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苦情受的我拿了作精剧本(67)
摔倒在雪地的少年怔住。
赵斐喘着气搓手:“做了亏心事的人都能厚脸皮恶心你,你还跟他真情实感,他偷着乐呢!”
“……”
许久的沉默后,赵殊然将身子撑着缓缓站了起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知道个屁。”赵斐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回走去,因为冷,又快步跑了起来。
远处梧桐树下,怔然而立的青年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始终没有出声。
不久前和赵斐打那通电话时,陆覃就在来赵家的路上了,没和赵斐说,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早在回到卧室时,看到那张空荡的床,就忍不住开始想念赵斐。
后来,在那通电话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意外碰到赵殊然和一个中年男人纠缠,还没过去,赵斐就出现了……
远处,赵斐已经彻底跑进别墅内,赵殊然拂开身上的雪,也一步步朝那边走去。
青年的视线凝固在一扇窗前,那里亮着灯,许久后才变成一片漆黑。
他抿着薄唇,看了很久。
……
关于赵殊然生父的事,赵斐不准备瞒着赵成彬和林金薇了,有些事,必须是大人和大人之间才能解决。
但身为小辈,其实也可以解决一部分。
当天晚上,他就去敲了赵殊然的门。
对方的情绪已经全部收了回去,看着无比寻常,只是面对他时身子微僵。
赵斐说:“那个人的事,过完年我准备告诉爸妈。”
赵殊然一愣。
赵斐以为他还是不愿意,正要开口说清楚,便听对方道:“我以为你今晚就会说……”似乎还有些庆幸。
赵斐:“……”
赵殊然对他扯了个笑:“除夕后,完全够了。”
“……”
“哥,谢谢你。”
“肉麻谁呢?还有你想干嘛?”
赵殊然别过眼,声音很低:“我答应了那个人……除夕前去赴他那边的家族宴。”
话落,就一副等着挨骂的样子。
赵斐点头:“那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赵殊然懵了,直直看向他。
赵斐:“那人太不要脸皮了,最主要的是,我在学校考试都敢电话骚扰到我头上!我不治治他难消心头之恨!”
赵殊然:“……”
赵斐:“把吃饭的地点发我,到时候你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不能打起来啊!快结束了给我发信息。”
赵殊然呆住。
“招惹我,就得让他这种又脏又贱的老男人明白——他就是铁匠铺里的砧子,早晚挨打的命!”
其实赵殊然答应那老贱男去参加家族宴的目的,赵斐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以一对多,在宴上把对方的干的非人事全部抖落出来,大闹宴席,断了这个所谓的父子关系。但他哪怕是有理,在这种道德底线都不知道搁哪儿的亲戚聚会上,哪能说得过,大概率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回来八成自己还要气得不行恨自己没发挥好。
赵斐要这狗东西付出的代价可不只能是这些……
终于到了除夕前一天。
元莓酒店。
秦培源从接到赵殊然答应来家族宴的电话后就高兴得昏了头,大半夜特意跑去麻将馆搓麻将,就找人为了炫耀这傻小子终于想通了。他年轻时只顾着玩,渣了不少姑娘,年纪大了一身病,存款还不多,膝下无子,害怕晚年没人照顾,才想起曾经还有那么个儿子来。
请了一大堆亲戚搞这么个家族宴,除了拿如今这名校儿子当众充面子,更重要的也是为了让这群自己人再多给他儿子做做思想工作,赶紧让对方认清事实,血缘终究才是正统关系!
炫耀也是两头的,既不想让赵殊然低看了他,又得让那群亲戚好好地羡慕羡慕他。
为此,不惜花了一大半的积蓄,选了这么个附近最贵的酒店。
反正等他这儿子毕了业,就能赚大把的钱!他那边养父母也有钱,以后送套房子车子也很正常嘛……儿子孝敬老子,天经地义,以后住在一起,最后还不都是他的?!
如此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凑运气跑的那几次福利院,还真是老天保佑!赚大发了!
秦培源此时自然不知道,摆这个宴,会成了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秦培源的家其实并不在邵京, 籍贯在一个距邵京千里之外的海城小镇,年轻时四处漂泊,年纪大了才开始在邵京定居。他除夕前在邵京办的这个家族宴, 说是家族宴, 其实根本就和他的家族没有任何关系——请来的那堆亲戚, 都只能算是半道亲戚。
毕竟那些人大多来自于他曾经一段短暂婚姻里的女方那边。
这些全是赵斐近最近打听来的。
消息主要来源于地在秦培源家附近的一家麻将馆。
至于为什么会有秦培源家的地址, 这个赵斐甚至都不用刻意向赵殊然询问, 早在秦培源给他打电话试图“合作”时, 在信息里就把自己各种联系方式地址主动告知,迫切地等待他赶快想通了上门一起密谋“把弟弟赵殊然踢出赵家的大计”。
回到邵京后, 赵斐和陆覃自然每天都会见面。
不过这些天, 他们的约会地点一改之前的风格,基本都在那家麻将馆或麻将馆附近度过。如果去麻将馆, 他就会再喊两个比较熟的阔少过来, 四个人能从白天打到天黑。
那俩阔少开始还以为搓麻将的地点是什么高级会所, 结果来了一看那门面,再看闹哄哄的环境……两人第一反应就是走错了!
不过里面那位跟隔壁几桌大爷大妈胡侃的少年, 如果不是赵斐,那也太像赵斐了吧?!
好在这俩阔少也就第一天不适应, 打麻将嘛, 一旦专注起来,在哪儿都一个样!后来他们听赵斐和几桌大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还能特和谐地聊那么久,就觉得特好玩。第二天没等赵斐打电话请, 就主动问还去不去那里搓麻将了……
不过这两位还是经常会问他几句:“你到底是怎么找上这个麻将馆的?”
这家麻将馆压根算不上特色, 街道到处都是, 大多还比这家的环境要好。而街道附近又没什么有意思的玩乐场所, 四个人不管是谁, 坐车来都得大半个小时……种种因素下,不怪他们想不通。
赵斐没正经回答过这些问题,不过跟他们胡扯的时候,会瞥对面的陆覃几眼。
对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根本没听到那些问题和回答。
陆覃打麻将的姿势起初让赵斐很想拍照留念,实在是太温顺了,甚至和平时看书没什么不同,沉静自持,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
第一天的时候,旁边几个围观的大爷还以为他是新手,说他搓个牌跟上考场似的,还老爱朝对面的人望!不行,结果一天下来,赢得最多的就是他们眼中的这个不行的“新手”。
但赵斐最在意的不是这个。
从来这边打麻将的第一天,到最后一天,陆覃都没像那两个阔少那样问过他一句来这边的原因。
那俩阔少询问的时候,他也从不看过来。
甚至在他有意无意跟这里边的人打听一个名叫秦培源的男人时,陆覃都淡定地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陆覃不问,赵斐倒是自己憋不住私下跟他说了,没说关于赵殊然的那些事,事关别人在意的隐私,他也觉得不便说,关于自己这边的,倒是很说得很简单明了:“我家跟秦培源这个人不对付,他是个坏人,欺负我全家,年前得找他算笔账。”
说完,却见那张英俊的脸变了神色,这才察觉“我家跟秦培源这个人不对付”好像不该说,毕竟再大的“不对付”,在他们俩的家仇面前,都算是小的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主要是我跟他最不对付!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赵斐怕他误会,及时在他抿住的薄唇上啵一口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