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端水失败后[穿书](132)
贺兰盏讲了几句,戚无忧一看,确实像那么回事。
抱一又问了两三句,贺兰盏接连给他解答,答着答着觉得不对劲,一把把书扣到他头上,道:“你要当命修还是老子要当命修!自己学!!”
贺兰盏嘀咕了一句:“老子该不会是被拂垢给骗了吧?”
顿时也没了再和抱一打闹的心思,起身扯一扯被抱一揉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出门去了。
戚无忧陪着抱一在房间地上打了半天滚,眼皮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被洛云彰踢醒,还揉着眼睛,就被揪着后领拎到了院外的花树下。
那里多了张棋盘。
洛云彰在一边坐下,伸手点点对面的位置。
戚无忧被清晨的冷空气一吹,才酒醒,想起昨晚的所作所为,惊骇欲死,话都说不利索了,立正道:“仙仙仙仙、仙长!”
“仙个屁,滚过来坐下。”
戚无忧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坐在洛云彰对面,四处张望,时不时瞟洛云彰一眼,观察他的脸色。
见他好像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仙长,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坐在棋盘前,当然是要下棋。”
洛云彰从储物袋中取出两筒棋子,说道:“我听云中城的命修说,他们修习算法,最初便是通过预测对手的棋路。有些不会下棋的命修,只要知道规则,就可以通过预测棋路赢下比他棋艺高超的对手,从今天开始,你便开始跟我下棋,赢了我,我再给你找别人。”
戚无忧能清晰地感觉到,抱一在回忆昨晚的事,并且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竟然觉得贺兰盏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
不说之前,单说昨晚他就挨了多少打?还能觉得贺兰盏还不错,是被打出斯德哥尔摩来了吗?
戚无忧怀着抱一这种天真的想法,在洛云彰的眼神示意下捻起一枚棋子,落到棋盘上。
三分钟后,一筒棋子扣在了他头上。
“你脖子上顶得是木鱼吗?我让你预测棋路,你聋了?!”洛云彰气急败坏。
戚无忧捂着头,委屈道:“我是第一次用算法,要、要不再来一次?”
又过五分钟。
洛云彰一掌把棋盘拍裂,上来就要揪戚无忧的衣领,戚无忧捂着衣领站起来就跑。
“你敢跑?”洛云彰浸过冰水的声音响起。
戚无忧马上停住,咬着嘴唇为自己辩解:“是仙长棋艺太精湛了,便是找些云中城的命修来同仙长下,也许也赢不了。”
“废话,他们自然赢不了。”
这话拍到了洛云彰的马屁上,他想了想,道:“也是,直接与我下棋,是有些难为你了,那我便给你找别的老师,每日赢不出五十盘来,就别吃饭了。”
“五十!?”
洛云彰淡淡扫来一眼,戚无忧立马低头道:“仙长说了算。”
洛云彰满意点点头,推门出院。
没过多久,果然带了个黑髯夫子样的人回来。
黑髯夫子观察着戚无忧,道:“便是这个小娃娃要同老朽下棋?”
洛云彰没说什么,将那碎了的棋盘踢到一边,从储物袋里又掏出一个摆在地上。
戚无忧与夫子对面坐下。
开局没多久,戚无忧就现出颓势,他取出一子刚要落下,便听旁边观战的洛云彰嫌弃地嘶了一声,手一缩,便不知道往哪里下了,好半天犹犹豫豫下到一处,结果没两三步,就被夫子赶尽杀绝。
戚无忧:“……再、再下一局。”
以抱一的棋力和算法,下多少局都没用。
夫子一开始还正襟危坐,严阵以待,慢慢发现对面就是个臭棋篓子,越来越不耐烦。
戚无忧输掉第五盘的时候,夫子吹了下胡子,把棋子往棋筒里一扔,拢袖嫌弃道:“不下了,你这手实在太臭,再与你下几盘,怕是连我都要臭了,你这样愚笨的小娃娃还学什么下棋?早日放弃此道,另寻他路吧!”
戚无忧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夫子说完起身就要走,忽然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
洛云彰笑着道:“他是愚笨了些,夫子再同他下几局吧。”
夫子不愿意,轻蔑说道:“再下几局也是没有用的,不要嫌我说话难听,连续五局都栽在一颗石头上,百年难遇的蠢蛋也不过如此了!再下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我付了钱的。”
夫子从怀里掏出钱袋往地上一扔,说道:“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扔完钱袋便要抖开洛云彰搭在他肩上的手,却不想洛云彰的手突然收紧,嘎巴嘎巴一阵响,夫子肩膀肉眼可见地塌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云彰在惨叫声中笑道:“老子的人,再笨你也要担着,岂是你能随便骂的?”
戚无忧原本低头挨训,听到这里心噗通跳了一下,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陌生却极其强烈的感觉逆流上胸口,像是有温热的东西在那里攒结成块。
他抬起头愣愣看着洛云彰。
这是属于抱一的感觉,戚无忧明知道此刻的反应都是在重现当年抱一的感受。
但当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血液鼓上头顶时,看着眼前的洛云彰,他竟产生了一种炫目感。
好像……他自己的神识,也在抱一的带动下,悸动了一次。
第84章 抱一贺兰
抱一大概在算法一途真的没什么天赋。
一个月内,贺兰盏为他废了七八个棋手,最后终于耐心告罄,将他逼到院中花树下,仔细看他的眉眼,难以理解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的人?你莫非是拂垢那老头派来耍我的?”
洛云彰一手撑在戚无忧的脸侧,与戚无忧贴得极近,鼻尖险些要碰上了。
本该是遭遇死亡威胁的时刻,抱一的心却不争气地鼓噪起来。
理智上,戚无忧知道自己是在看戏,但不妨碍他在洛云彰靠近时,耳朵、脸颊、眼眶发热发烫,继而生出春心萌动的感觉。
他很想闭眼来个眼不见为净,但眼睛怎么也合不上,而且还瞪得挺大,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人的相貌。
即便离得这么近,洛云彰的脸也瞧不出一点点瑕疵,反而愈近愈是能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以及几欲把他的神智烧焦的滚烫热意中,欣赏他五官轮廓的细节。
对视了半分钟,戚无忧怀疑自己都快自燃时,洛云彰终于放弃在他脸上寻找答案,嫌弃地收手往树冠外走了几步。
没两步,实在生气,又走回来,抬手要戳戚无忧的额头,听听里面有没有水。
但还没等动手,戚无忧眼眶耳廓便红得厉害,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洛云彰虚空点了几下,一口气没撒出去,转身一脚,将石质的棋盘踢碎。
“废物。”
扔下这句话,洛云彰摔门出去了。
洛云彰走了很久,戚无忧才从高热状态中冷却下来。
抱一在院子里站了半天,看着满院的狼藉才意识到自己惹怒了贺兰盏,跑前跑后地把院子收拾干净后,便有些忐忑地坐在门口,等贺兰盏回来。
但直到深夜也不见人影,不仅这一晚未归,接下来的两个月,贺兰盏都没回来过。
抱一在被禁制围住的院子里等了天,从忐忑到失落再到担忧——他怕贺兰盏对他彻底失望,再也不会回来了。
抱一在忧虑之中辗转难眠,干脆把贺兰盏带回来的命修功法都搬到院子里,一撸袖子,开始咬牙研读。
读不懂就一遍一遍地抄,拿着几枚星珏慢吞吞地算,眼睛酸了便往紧闭着的院门外看,靠着贺兰盏留在院中的辟谷丹过了两个月。
两个月间,抱一心绪起伏,时而颓丧,时而愤怒,时而忧郁,但最后的落点总会回到等待。
一想到贺兰盏,他便不敢懈怠,翻身起来挑灯夜战,直至天明。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抱一摆弄着枚星珏,在纸上画出星图,一手点着书上的注解,舔舔嘴唇,逐字解读:“得此卦者,所求……皆成,有……远行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