵道。
王洋遂避了避,谢泾贴了过来,低声道:“我一直知道三哥在骗我,你才不会原谅我,可只要是三哥说的,谎言我也爱听,只要三哥还愿意对我笑,利用我又有什么所谓?可三哥,你就一定要离开我么?”
他声音轻柔低缓,语调平稳,却仿佛大雪下的山脉,看来平静,然时刻可能雪崩,有种隐藏在骨子里的癫狂。
谢涵掀开车帘,有些事情,容不得他逃避,他直视对方,“婧儿,你就不能让三哥称心如意么?不能让我高兴一回么?”
谢泾一愣,仿佛听到什么极其可怖的话,“我、我怎么会不愿让三哥称心如意?”他连连摇头,带着马匹都动摇西晃,“婧儿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三哥开开心心的。”
“那三哥想去温留,你可不可以让三哥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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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见臧妃娘娘去。唔,不对,先见一面慎嫔。
第252章
谢沁人小鬼大, 青牙乖巧软糯,谢涵原想着将二人放在一个马车里,也能有个伙伴, 内侍们照顾起来也方便。哪成想, 二童甫一碰面——
“小胖子——”
“小仙女——”
谢沁:“……”他有一句mmp想说。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呢,对面小孩先嘴一瘪,要哭不哭了, “你骂我。”
一副马上要掉金豆豆的样子, 谢沁头大, 急中生智大喊一声, “啊——”
青牙一噎,打了个哭嗝,以为有危险, 下意识往谢沁旁边缩,“怎、怎么了?有妖怪吗?”
谢沁:“……”好想法。他正襟危坐, 放下手中的书, 偷偷掐了手背一下, 道:“这本书有古怪, 他咬我。”
青牙“呀”了一声,立刻凑近,捧起谢沁手背, “呼呼——痛痛飞走咯——呼呼——”
怪痒的。谢沁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仿佛很感谢的样子, “谢谢你啊, 真的不痛了。”
青牙嘻嘻嘻笑了起来,一边拍手一边“哦哦”地叫着, 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忽然脸一皱,又缩起来。
“怎么了?”谢沁问询。
青牙胖乎乎的手指指指被谢沁扔到一边的书籍,小声道:“妖怪还在。”
谢沁一本正经,“这咬人怪,我有办法。”他卷起汗巾捏住书籍,掀开窗帘往外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响,“妖怪砸死咯——”
旁观一切的侍婢宫人们:“……”
书籍可是宝贵的财富,立刻有人禀报谢涵,才刚把谢泾失魂落魄得甩开,就听到这一出,谢涵全当调剂品了,挥挥手,“捡起来放好就是了。”
“小仙女?”谢涵哼笑起来,天知道他这弟弟当初去合谷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前方传来文书交接与问询声,马车一个起伏。
终于是离开扶突了,谢涵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会如此急切地逃离这七百年齐国都城。
正暗自感怀间,前方传来呼声,“我家主人欲与温留君见一面,有话要说。”
“何人?何事?”王洋扬声问道。
“玖氏玖少游,答谢救命之恩。”咳咳的咳嗽伴随着低缓的声音响起。
谢涵皱了皱眉,“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玖二少爷身上有伤,快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