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男团,我改行魔术大师(216)
男生激动地去找外套,翻出钱夹里的美金,心想这五美金待会儿可能就变成了二十美金、一百美金,魔术节目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但童然却对他说:“这是只为你一个人变的魔术。”
男生受宠若惊,就见童然拿着五美金在他眼前晃了晃,下一秒,对方的手就移到了他的左耳边,再收回来时五美金已经不见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哄笑声,原来童然直接越过他的肩,将五美金交给了他身后的一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只为你一个人变”,除男生之外,每个人都看见了真相。
尽管只是个玩笑,但就某一方面而言,也揭示了魔术的本质。
之后,童然倒是认认真真用五美金变了两个小魔术,换了身衣服的陆思闲也回来了,他随意招呼了一声,便搂着童然出门,边走边说:“再早两天来,你还能遇上老杨他们。”
沃卡蒂体育学院正是奥林匹克官方训练中心之一,中国滑雪协会与这里签订了五年的合作协议,而陆思闲的家就在距离这里三十分钟车程的城市卡亚尼。
“我知道,可赶不上啊。”童然问,“你呢,几号回国?”
陆思闲回:“下个月底,你行李呢?”
“放在门口了。”
等陆思闲见到童然七大箱的行李,眼皮跳了跳:“打算在我家住一年?”
“里面五个箱子都是礼物!”童然说,“我总要带一点见面礼吧。”
“一点?”行,随便吧。
陆思闲将行李搬上车,差一点就塞不下。
两人正要上车,忽有人叫住了陆思闲,“思闲,你要回家吗?”
童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回头就看见了和他们一起录制《桃花源》的花滑冠军姚蔚然。
他也在这儿训练?
“啊?是可可吗,”姚蔚然背着包小跑过来,笑盈盈地问,“我这么叫你可以吧?”
童然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蔚然哥,好久不见。”
姚蔚然依旧是那副柔柔的音色,“来找思闲玩儿啊?”
童然觎了陆思闲一眼,见人无聊地转着车钥匙,他心思一动,眼睛直勾勾观察着姚蔚然的表情,“不,我来拜访阿姨。”
姚蔚然先是茫然,隔了会儿才惊讶地睁大了眼,“你们……”
“有事快说。”陆思闲没什么表情地催促。
“哦,”姚蔚然忙回过神,“如果你回家,能不能载我一程?”
陆思闲瞥了眼车里,“你挤得进去就上来。”
姚蔚然:“……”
最后姚蔚然还是仗着纤瘦的身材挤上了车,和一堆行李箱窝在后座,但一点都不影响他聊天的欲望,“你们在交往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陆思闲专心开车,童然则回头道:“半年前,我们没告诉别人。”
姚蔚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这是要见父母了?”
童然微微一笑。
姚蔚然跟着笑,“思闲妈妈和继父人都很好,但他继妹——”
“你话这么多?”陆思闲不耐道,“再说就下车。”
姚蔚然也不生气,冲童然眨了眨眼。
童然都有点儿看不懂了。
当初在录制综艺时,他就对姚蔚然印象深刻,对方说的话时常让他感觉被屏蔽在外,可又不太像是喜欢陆思闲,一如此刻。他察觉不到姚蔚然有丁点的失落或伤心,对他也很友善,但开口时又总会透露那么一点儿和陆思闲的亲近。
“可可要在芬兰过圣诞咯?”姚蔚然只消停了片刻又打开了话匣子,“你们打算去哪里玩?音乐节有没有兴趣?我有朋友正好过来演出,他可喜欢你了。”
童然有些一言难尽,“还不一定,或许会有别的安排。”
姚蔚然表示理解,开始跟童然介绍卡亚尼市内以及周边的景点,一路说到了下车。
车里终于安静下来,童然暗自吁了口气,惹来陆思闲一声轻笑,“谁让你要接话,累了?”
“还好,”童然木着脸说,“蔚然哥真是我见过话最多的人,上回我怎么没发现?”
陆思闲闷笑:“有镜头在,当然要收敛点。”
童然找了瓶水来喝:“他也是来训练的?”
陆思闲:“嗯。”
“蔚然哥还见过阿姨和伯父吗?”童然状似不经意地问,“好像挺熟悉你家人的?”
“他小姨移民到了芬兰,小姨夫和我继父是朋友,”陆思闲说,“姚蔚然十几岁的时候在卡亚尼住了两年。”
童然意味深长,“哦,原来是竹马。”
陆思闲侧目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道:“吃醋了?”
那语气不像是在问“吃醋了”,而是“吃了吗”,童然顿时冷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又不会喜欢。”
陆思闲嘴角微翘,“放心,老杨爱上我他都不可能对我有意思。”
“……”这个举例着实过于恐怖了。
童然哽了哽:“为什么?”
陆思闲:“他有喜欢的人。”
童然下意识问:“谁啊?”
陆思闲:“他自己。”
见童然一副“你耍我吗”的表情,陆思闲犹豫了一瞬,“你应该知道那耳喀索斯?”
童然当然知道,古希腊神话中因为拒绝了太多爱慕对象,遭遇诅咒,最终爱上了自己的倒影,死后变成一株水仙的美少年。
“你是说……”童然仿佛被雷劈了,“不会吧?!”
“虽然这样讲不太礼貌,但他确实自恋,”陆思闲淡声补充,“病理上的。”
第149章
自恋性人格障碍属于一种精神疾病, 通常表现为影恋,即对自己或自己的影像产生爱恋和欲望。
童然忽而忆起姚蔚然的微信名“冰肌玉骨”,也模模糊糊明白了对方带给他的矛盾感——或许是一种强烈的自我中心主义倾向, 不在乎旁人的意见, 也不带有情欲和占有欲, 只是单纯想倾诉、想博取关注。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陆思闲打转方向盘, “但从我认识他,他就在看心理医生,现在已经好多了。我还记得以前——”
陆思闲可疑地停顿下来, 童然立刻追问:“以前怎么了?”
“以前我们两家人去露营, ”陆思闲顿了顿, “半夜里我醒了, 看见他在亲吻镜子, 和镜子说话、笑……”
“哦,”童然懂了, “你吓死了。”
陆思闲自动忽略了童然的调侃, “其实可以算是花滑拯救了他, 尤其在他成名以后。”
童然隐隐能够理解,花样滑冰所释放的美感,以及赛场上天然受到的关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姚蔚然的心理需求,缓解了他的病症。
忽然, 他脑中闪过一丝什么,蓦地抓住陆思闲胳膊。
“怎么了?”陆思闲偏头看了他一眼。
童然恍惚了一瞬, 再想又想不起来了, 悻悻地收回了手, “没事。对了,蔚然哥说你还有个继妹?”
“你不用管,”陆思闲淡声说,“她不在家。”
童然听出陆思闲不想多谈,索性不问了。
但他心里还是好奇,这几天电话里,陆思闲跟他提过自己的母亲和继父,也提了自己四岁的弟弟,却从未透露过继妹的信息。
他又想到陆思闲是从母亲再婚后定居中国的,当初他怀疑是陆思闲融入不了新家庭,现在看来多半就和继妹有关。
汽车沿河而行,驶过了几条街道,停在一栋鹅黄色外墙的住宅前。
陆思闲的母亲和继父提前知道了陆思闲会带男朋友回家,早早就在家里等着,唯一令他们意外的是“男朋友”居然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