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顶流是小结巴(93)
卧室左侧有张紧贴墙壁的灰色书桌,上面摆着几本经济类杂志和一本红色封皮的汉语词典。
厚纸词典侧页因岁月斑驳泛黄,在宋稚印象中,他们结婚搬来这里前,这本书曾经也摆在严淮哥哥家的写字台。
以前宋稚在严淮家补习功课时,曾无聊想要翻开这本书,却被对方严厉制止。
至少在宋稚这里,好奇心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
宋稚喉结滚了一圈,转身往门口看,外面没开灯,寂静无声。
他手指按在厚重的汉语词典上,沿着内层书页翻开。
厚实书页中间夹杂着不少东西。
第一层,是一张九十分的物理试卷,泛黄试卷的抬头写着考试人的姓名班级。
宋稚。
初三11班。
他曾用这张试卷,从严淮那里换来一辆限量版山地车。
第二层,是两张费列罗亮金巧克力包装纸。纸面整齐完好,显然是被人精心弄展后特意塞.进去的。
如果宋稚没记错,那是他有次放学偷买下的巧克力,结果快到家都没能吃完,拿回去又怕被爸妈骂,便顺手塞给了严淮两颗。
第三层,是他写的检查。当初宋稚为了踢球,旷了和严淮每周六的补习课,被对方要求写八百字的检查。但实际上他装傻充愣,最后只写了四百多字。
第四层,是两张电影票根,高二那年,宋稚为了拒绝喜欢女生的邀请,找严淮哥哥当托,陪他去看的一场无聊的爱情电影。
第五层,是一张他在语文试卷上画的小人。
高三那年,宋稚在考场睡觉,临交卷时,他想起语文老师要求绝对不能交白卷,宋稚便在答题纸上画了个小人。
语文老师被气出高血压,把宋稚叫到办公室请家长。他实在没辙,把已经读大学的严淮叫来冒充家长。
可当年宋稚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他和严淮哥哥同校,即便对方毕业三年,学校展览室仍随处可见他的荣誉照片。
最后事怎么摆平的宋稚也没去问,当时严淮只在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还免除了他写检查和停课的处罚。
宋稚一页一页往下翻,最后一层是张红色封皮的薄册子,是两个人结婚证书。
原来这些往事,他都还留存。
那些过去,他从来没有忘记。
*
厚实窗帘将皎洁明月遮挡在夜色之外,昏暗房间追不到一丝光。
宋稚躺在严淮床上辗转反侧,翻身无数次后,他再次掏出手机看时间。
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严淮哥哥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
宋稚又查看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字里行间中,严淮哥哥根本没说他会回来。也许只是觉得他的床比较大比较舒服,所以请他来自己的床上尝试一晚?
一旦认定某个结论后,人就会陷入自己设计的思维怪圈,所有的客观原因都指向那个边,坚不可摧。
宋稚闷进枕头满床打滚,谁要睡你的床啊,我才不要睡你的床。
算了,还是回自己那睡好了。
宋稚从床上起来,正要按开卧室的灯,外面传来动静。
他屏住呼吸,似乎是脚步声,他心思慌乱,急忙翻身滚进被子里装睡。
房门被人推开,宋稚后背冲着门口,蜷着身体紧闭双眼。
身后有手掌支撑床面的凹陷感,随后,有人将他身上的被子重新整理盖好。
脚步声再次消失,宋稚回头,房内仍只有他一个人。
他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严淮哥哥不会要跟他换床睡吧?
真有这么闲吗,意义是什么?
现在家里有了人,宋稚更不敢造作,只能闷在被子揣测对方的行为目的。他自己也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带着潮湿温暖的气息。
身后的被子掀开,带着丝温凉,几秒后,另一人躺了进去。
宋稚双手揣在怀里,心脏隔着胸腔疯狂往外冒,单靠意志力几乎要收拢不住。
严淮没直接碰他,但喷在他后颈的呼吸就足矣要他的命,一簇一簇的热气持续了几分钟,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宋稚暗自咬牙,算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蹭了蹭脖子转过来,直接往对方怀里钻。
他的行为显然惊动了另一人,严淮摸进他的后颈,手心极烫。
“吵醒你了?”
宋稚缓缓睁开眼和他对视,后者眼眶微红,心跳偏快体温较高。
“喝、喝酒了?”
对方气息里喷出了浓重的酒精味。
严淮下意识把头往他身旁偏,“抱歉,熏到你了。”
“没。”宋稚迅速攥住他的衣领,不想他走,“不、熏。”
严淮又靠近他,从后颈收回的指尖流连于他的下颌和嘴唇,行动直白又明显,嘴却严丝合缝。
“在、在想什、么?”空气中弥散的酒精醉得宋稚神志不清,他硬着头皮问。
“想你主动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
在镜子前换睡衣的小宋,宛如一只花孔雀【。
晚上还有一更,九点左右么么~
第57章 逃跑
在彼此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中, 宋稚永远是被动的那一个。哪怕是当下,所谓的“主动”,还不是靠对方的言语驱使进行。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 宋稚没有听出领导者的常见口气,而是带着一丝期盼甚至是祈求的语调。
这种潜在“要挟”却比平日里的命令更能蛊惑他的心。
严淮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游走,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宋稚被烧得口干舌燥,却足矣击退他的勇气。
宋稚蹭着身体, 寻找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弯曲的指节轻拽住被角,他避开对方的眼神,“你、你闭眼。”
充斥着浓烈酒精味的呼吸,仍不知疲倦地喷洒在宋稚唇边,他掀起眼帘去看, 对方投来的那道光已经消失不见。
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在对方的眉骨、下颌、喉结三处徘徊,最后把吻留在微抿的嘴角。
吻下后,宋稚破天荒没有选择逃离,他松开被角,手贴住他的胸口缓缓凑近。
严淮纹丝未动,又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并未被惊扰的宋稚鼓起勇气, 把嘴唇张开一条缝, 在唇缝附近游离,从微微张开的嘴角探进。
像是被引燃的导火索,原本获得主动权的宋稚在下一秒彻底沦陷。
院落里的玉兰在盛夏开得最旺, 清新香气沿着风的方向,夹杂炽热呼吸, 肆无忌惮往鼻腔里漫。
宋稚努力从严淮给的温暖中脱离,他搂着男人的脖子没舍得撒手,隐住心跳才能说出口,“这次,能、能不能,轻一点。”
“好,轻一点。”
……
所谓的轻造成的结果是,持续的时间明显比之前更长。宋稚被折腾到后半宿,才被人安置好放回床上。
唯一欣慰的是,好在没有弄得到处都是,也不用大早上面对被人洗床单的尴尬境地。
*
清晨的阳光洒在宋稚光裸的后背,房内温度适宜,被子盖得并不算严实。
宋稚被身后的手机震得心烦意乱,他裹住被子,闷头往对方胸膛里钻。
严淮从他身边离开去拿手机,随后碰了碰他,“接电话。”
“谁啊!”宋稚还没睡醒,满身起床气,又往他怀里拱,“烦死了,不接。”
“我建议你接一下。”严淮的声音看似平静,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气,顿了几秒才开口,“是唐邵城。”
宋稚从对方怀里出来,脑袋发蒙,背后冰凉。
这人大早上给他打什么电话?事实上,他们只是因为拍戏而互留电话的同事关系,私下根本没有交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宋稚没来由的心虚。
严淮的眼神猜不出情绪,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宋稚在心里暗骂了唐邵城一百八十遍。大早上的,他没有性.生活不代表别人没有,这种不解风情的人是吃什么才能长这么大的?
宋稚接过电话从床上坐起,光溜溜的他只能把被子使劲往身上拽。
电话接通,宋稚态度不算和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