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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一(9)

作者:血歌华章 时间:2021-10-11 03:06 标签:种田文 年下 基建 异世大陆

  风岸不相信大人们真的有看起来这么镇定,他自己就有一肚子的问题,听到那人要留在这里,还提出承担长辈们的生计之后,他连手都要发抖了。
  “风岸,风岸,”背后有人偷偷叫他,那个声音一听就让风岸头疼,“你说……”
  “闭嘴。”风岸压低声音呵斥,一边偷偷看了一眼脸色沉重的须尽长老。
  “可是,你说……”风岸往身后捅了一个肘子,一雁这个不懂看场合的家伙终于不吭声了。
  和风岸的父辈比起来,那人表现得也很镇定,在范天澜和族长他们用本族的语言交谈时,他用一种非常仔细的目光观察着这里,从两侧的斜坡再到族长背后那条小道。范天澜回去跟他转达了族里的决定(风岸觉得那态度真不算足够尊敬),他也只是微笑点头,没说什么就和他们走了。在那个瞬间,风岸忽然知道了他在那个人身上感受到的那种不得劲是什么,那人站在那里,明明全身穿得严严实实,却有一种让人想要去动一动的柔和感,不是女孩子那种……应该说,是看起来完全无害的感觉。风岸没见过这种人。
  如果这个人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善意就好了,他们这一年来遇到的难关已经够多了。
  走过弯曲的石壁小道,跨过穿过这片乱石区的流水,来到族人的营地之后,西当长老就领着回来的长辈们走向族人们聚居的地方,男人,女人和孩子们纷纷朝他们跑了过去,喧哗声渐渐响了起来。风岸看了那边一眼,无视身边的须尽长老扫过来的眼神,紧紧跟着族长他们。衣服的后摆被人一直扯着不放,除了一雁也没有那个男子汉做得出这种小孩一样的举动了,虽然总是觉得他有点傻气,但讲义气的风岸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朋友赶走。
  爬上沿着石壁而上的横木台阶之后,这群人来到了族里的议事石窟。老祭师和他的弟子,也就是风岸的兄长郁金已经在那里了。对这位前所未有的贵客,老祭师行了祖先传下来的古礼,那位贵客稍一愣神之后,也依样敬了回去,接下来本应是各人依次落座,然后开始商谈问题,但那个人在回礼之后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祭师们背后的墙壁。风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没见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除了属于他们这个部落的巨大纹章。
  风岸知道这是部落的纹章,证明他们并非如轻视他们的那些贵族和外族人所说的那样,是愚昧的民族,来自蛮荒的无信之徒。这是他们的纹章,也是他们的文字,和这世界上的任何国家都不一样,而且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外族人几乎完全不能理解它们,风岸也好,一雁也好,族里的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由这种文字组成的,所以他们不惧怕任何诅咒和摄魂术——难道这个人没见过这种纹章?但就算没见过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
  云深看着被某种红色的颜料,也许是赤铁矿写在石壁上的巨大文字,那些绝不可能忘记的横撇折捺像烙印一样,穿过了时间和空间,将一种惊人的可能性带到了他的面前。
  “垂范百世……”他低声念了出来。


第8章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这就是所谓命运吗?从来到这个复杂而凶险的世界,在一片茫然不安中第一个遇到的人,第一次接触的人群就很可能跟他拥有同源血脉,发生在个人身上的偶然穿越,却成就了这次时空两端的他乡再见?——可惜的是,云深的思考回路和作者的文笔一样干巴巴。
  时空管理局保证能将他送到一个适合他生存的位面,而云深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了许多有异于常识的东西,若非预先有了心理建设,他可能以为自己来到了哪个远古,面对各种奇奇怪怪的植物和动物,不是有空间窗口让他可以随时接收来自原本世界的各种物品,他恐怕连食物都找不到。在救起范之后,在给一位本土伤员吃地球位面的罐头食品是不是不太妥当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不过看范当时的伤情,没有营养补充的话也一样是个死字,幸好事实证明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时空管理局在他提出要关于这个世界的相关资料时,给出的数据非常模糊,最为可靠的信息还是他们用某种技术投影到他面前的这个世界的即使镜像,就这种程度——而且云深在此之前已经受到某种辐射,他们怎么能保证他到达那个世界之后不会死于相关疾病或者水土不服?
  那么现在来看,时空管理局作出的保证如此肯定,也许是基于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在他之前,已经有人证实两个世界的生态是可以共通的,至于过程中微小的变化,比如范那样惊人的力气,可能已经当做冗余忽略不计了。
  至于为什么因为溶蚀效应掉进空间通道的云深能得到补偿,而他遇到的部族却不得不为了生存挣扎……云深看着古意盎然的几个大字,凭借他一介工科生薄弱的历史文化常识,也只能从字体和字义猜测这些移民至少来自唐以后的时代,而他属于21世纪,或许时空管理局的工作范围截止于某个时间点?
  不过那要有文字之外的证据来让云深确定心里的猜想。虽然还有其他可能,比如这是这个世界自然产生的接近于华夏文明的一种文明,但这个概率还小于一年前的云深认为自己会穿越。
  垂范百世这几个字不合适做匾额,或者作为标语写在会议室一类的场所,说不定文化已经有了断层……云深收回目光,有点尴尬地看向低声叫了他两次的范,当着一群人的面走神,他是失礼了。族长伸出一手向他示意落座,这间不算很大的石室里有一张粗重的原木桌子,分列的树墩就是椅子,还不是人人有份,坐下之后,坐在云深和范对面的只有四个人,族长,两位长老,还有一位穿着和他们都不一样的老人,是此前族长向云深介绍的“祭师”,年轻一些的都站在他们背后。
  云深感到有点压力。
  “您对我们部落的纹章有什么看法?”在冷场一会儿之后,族长用通用语开口了,也许是不太使用,他的腔调跟云深有一比。
  “这不是,‘文字’?”还在思考该如何开口探寻这段历史的云深看向族长那张严肃的面孔,疑惑地反问。
  他对面那些人的神色顿时为之一变。
  “……这些是文字?”站在云深身边的范开口了,他望了一眼那几个字,然后从外套内袋里抽出来一张纸,递到云深面前。
  云深看着不知何时被范天澜收起来的产品说明书,“呃,是的。”
  范将那张纸展开,摊到中间的原木桌子上,抬头看着那几个字,说道,“我以为纹章只是纹章。”
  族长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那张帐篷使用说明,然后郑重其事地交给了身旁的老祭师,他看起来已经非常衰老了,眼神隐藏在花白的眉毛之下,露在表面的只有古井深潭一般的持重。面对这位特殊的客人,老祭师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模样,虽然族长表现得极为重视,他在接过之后,只是抖了抖眉毛,然后抬起手,让他身边的那位青年托住那张让云深觉得尴尬的说明书——如果这算历史性时刻的话,他应该给范塞本《机械原理》的。
  和不动如山的老祭师比起来,他的弟子态度则非常地慎重。他一手轻托着纸张,一手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着纸张的表面,从油墨到边缘,在折痕的毛边处尤其谨慎,然后他抬起头,对老祭师和族长肯定地说,“……这是‘纸’。”
  “——字呢。”老祭师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
  “‘人’,‘从’,‘文’,都是一样的,”他的弟子谨慎地说,“其他那些,制式也与我们的‘正体’同属。”
  老祭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好。”
  由于他们始终是用自己的语言交谈,被对面过度热烈的视线烧得有点坐不住的云深轻声问身边的范,“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范对上他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云深只好把头正回去,看着师徒两人继续简短的对话。两个人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老祭师用枯干的手拿着那张纸,用比族长像样得多的通用语向云深提问道,“远来的贵客,我们能不能暂时向你借阅这份对我们意义重大的文书?”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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