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在火葬场走事业线(169)
这话的意思,俨然是应下了这个并肩王。
周围朝臣一片哗然,但前有小皇帝,后有摄政王,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心中悲号。
大绥江山不保!愧对先帝!
顾时才懒得管这些人的心里想法,他只知道蔺寒川答应了,嘴角勾了勾,他声音中也带了些喜悦:“众卿平身。”
直到此刻,顾时才终于放下了心。
登位大典结束以后,顾时回到寝宫,脱下了一身繁重华美的帝服,明明是清冷的秋冬季节,他的中衣却被汗水打湿了个彻底。
只换下了干燥的衣服,正要去浴池,顾时一个转身,被吓得连退三步。
“这时候知道怕了?”蔺寒川好气又好笑,他坐在这等顾时换衣服,等了好一会儿,总算见人出来,直接说道,“今日你是怎么回事……”
正要端出往日的老师架子,蔺寒川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人已经是皇帝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教训了。
一时间,所有话都哽在了喉中。
正在这时候,只穿着一身雪白中衣的顾时缓缓走了过来,他赤足散发,中衣凌乱,蔺寒川想提醒他穿鞋,却见他在自己腿旁跪下,抱住了自己的腿,温顺又可怜:“我知道,你想抛弃我。”
顾时亲昵又柔软的靠在蔺寒川膝盖上,在蔺寒川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神带着不正常的执拗。
第139章 小皇帝和摄政王相爱相杀
或许是因为常年看人脸色的原因, 顾时的心思格外敏感,蔺寒川什么都没和他说,但他却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无论是让他用奏折练手、学习处理朝政……都是在培养他的能力, 以便能够顺利放手。
蔺寒川一声有些语塞, 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半大少年, 心里软成了一团。
可从今天开始,顾时已经是皇帝了, 蔺寒川硬起心肠,说道:“身为皇帝,最忌大权旁落, 只要我在一日, 你的大臣就不可能完全忠心……”
“没有人会有绝对的忠诚。”顾时却打断了蔺寒川的话,“他们心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心思,我也不强求他们如何忠心耿耿, 只要能为我做事就好。”
这倒是有些皇帝的样子了。蔺寒川哑然,他没忍住摸了摸顾时的头发,长而顺滑的头发从掌心划过,带着淡淡的凉意。
以前蔺寒川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担心顾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无法压住朝中那些老狐狸,现在看来, 顾时的成长速度惊人。
“你就不怕我会夺权吗?”蔺寒川轻声问道。
顾时抬起头, 自下而上的仰视着蔺寒川, 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儿, 他突然笑了:“我求之不得。”
不知道怎么的,顾时明明是蹲在自己脚边, 乖顺得像一只小猫, 他模样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 可能蔺寒川总觉得,有种被大型食肉动物顶上的错觉。
顾时没说谎,他确实求之不得。
别的人或许会更在意权势地位,可在顾时看来,他是当皇帝也好,当摄政王的小公子也罢,那些钱财已经足够了,甚至只要让他不至于饿死,他对那些外在的金银财宝也没什么太大的贪欲。
反而是他的内心,像是有一个黑黝黝的空洞,凉飕飕的透着风,无论装进去什么都无法填满这个空洞。
直到蔺寒川突然出现,他的温柔像是一张目不透风的蛛网,在这个黑洞上绵软的铺了一层蛛丝,从那以后,所有的情绪都有了实实在在的落点。
顾时一无所有过,所以他格外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若是蔺寒川对权利地位有所留恋,他反而会更安心,可顾时却知道,这人根本不在意那些东西,他唯一算得上在意的,唯有大绥的国泰民安,最多再加上一个自己。
要是能把他锁在自己身边就好了……顾时心里叹息一声,他最怕的事情就是,当了皇帝以后会与蔺寒川逐渐疏远,就像如今的太上皇赵渊一样。
“这话怎么能随便乱说。”蔺寒川将顾时从地上提溜起来,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严肃的训斥和,“若是传出去怎么办。”
拍完后,蔺寒川才感觉到手心的柔软,他话语一顿,僵硬的起身:“隔墙有耳,皇宫也并非密不透风的铁桶,你日后要谨言慎行。”
粗暴的教训了一顿不听话的孩子,蔺寒川顾不得去看对方的反应,就大步离开了。
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蔺寒川脚步渐缓,他最后还是没有克制住,回头看了一眼,一身雪白中衣的顾时站在原地,黑发如瀑,看不清表情。
蔺寒川指尖微微一动,好像还保留着是柔软的触觉,他心里暗骂一声,大步流星的离开。
顾时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泛着红,他以前经常和各种人打架,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不痛,就是羞人。
第二天是顾时第一次正式上朝,蔺寒川站在文武百官前方,神色如常。
昨天新任的小皇帝封他为一字并肩王,一众臣子有些拿不准这两人的关系了。
按理说皇帝和摄政王本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大臣们甚至还暗暗分成了两个派系,各自站队,可昨日顾时的行为,让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底。
有人觉得是小皇帝自觉斗不过摄政王所以刻意讨好,也有人认为是小皇帝羽翼未丰迷惑摄政王,还有一小部分人,则在思考小皇帝被摄政王找回来,他们二人的关系时候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样紧绷。
心思各异中,顾时穿着一身玄色龙袍进入了众人视线,所有人精神一震,神态越发恭谨,蔺寒川身为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低垂着头,而是直直的望着顾时。
黑色的衣袍上绣着金色的滚边,花纹隐隐呈祥云状,衣面上用金丝绣着层次分明的龙纹,穿在顾时身上,让他原本还有几分单薄的身体都显得威势不凡。
面无表情的皇帝十分威严,但他在看到蔺寒川的一瞬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廓迅速染上淡淡的红,避开了蔺寒川的视线。
好在一众大臣并不敢像蔺寒川一样仔细观察皇帝的面孔,也没人发现他的耳朵发红,保住了他第一次上朝的威严。
蔺寒川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龙椅上坐着的少年皇帝,哪有半分昨夜可怜巴巴的样子。
在蔺寒川的注意下,顾时挺直了背,按照往常学习的经验,处理朝政事物,随着他清冽的声音,大臣们心中也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小皇帝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直到所有人都进言完以后,大殿中陷入沉默时,蔺寒川才迈出一步,不徐不缓的说道:“启禀陛下,臣有事禀报。”
“王爷请说。”听到蔺寒川低沉的声音,顾时耳朵上退下去的红色又开始蔓延。
“如今的大绥国力孱弱,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但是古文学之艰辛,内容晦涩难懂,唯有世家贵族的人从小研读,才能体会到学习的奥妙和精髓,平民百姓终其一生,都无法理解。”
“世家子弟有几人,平民百姓有几人,若要培养学子,广纳人才,还需精进文字。”
“臣不才,与苏从玉苏大人为主撰,编写了精简文字的词典。”
随着蔺寒川的话,一众臣子顾不得是在上朝,皇帝就在上方坐着,纷纷出言抵制。
“如今的文字乃是古人的智慧集合,岂容你来修改精进!”
“大言不惭!老祖宗流传几千年的文字,还轮得到你来置喙。”
“王爷,下官知道您是忧国忧民,但文字语言乃一国之灵魂,若是你改了,国将不国,我大绥还如何立足!”
“虽然老臣比不上摄政王一言千金,但老臣敢血溅三尺……”
“摄政王狼子野心,竟敢染指文字,如今你改了文字,下一步时候是要改朝换代!”
不仅是那些看不惯摄政王的老儒大臣,就连原本是摄政王阵营的官员都不赞同,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对蔺寒川的指责和辱骂中。
蔺寒川对这些反对意见都早有预料,不说如今是封建王朝,就连现代精简文字,也是从无数的反对声中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