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66)
对于一个把剑视若生命的人来说,大概没有什么比失去提剑的能力更加痛苦了。
可这个时候,以往依赖信任的人,都离开了他的身边。
景非桐一剑横扫,舒令嘉旋身避过,绕到他侧面还了一剑,他的衣袂就如同流云一般,在景非桐身边徘徊一转,又轻盈的飘走了。
这像极了梦中的那一幕。
景非桐突然恍惚。
他从来不畏惧直视自己的内心,其实也早就应该承认,面前这个人,相识不算太久,但自己对他的感情,似乎已然刻入心魂肺腑骨髓。
没有什么企图,就是单纯地想让着他,看他高兴。
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不知道,但每一次相处的点滴都如此清晰,就是觉得这个人哪里都好,哪里都让他心疼,让他欣赏。
只要对着舒令嘉,心就化成了一滩桃花水,连呼吸都要忍不住温柔起来了。
泥足深陷。
他曾经厌恶沉迷,但如今他不想挣扎,情愿束手待毙。
景非桐承认自己就是喜欢舒令嘉,但他不由疑惑,一个人的感情,可以一分为二吗?
他不知道自己跟梦中那位“师弟”有着怎样的过往,但分明也是感情深厚,关系亲密。
而同样是心心念念,同样是刻骨铭心,同样轻易就能牵动自己的所有情绪,只是一个人在梦中,一个人在眼前。
——他这么多年来心如止水,红尘皆入眼,万事不动容,难道会随随便便遇到一个人,这么轻易地便动心了?
景非桐从来不觉自己是个这样的人,他的感情向来矜贵。
心中难解的疑虑,反倒带起无端的酸楚与欣喜涌上心头,某种难以抑制的情愫呼之欲出,思绪翻涌,记忆牵系,柔肠百结。
“啪”地一声脆响,却是舒令嘉用剑锋凭空震了一下空气,冲景非桐道:“哎,走神了?”
明亮的日光从他头顶洒下来,在周身勾勒出一圈暖融融的光晕,那微微扬起的面孔精致无瑕。随着他出剑的动作,几滴汗水顺着额头慢慢滑落下来。
剑影如虹,姿态风流。
如果……
景非桐忽然想:如果他要把这柄剑刺入我的胸口,我也会想要敞开胸膛抱住他吧。
这话在心里一转,却是止于唇齿之间。
他需要解决一切麻烦,弄清一切真相,才可以去心无挂碍地爱一个人,不再给他带来任何伤害,献给他满心的欢喜。
只爱一个人。
景非桐忽地笑了笑,一旋身避开刺来的剑,握住舒令嘉的手腕道:“累了吗?歇歇吧。”
他的动作有些突然,舒令嘉的剑是没刺出去,左手的一拳却没来得及收势,捣在了他的肩膀上。
景非桐笑起来。
舒令嘉把拳头收回来,倒有点瘆得慌:“……你笑什么,不疼吗?”
景非桐活动了一下肩,道:“还行,我扛打。”
他拍了拍舒令嘉的肩膀,说道:“好了,我说真的,魅音派的剑招你熟悉一下就行,但最关键的还在于他们的剑鸣还有幻术,这也是他们门派当中的不传之秘,我想你还是得保持灵力和体力才能抗衡。”
舒令嘉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景非桐道:“怎么啦?”
舒令嘉冲着他摊开一只手,问道:“你能同我握一下手吗?”
他这个动作,很容易让景非桐想起小狐狸每次把毛爪子放进自己手心中的模样。
他到现在已经知道舒令嘉就是小狐狸了,但也没弄明白对方之前那些举动是什么意思,原本还猜测是普通的狐狸想要化形成精,所以前来蹭灵气,现在也很明显并没有猜对。
景非桐没问,慢慢抬起手,握住了舒令嘉的手,然后他一用力,顺势将舒令嘉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第36章 盛饮流霞
这是两人第二次拥抱,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住舒令嘉。
舒令嘉被景非桐拥在怀里,感到对方的胸膛温暖而宽阔,心脏在里面沉沉地跳动着, 有些急。
他的身周都萦绕着景非桐身上的气息, 有点像夜里随风带来的紫藤花香,无端地令人安稳。
气运值增加的速度极快,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帮助他恢复过来, 耗竭的体力很快便得到了补充。
舒令嘉没想到景非桐会突然抱过来,第一反应本来是想挣脱的,但靠在他身上, 却觉得全身上下都懒洋洋的不想动。
这一个拥抱,仿佛所有的不甘与愤懑都得到了理解, 一切的忧虑与疲惫都得以安放。
他绷紧的后背慢慢放松下来, 这一刻不想深究原因, 闭上眼睛, 将下巴靠在景非桐的肩膀上。
四下, 阳光煦暖, 花香怡人。
景非桐仿佛体会到了他的心情,轻轻拍了拍舒令嘉的后背, 柔声道:“别担心。”
舒令嘉顺口道:“方廷才要担心呢。”
反正不管什么时候, 他都得坚持态度要横, 嘴要硬。
景非桐忍不住笑起来, 道:“说的是,该担心的是方廷才对。时间差不多了,那咱们也回座吧,要打得漂亮,也得养精蓄锐才行啊。”
*
说来也巧, 舒令嘉与景非桐回去的时候,前面几场都已经决出了胜负,此时正赶上姜桡在场上与人对战。
而值得关注的是,姜桡的对手正是归一派弟子。
这名弟子叫做刘崇,不久之前两派冲突乱斗的时候,他也在其中,是林越的师弟,戚光雅的师兄,说来算是归一派的高手了。
试剑大会正式开始之前,凌霄派两宗与归一派之间发生冲突一事就已经传开了,再加上之前姜桡残害同门被当场揭露,也在整个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在场之人多少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于是,在众人的瞩目和一片议论的声音中,姜桡和刘崇走到了场子正中间,各自拔剑。
舒令嘉坐下来,刚刚喝了口茶,便听见铿然一声剑鸣,他连看都没看,便觉得有些不对了。
舒令嘉不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身体微微前倾,看向战局。
其实从方才在山门口的时候,舒令嘉就已经感到姜桡身上似乎有哪里与前些日子不大一样了,但当时局面混乱,划出剑痕的过程又很短,他看的便不太确切。
直到此时,舒令嘉才发现,姜桡的气势,以及他的剑意,甚至会给自己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以前他的剑鸣声总有些浑浊,这回却是清越激昂,顿时在场上激起了一股战意。
归一派和凌霄派都憋着一口气想要争面子,因而此战的输赢十分关键。
刘崇抬头看了一眼天,沉声对姜桡道:“姜道友,我瞧你那边正对着日头,怕是有些晃眼,可要换一换位置么?”
他为人正直,觉得姜桡仅仅入门两年,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前辈,不愿在这样的对战中占上一点便宜,也避免胜之不武,让别人说嘴。
没想到姜桡却很是狂妄,闻言一笑,说道:“没关系,在哪个位置对我来说都没影响,左右你我这场比斗也花费不了太长时间。”
刘崇气笑了:“好大的口气!”
于是两人同时出招!
刘崇被姜桡方才那句话所激,挺剑直刺,上手便是直接抢攻。
姜桡却一反常态,并没有直撄其锋芒,剑尖在对方剑刃上一点,顺势从侧面一绕避开。
归一派位于海岛之上,其门下弟子自入门起便在海潮当中练剑,其剑势如汹涌怒涛,浩荡无涯,姜桡便似在怒涛中随波逐流的孤舟,眼看着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
刘崇见状,更是招招进逼,意欲抢攻。
舒令嘉心中却忽地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刘崇连出四招,周围的剑气形成了合围之势,逐渐向战斗中心挤去,眼看把姜桡困在了中心。
他们归一派讲究的就是“重叠”与“递推”,每一剑都如同重重的波涛,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叠在一处,轰然攻出,自然是威力倍增。
刘崇的剑术极尽精妙,毫无问题,然而姜桡却不再退闪,手中长剑上撩,凭空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