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家的麻雀成精了(110)
兰姐正端了几盘点心过来。
放到桌子上,瞥了一眼伸手就往往盘子里拿的人,拍了他手背一下才回答霍韫启说:“什么也没有,这些天不是乱嘛,福叔就在园子里下了禁令了,不让出去。他吃了祝老的药就天天打瞌睡,我看就是懒病犯了,把骨头都睡软了。”
“兰姐你还告状。”黎非凡把下巴磕在自己胳膊上,顺利从盘子里拿上点心,随口说:“还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你实在闲得慌就去睡觉,你这念叨多了可不就让人犯困。”
“有叉子不用。”兰姐提醒他,“去洗手。”
黎非凡给了霍韫启一个无奈的眼神。
等到兰姐走了,黎非凡才凑近了一点问霍韫启:“这个杜风你确定他没有其他问题?”
“你指什么样的问题?”霍韫启挑眉。
黎非凡保持着趴桌的姿势,神情却认真,说:“他既然有那个胆量和杜家对着干,他会不会威胁到你……或者秦百夜?”
黎非凡说完并没有等来回答。
而是霍韫启抬手附上了他额头。
黎非凡一抬眼,眼皮在他的手掌边缘蹭了蹭,“怎么?”
“真没生病?”霍韫启开口问他。
黎非凡意外,“没有啊。”
霍韫启收回手,看着他的神情,说:“看你这些天这么安静,还以为身体不舒服。”
“那没有。”黎非凡笑了两声,他直起身转了转脖子说:“我只是从杜家这件事中彻底看明白了一件事。”
“嗯?”霍韫启发出疑问的音节。
黎非凡说:“只要我苟得住,破事儿就撵不上我。”
杜家翻天覆地,整个盛京市都震荡了整整两个星期。
黎非凡怀疑自己这种招事儿体质如果真去插手,搞不好又一个蝴蝶效应导致剧情开始乱飞。这也是他这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接进入退休养老生活的原因。
霍韫启告诉他:“这个杜风虽然混迹在三教九流里,但他生平最恨的东西就是毒品。非法勾当他干了是不少,在盛京市如今的地下生意网里也有那么点身份,但他已经不足为惧了,他自己也没那个兴趣。”
黎非凡:“看得出来你真的把他调查得很仔细。”
“也许。”霍韫启淡淡道。
黎非凡:“想到用杜风对付杜家,那至少得赶在杜家人之前把这个人摸透,你之前说警察针对杜家的行动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你们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杜风是杜家的私生子?”
霍韫启看了他一眼。
没有选择告诉黎非凡,其实并不是。
所有准备来自于那个名叫王瑜的女人。
她嘴里吐露的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深挖的。
前期调查、追踪,直到启用七叔这支力量,才是霍家真正决定对杜家下手的时候。
霍韫启也没告诉黎非凡,他们的人调查到这个杜风,是因为王瑜曾经试图去找过书奕轻。她学聪明了,那个时候书奕轻正遭到秦百夜的疯狂打压,她一看苗头不对才转头想要去找这个杜风,甚至是赶在了书奕轻之前的。
当时放走她,找人追踪她这个决定是今天杜家快速倒台的直接原因。
但是这一切黎非凡都没有必要知道。
什么这个世界是本书,黎非凡只是个炮灰工具人,他霍韫启斗败了秦百夜最终和书奕轻走到一起的事情。就该留在那本荒诞的书里。
他眼前这个人,没有人比霍韫启清楚,原原本本都该属于这里。
他异样的经历,使他长成那个会书法国画,会抱着冲浪板大笑,会嫉恶如仇又无时无刻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直白的喜欢,世俗而真诚的黎非凡。
他认识的,也只是这样一个人。
预知梦、心悸?即便是一本书的世界线想要扭曲这里。
那他也不介意和天斗一斗。
黎非凡不知道霍韫启为什么突然这么直接地看着自己,看得他逐渐正襟危坐,怀疑自己刚刚那个问题触到了关键,试探:“难道杜风不是杜家的私生子?他还有其他身份?”
“没有。”霍韫启转了转手上的小瓷杯。
黎非凡吓一跳,“那你干嘛那么严肃?”
弄得他以为什么人物隐藏线又来了。
结果霍韫启说:“我只是在想,或许你在家待这么长时间,关注的重点是不是偏了。”
“偏了?”黎非凡不懂,“偏什么了?”
霍韫启:“说说吧,这些天除了睡觉还干嘛了?”
“我想想啊,上上前天帮福叔修剪花园里的那片冬青了,上前天家里一个打扫的阿姨丢了一个镯子,据说是祖传的,所有人帮着一起找呢。前天……前天好像没干什么,就记得洒了一大概半勺的药,兰姐非说我故意的,追着我让我多喝了整整半碗,比你还魔鬼。至于昨天,昨天给盛禾辅导功课来着,那丫头的数理化差得简直没眼看,搞得我对辅导孩子都有心理阴影……哎。”
黎非凡说着突然被霍韫启一把拉到了他腿上。
黎非凡短暂的慌乱之后,垂眼看着他家二爷。
“我说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嘛呢?”
他也没琢磨着站起来,就面对面,两人互相交错着,他单坐在霍韫启左边一条腿上。
霍韫启右手手肘撑着石桌,漫不经心看着他,点点头。
“听起来过得不错。”他说:“有没有忘记什么事?”
黎非凡看他因为撑着手露出的锁骨位置,一勾嘴角,“你说想你这件事吗?那当然没有忘记。”黎非凡伸手一点点沿着他的肩膀爬上去,再探进他黑色衬衣领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随时随地都在想你,脑子在想,心也想。”
霍韫启陪他胡说,“怎么想的?”
“就是……”黎非凡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缓缓道:“总忍不住想我家爷怎么还不回来呀,他一定是在外边有别的小妖精了。”
第67章
黎非凡这话一出, 霍韫启就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
黎非凡就故意在他颈边嗅了嗅,自顾自说:“嗯,没有别的狗男人的香水味。”
又故意翻他领口, “也没有头发丝或者草莓印子。”
“好了。”黎非凡拍他肩膀,“原谅你了。”
他说着就要退开站起来。
退到一半被霍韫启一把拽回去。
“就这样?”霍韫启挑眉问他。
黎非凡戳戳他肩膀反问:“不然?我又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 除了在金钱上的供给之外也是需要情绪价值的懂不懂。请时刻谨记黎非凡是个大宝贝, 不说天天揣怀里吧,但也不能随便往园子里一丢不管不问的,下次我可是要作的,我可事先提醒你了。”
霍韫启伸手抓住他的手指。
拇指缓缓摩挲过他的手背, 又低头轻轻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
“知道了。”霍韫启说。
黎非凡被咬得全身像过电一样麻了一瞬, 当场把手抽出来。
“属狗的你。”他吐槽。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黎非凡确信霍韫启是懂得自己话里的潜台词的。
这次杜家的事情霍韫启全程没有让他参与,他当时见七叔没有避讳自己就是要告诉他霍家有动手的这个信号。霍韫启知道他不是会乱来的人,所以事先没有告诉过他任何细节。
但说到底事情发展在今天, 他黎非凡才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他退休养老安分待着, 是不想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是猜不到霍韫启在当中做了多少布局和努力的, 但这种从别的渠道知道, 甚至是在事情结束过后才知晓的感觉并不好。
霍韫启这个身份做任何事,的确没理由事事和自己报备。
但不代表牵涉到自己的事情,黎非凡真愿意成为一只躲在他后边不闻窗外事的鸵鸟。
这次他不问, 是基于信任。
但他不希望这种处事方式会成为他和霍韫启这段关系里的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