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他人设崩了(59)
听闻外面有太玄宗弟子来访,顾家家主恭敬出迎,把程沐筠奉为上宾,拿出最好的灵茶招待,做得无可挑剔。
可当程沐筠提出要把顾兰九带会太玄宗的时候,顾家家主却面有难色。
“郁前辈,此事可能……”
程沐筠问:“可是有什么难处?”
顾家家主愁眉苦脸,重重叹了口气,“此事倒不是我们拿乔,着实是兰九那孩子,有主意得很。她说要自己到各个门派去看看,然后才决定拜入哪个门派。”
天资卓绝的天才,的确是有在各大门派中选择的资格,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想拜入太玄宗的。
程沐筠点头,表示谅解。
顾家家主似乎又怕得罪太玄门贵客,道:“不如前辈在顾家小住一阵,看兰九那孩子会不会改变想法?”
程沐筠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顾家把程沐筠安置在一处位置清幽的小院,条件极好。
程沐筠关上门,在窗边坐下,漫不经心道:“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不过是看我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身份不够,待价而沽罢了。”
系统不解:“那为什么又要邀你住下?”
“把我当备胎呗,万一顾兰九在招生大比落选,还有我可以托底呢。”
程沐筠笑了一下,“我发现,我怎么就和备胎这么有缘的感觉。”
系统搞不清这些属于人类的弯弯绕绕,问:“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待着呗,就算不能说服顾兰九跟我走,也要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一个种子,要拜师就去太玄门。”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程沐筠贯彻这一计划,已经获得了顾兰九的信任,成为她的新朋友。
顾家后花园的一片竹林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笑声。
顾兰九跳着拍手,说道:“程前辈好厉害!好厉害!”
程沐筠手中竹笛一转,插入腰间玉带。他眼含笑意,在顾兰九对面坐下,道:“所谓剑道,不仅仅是利器才能称之为剑,悟道之后,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皆可未剑。”
他会做这般解释,是因为此前,顾兰九表示自己不想学剑,原因只是因为剑不好看。
很单纯的孩童想法,程沐筠并没有驳斥,而是以竹笛,为她舞了一段剑。
身形利落,惊若翩鸿,宛如游龙,在竹林之中翩然而过,顿时让单纯的小女孩连声叫好。
顾兰九愣愣点头,“我,好像明白了。”
程沐筠笑了笑,道:“那我送你个小礼物好不好?”
顾兰九听到有礼物,顿时来了精神,“是什么呀?”
程沐筠起身,在竹林中转了一转,挑了适合的青竹为材料,随后又是以短剑为工具。
很快,一柄三寸来长的竹剑在他手中成型。
程沐筠递过去,道:“送你。”
顾兰九接过,“多谢前辈。”
她爱不释手地比划片刻,又歪头问道:“前辈,你说万物皆可成剑,那为什么送我的礼物又是剑的形状呢?”
程沐筠弯了弯眼睛,道:“要万物皆能成剑,那你要心中有剑,要心中有剑,当然得先习惯手中有剑,对吗?”
顾兰九没听懂,却又隐隐有所感悟,懵懂地点了点头。
系统:“你还真能忽悠。人家说不喜欢剑为武器,你给她表演一番以笛子为剑,最后还是送了把剑给她。”
程沐筠:“这是入剑道的第一课,你不懂。”
系统:“我不懂,不过有个好消息,就是进度条涨到10%了。”
程沐筠心情很好,前段时间在赫远那受到的惊吓也不值一提了。看来,最好的方法果然是不要和赫远正面交锋。
男主的事情,交给女主去解决最合适不过了。他一个做长辈的,引导引导就好。
程沐筠微笑送别顾兰九,起身回到暂住的小院。
此时已经是日暮时分,程沐筠摸出辟谷丹,服下之后,又打坐入定片刻。
至夜深之时,他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决定今晚好好睡上一觉。
不得不说,陪小朋友玩还是挺累的,让程沐筠有种梦回当年养赫远的日子。
他捏了个拂尘决,脱去外袍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弹指熄灭烛火,然后躺下闭上眼睛。
屋内一片漆黑,外面的月光在窗户纸上留下白蒙蒙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微风吹过,本已关紧的门不知怎么地,开了半条缝。
一道人影出现在床边。
不知他何时来的,也不知他怎么来的。来得诡异,行为也很是诡异。
他站在床边,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尊完美的玉雕。
如果此时程沐筠醒来,大概会被吓出一身冷汗,站在他床前的人,正是他以为还在太玄宗入定的赫远。
赫远神情沉静,看着程沐筠,微微皱眉。
他看不明白这人的行为,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赫远五天前就到了隋南城,找到了名为郁钧的弟子。他跟了郁钧数天,对方一开始只是在茶馆喝茶。
仿佛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之后,这名为顾兰九的女童出现,郁钧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
赫远便能断定,郁钧此次下山,就是为了这名为顾兰九的女童。这又是为何?
这奇怪的弟子,起初之时,明明一直围着他转,甚至在问道峰对面守了整整一个月。
赫远见过观察过那名为顾兰九的女童,是个修剑的好苗子,家中心法也正统,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郁钧,却特别重视顾兰九。
那种重视的程度,让赫远微妙地觉得有些不快。
顾兰九父不详,乃是随母姓,而她的母亲,似乎也已经过世。
赫远开始怀疑,顾兰九是不是郁钧此前留下的情债。
情债……
那究竟是本身的情债,还是为了斩断因果?
赫远抬手垂眸,露出捏着的那柄小竹剑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
此前,在竹林中看到郁钧送给那小女孩一把小竹剑之时,他的行为就有些失去控制。
明知这不过是小事,也与他无关,身体却还是掐了决,定住那女童和她的婢女,用一把自己做的竹剑换掉了郁钧做的那把。
当这把小竹剑躺在掌心的时候,他就已经肯定了这几天的猜测。
郁钧和他的……师尊有关系。
这把竹剑,也是当初程沐筠收他入门之时,用以给他剑道启蒙的第一把剑。
太玄门剑修多,但大多幼童的剑道启蒙都是以一把木剑开始。
唯独程沐筠不同,他喜欢用竹子做些小玩意,用来哄赫远。再后来他又做了一把又一把的竹剑给赫远练习,赫远又怎么会不认识这竹剑出自何人之手。
赫远猛地收紧手心,在手指要碰到竹剑时,却又放轻了力道。
他垂下手,弯腰,在距离约莫一尺左右时停了下来。
屋内光线很暗,却全然影响不了赫远的视线。他一寸一寸地,从额角到眉梢,再到唇角下颚,视线如有实质般,在每一寸肌肤上摩挲而过。
明明没有碰触,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起来。
“师尊,许久不见,弟子真是……思之如狂。”
声音清冷,毫无情绪起伏,只是在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却又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第34章 病弱师尊他人设崩了
屋内—片安静,赫远的话不会得到什么回应,他也不需要回应。
赫远在程沐筠眉心点了—下,随后撩开下袍坐下。
他抬手,掌心贴在了程沐筠丹田处,神识探入。片刻之后,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果然不是夺舍吗……”
赫远轻声说了—句,他脸上难得有些纠结和失望。
如不是夺舍,那只会是转世。可赫远,并不想见到转世的师尊。转世过后,便不是那个人了,—切的记忆只有他—人记得。
那又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转世的师尊便不是师尊了,他已斩断前尘,只留下自己,始终困于囹圄之中,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