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同桌总在钓我(180)
陆潇终于忍不住了,对他道:“不用道歉,你先出去。”
陆金南一拍桌子:“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陆潇站了起来,沉声道:“爷爷,我想单独和您聊一聊,叶橙是无辜的人,您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
陆金南气得手簌簌颤抖,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阿橙,出去等我。”陆潇偏过头,轻声说。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语气却异常坚定。
叶橙对陆金南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门。
刚走到门口,差点撞上张秘书。
“叶先生。”张秘书尴尬地对他躬身道。
叶橙看见他手里的文件,提醒他:“陆老和陆潇在里面,气氛不大好。”
张秘书点头道:“陆老从昨天开始,心情就不是很好,那我晚点再进去。”
叶橙拦住他,问道:“张秘书,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张秘书愣了一下,随即说:“不清楚,我昨天没敢过来碰壁,特意等到今天才来,没想到他气还没消。”
叶橙:“……”
陆潇足足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之后,叫叶橙去房间收拾东西回南都。
陆金南把自己关在茶室,谁去敲门都没理。陆月林不信邪地非要去“关心一下”,结果被泼了一身茶水灰溜溜地出来了。
一路上,陆潇周身围绕着低气压。碍于有司机在,叶橙不方便问什么。
下车后,他问道:“你告诉爷爷我们的事了?”
陆潇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叶橙看了看他,“你没事吧?”
陆潇又摇了摇头,进屋后对他说:“我去冲个澡。”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孟黎正在跟王嫂学做包子,面粉撒了一桌子。看见他们回来,诧异道:“小橙,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吵架了?”
叶橙想了想,说:“妈,你能跟我出去走走吗?我有点事想问你。”
孟黎这才注意到他脸色有些发白,答应了一声,赶紧脱掉围裙去洗手。
他们走出小区,找了家便利店坐着。
临近过年,南都城空荡了许多,不少外来务工的回了老家。
街上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树干缠着防冻的草皮,枝丫挂着彩灯和彩带。便利店里没什么人,店员在柜台后面刷剧。
叶橙给买了两杯热咖啡,孟黎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抱着暖手。
“他真的这么说?这老头也忒精了。”她啧啧道。
叶橙问:“所以你和爷爷说什么了,让他这么生气。”
孟黎不自然地说:“我……我没说什么啊,只是告诉他,潇潇有对象了,别老给他安排乱七八糟的相亲。以后他愿意的话,会带回家来的。”
“就这些?”叶橙怀疑地看着她。
如果就这么几句,应该不至于会激得老爷子不顾形象地发火。
孟黎说:“好吧,我跟他吵了一架,说陆潇是我的儿子,信不信我马上让他改名叫孟潇。”
叶橙嘴角抽了抽,继续问:“还有吗?”
孟黎捂住额头,破罐子破摔地坦诚道:“我还说,他要是想要我手里的股份,就别插手我儿子的感情,否则咱们走着瞧。他骂我忘恩负义不讲道理,我说那您是不想要股份了?他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叶橙哭笑不得。
难怪老爷子气成那样,又是被欺骗,又是被要挟的,能忍住才怪。
“不过我没想到他这么鸡贼,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他同学,现在不适合带过来见您’,他就猜到和你有关了。”孟黎满脸荒唐,“这是年轻的时候,瞒着家里谈过多少次恋爱啊。”
自打陆金南劝她跟陆尧山复合,她就对这老家伙再无好感,现在连假惺惺的和谐都做不到了。
叶橙无奈道:“然后呢,他还说了什么吗?”
孟黎眼神闪躲:“没、没有。”
“妈,既然都说这么多了,你就完完整整告诉我吧。”叶橙说。
孟黎叹了口气道:“小橙,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因为这些话只会给你徒增烦恼。”
“没事,您说吧,我不介意。”
孟黎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老爷子被我激了一顿,说话有点难听。他大概意思是,潇潇不过是年轻贪玩,寻求刺激,才会……才会和你在一起。”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叶橙的脸色。
直到确认他没有生气,才接着说道:“他说他不着急,也不担心我帮着你们玩什么花样。三年五年,他还是等得起的,以及他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不靠谱的情爱放弃前途。”
最后一句,在车上陆潇就已经说了类似的话。
陆金南让他从今天开始,不用再去公司了。
叶橙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变化。
孟黎担忧地说:“小橙,你还好吧?我觉得不该让他的话影响你来着,虽然潇潇他……确实是老头子说得那样,但是、但是我信他对你是真心的。”
她搭在叶橙手背上的手有点发抖。
叶橙冲她露出难以描述的笑,说:“不,妈,你不信。”
孟黎立即缩回手,紧张地张口想解释。
叶橙摆了摆手,说:“其实你和爷爷一样,都认为他或许不会对一个人一心一意,认为他像陆叔叔那样我行我素。”
孟黎被戳中了心事,不作声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遇到我之后,改变了很多?”叶橙温和地说。
孟黎犹豫了片刻,点了下头。
她不想承认也好,表面否认也罢,她心里不外乎就是这么想的。在她印象中的十几年里,陆潇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小混球、小霸王。小时候爱恶作剧,调戏邻居小姑娘;长大了爱打架斗殴,成绩稀烂。好不容易碰运气考上了大学,但改不了纨绔的本性。
叶橙转动咖啡杯,盯着里面渐起的旋涡,说:“你们总说是我改变了他,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陆潇的本性就是如此,我只不过是那个激发他本性的诱因而已。”
孟黎抬头看向他,他看着窗外的落雪,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小时候他会因为素不相识的人挨揍,而奋不顾身地上去帮他;会因为安慰一个陌生小朋友,每天故意绕道从他家门前经过。”叶橙慢慢道,“陈臻说他们一起去爬树,陆潇把掉下来的小鸟送了回去,他说妈妈说过要关爱小动物,小鸟掉下来了,它的妈妈也会伤心。”
孟黎的身体猛地一颤。
叶橙说:“我们在一起之后,他没在我面前多看过别人一眼。很久之后他跟我说,我妈说她前半段的人生过得很混乱,感情也一团乱麻,希望我可以好好对喜欢的人,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因为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妈,你看,你说得每句话他都记得。其实,他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糟。”
孟黎捂住嘴,眼眶泛红。
叶橙拍了拍她,心想三年五年?我和他在一起又何止三年五年。
很多话他不能说,不代表别人可以肆意猜测。
如果说陆潇对他的爱像烈酒、像太阳一样炙烈汹涌,那么他对陆潇的爱更像是一盏清茶、一弯明月,绵长而深刻,却是缺你不可。
回到家后,半天没见到陆潇下楼来。
叶橙上去看他什么情况,果不其然,他玻璃心的男朋友正对着窗外惆怅。
他走过去,突然跳到了陆潇背上。
陆潇一碰就知道是他,迅速伸手捞住他的腿,没让人掉下去。
叶橙环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问:“怎么,不开心?”
小狗肉眼可见得萎靡不振,连那撮不羁的流海都塌了下去。
陆潇摇了摇他,说:“没有。”
“撒谎,你都快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了。”陆潇揪着他脸颊上的肉往两边扯。
陆潇象征性地咬了一口他的手指,牙齿轻轻一磕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