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第一奸商(仙侠)(67)
“你们不会想知道,”红衣男子依然微微笑着,“洛家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们,他们死的时候魂魄散尽,无论死后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无知无觉,没有痛苦。”
修士逆天而行,一旦死亡,灵魂很难入轮回。若是被杀,行凶的那方都会打散魂魄,免得转世或夺舍再行报复。而魔修之所以看上洛家,不过因为他们的魔鼎之身和第一世家的地位。
“材料和丹方都在里头,你可以检查。”红衣男子不想再在洛家的事情上纠结,在他看来,人死不能复生,与其纠结,不如想想怎么让活人过得更好。
樊珂没有接,反而是沉舟接了过来,他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关于亲人的最后下场,他其实有几分猜测。其实这不难,魔鼎能来做什么?无非用来培育魔物,一如他曾经的遭遇。
恨了太多年,虽然并未完全放下,但也不像当初一点就着,方才也是压抑太久,兼之之前魔化的缘故。他抬眸看了眼身前面若桃花的男人,眉眼含笑:“知道为什么无法恢复吗?”
“为什么?”他虽然在这一百余年才醒来,但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百多年,一直未能想通。尤其是见了沉舟之后,就更想不通了。
“因为你们,失了心。”正道和魔修,从某个方面来说只是修行体系的不同,正统的魔修身上的杀气虽然重一些,却未必是滥杀无辜之徒。正道厌恶魔修更多是因为灵气对魔气的排斥,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灵气和魔气正如水与火,永远无法相容,两者同时出现,不是灵气净化魔气,便是魔气污染灵气,所以正道才会对魔修那般排斥,无关善恶,无关是非,只是一种本能,是源自血脉灵魂的厌恶与排斥。
正道修士与魔修彼此厮杀,就像人类和凶兽一般。魔修杀了正统修士,不会觉得自己杀了人,正统修士杀了魔修,也不会觉得自己杀了同类。在他们眼里,对方是比凶兽还不如的存在,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非我族类,自然没有负担。
但从正道堕落的魔修不一样,无论是正道还是魔修,都是他们的“族类”,一个是曾经,一个是现在。堕落的修士,绝不是单纯的沾染魔气那么简单,或者说最初只是沾染魔气,但渐渐的,生了邪念,失了道心。
“你们一心想回正道,可你们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魔修的行事作风?你们与魔修,有何区别?”
红衣男子浑身一震。
“丹我们会炼,仇我也会报。”说完,他便拉着樊珂走了。
一路上,樊珂都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直到出了城,他的眼珠子都没移开过哪怕一瞬间,眼中的担忧浓郁得化不开。
“想知道我为什么答应?”
“嗯嗯。”可不是嘛,既然都要报仇,为什么还要答应给他炼丹,那不是帮他么!
“因为,现在这样,我报不了仇。”沉舟笑了笑,一点没觉得承认自己弱小有什么不对,“他是飞升过的大能,即便小世界会限制他的修为,但也在大乘期。我自然可以修炼到大乘期寻仇,可我没有自信能拦住他逃亡魔界。”
“若是还要去魔界寻他,我自是不愿,路太远,太麻烦。最重要的是,若是去了魔界,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见你,我不想和你分开。”若非如此,他千年前便可飞升。
“与其在跟如此强大的他对上,何不待他轮回之后,空有记忆却无修为之时?”
樊珂:“……”好、好阴险……
“若是他也跟你一样……”
“不会,除非他还当魔修。”魔修以魔气为基础,修为自然也带着魔气,跟正道完全不同,自然不可能像他一样将修为保存,方便复活后的修炼。
“那……”总觉得不太好呢,他果然太正直了吗?
“其实,是他看不开。”沉舟拉着樊珂,叹了一声,“洛家人身为魔鼎,体质特殊,这固然是我能在灵魔两大体系之间转化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心,若是心为邪念所侵蚀,即便正道也会沦为邪魔。可心若正,便是魔修也能成道。”
樊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说出这样的话,跟他认识的沉舟不大一样啊。
“在上界,魔修与正道之间并不像小世界这么剑拔弩张,因为上界的修士,不像小世界这么脆弱,因此不畏惧异端。”但也不会多好就是了。
“我总觉得,你在洗白魔修。”樊珂摊了摊手,身为正道,他真的很讨厌魔修,厌恶他们身上的气息。他能接受沉舟是魔修这个事实,完全是因为爱啊!他可不认为自己还能跟另一个魔修这么和平相处!
“我只是想告诉你,魔修也好正道也罢,存在即合理。”
“……”他听了一堂哲学课!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魔修也很酷啊!
emmm看了下那本末世文,停了好久真的捡不起来了……有个丹灵和炼丹师的梗,想写,我构思下看看行不行。大概就是 #整个修真界都想吃掉我# #为了不被吃我决定勾引主子# #为了不失宠我每天都让主子沉迷美色无心炼丹#
第110章 闻名
无论是九转大还丹还是洛家人的安危问题, 沉舟都没有关注过。对他而言真正的家人已经死了,魔域秘境中的洛家血脉对他是一种救赎,但要说多么重要,也不见得。
至于九转大还丹,那是天级丹药,至少需要合体期的修为。在樊珂还是上古神兽时,也不过这个修为。不过他的情况特殊, 应该出窍后期就能炼制,但这种事情两人都不会往外说。
你说赛场上炼制的成婴丹丹灵?哦,那是意外。
相比于这两件让人纠结但却不急的事情, 还有另一件事亟待解决。
夜幕时分,樊珂正在打坐,以回复方才消耗一空的灵气和疲软的神识。忽然,防御阵法发出轻微的波动, 噗嗤的声音虽然轻微却足够惊醒他。
叹了口气,他往向窗外, 和一双白蒙蒙的眸子对上。
面对这种没有眼珠子的怪物,他已经从最初的瑟瑟发抖到坦然而视,再到现在的麻木,内心已经毫无波动甚至还想跟他们聊聊人生。
“你又是谁派来的?”
“我的主人是大荒域的新王, 想求娶您,主人他……”话音未落,这个尸使已经变成一团黑气消散。
“还不休息?”沉舟从屋外进来,见他盯着黑气消散的地方, 目光微凝。
“这些邪修还不死心呐?”樊珂砸了砸嘴,“头一次发现我居然这么有魅力,从未见过的邪修都上门求娶了,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有道侣了么?”
沉舟原本神色冷峻,听到后面柔和了一些,在他身侧坐下,一双手自然地揽住他:“大荒域的新王,是幽冥家的鬼修,听说模样甚是貌美。”
“那也是鬼修。”樊珂哼了一声,他又不笨,怎么不知道这人说这些的用意。再说,就算他真的单身,也不可能找个鬼修当道侣吧?鬼修虽然没有魔修那么讨厌,可也是邪修,他们身上的气息也让正道修士十分不舒服。
“鬼修又如何,我还是魔修呢。”沉舟笑了笑,转了话题,“这些日子累不累?”
“不累!”樊珂双眸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自从丹师大比上魔修入侵,他拿出驱魔丹和附魔助正道修士抵挡魔修之后,驱魔丹尚不如何,附魔确实彻彻底底地火了。体验过附魔威力的修士自是不嫌多,纷纷找他订购各种级别和属性的附魔。没有体验过的更是急不可耐,尤其那些看着跟自己一样水平的修士忽然凶残起来,心里跟猫爪狗挠一样,巴不得也给自己的法器镶嵌上十个八个。
在修士们的眼中,一致认为附魔拥有点石成金的力量。即便是下品的垃圾法器,镶嵌上一个垃圾的蓝色附魔,也能变成威力不俗的神兵利器!至于上品法器,那更是如虎添翼,锐不可当。
没有修士拒绝得了这闻所未闻却强悍如斯的附魔。他们一致认为附魔这名不好,与其叫附魔不如叫附神,有了附魔之后,可不是有如神助么!
樊珂:“……”淡定点,他只是沿用了某游戏的称呼。
附魔这东西的显而易见,但森罗阁不是善堂,樊珂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在危机关头无偿拿出那么多附魔和丹药他已经心疼得一颤一颤的,危机过后还要他当散财童子,他想打人。
于是,附魔正式上架森罗阁,以月为期,数量不多,卖完即止。没抢到?等下月吧。
除此之外,那价格也让人不少人望而止步。
种种原因之下,不乏心怀不轨者起些坏心思,强抢都是最直接的了,今晚这样的“求婚”樊珂自己都数不清是第几次。而他也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如今的淡定,沉舟也跟他一道,除了每每见到求爱求婚脸色有些不好看外,再没什么醋坛子的举动,也让樊珂松了口气。
除此之外,迷靖等人夜以继日地沉入阵法的研究之中。樊珂的声名如日中天,森罗阁也扶摇直上,成为整个小世界的焦点。这样一来,森罗阁的阵法就有些不够看。
即便有临煜和沉舟这样的强者坐镇,还是免不了一些宵小用些旁门左道溜进来,比如方才的那个尸使。
对樊珂而言,这是一段忙成狗,旁人还没法帮忙的日子,但也是整日都笑成花儿的日子。
他喜欢财富积累的快~感,虽然对现实里的货币没什么感觉,但他可以,把他兑换成系统的币啊~每每看着系统中那些数字一点点增加,一直增加到一个庞大的数字,他内心的喜悦几乎要冲破胸腔。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肤浅的人。
游戏pvg本性暴露无遗!
“你啊!”沉舟摇了摇头,在一起这么久,他自然明白樊珂的本性,却也只是笑笑,不再劝什么。
他喜欢做的事情,做便是了,他从不会拖他后腿。
“你说,我要不要收徒,将这门技艺传下去?这样我自己也轻省一些。”樊珂歪在沉舟怀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你高兴就好。”沉舟摸了摸他脑袋,随意道。
“你会不会心疼?”樊珂仰起头看他的脸。
“嗯,心疼。”沉舟点了点头,在他扬起的脸上亲了一口,“你太累了,可以收几个徒弟分担一下。”
“说的也是。”即便他有系统加持,炼制附魔的速度有如神助,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满足整个小世界的修士,高昂的价格也挡不住修士们的渴望强大的心。
更何况,许多修士根本不差钱!
说干就干,为了将心上人从永无止境的锻造中拯救出来,沉舟行动力点满,仅仅用一天时间就选出符合要求的人。
一共三个,都是熟人。
临煜,迷踪,吴法。
锻造最重要的是火焰,临煜一脉在玄天宗时便以玄炎为名,所收弟子大部分都是火灵根,甚至是变异火灵根,三个名额占两个也不奇怪。
三人中,临煜老祖是众人一致推上去的,毕竟论起火灵根,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同时他是出窍期的强者,以他的现状,数百年内不会闭关,镇宅最合适的人选。虽然他不曾学过锻造,但他的锻造天赋却丝毫不输迷靖等人。当初为了他,符宗峰主和他师父可是结结实实打了一架的,结果显而易见。
至于迷靖这样的老东西,他们倒想学,可到底知道这是不传之秘,樊珂能这般那是他看得开,他们却不能得寸进尺。所以,最终各种因素交织,推了迷踪出去。
迷踪本就是符箓宗新一代天之骄子,修为虽然不高,他的火灵根也不是变异灵根,但他有锻造的天赋,其火灵根在年轻一辈中也是少有的强大。
吴法算是三人中最弱的,但他的变异火灵根连危苏都要退避三舍。至于危苏……他闭关出来后,发现一跃晋升金丹期的自己居然神奇地从临煜门下最强变成了末流,一气之下又闭了死关,不到元婴不出来。
至于大师姐慕容安冉,她倒是出关了,但她不是火灵根。而夏晟和龙骁,一个虽然是火灵根但是威力不够,一个完全没有锻造天赋,只能作罢。
吴法如今是胎息的修为,吴天的灵根已经修复,也成功晋升了筑基期,他可以说是万事不愁,只埋头修炼,只为有朝一日报答樊珂这个恩人。在一开始听说这件事的事情他是不想参加的,但一听说能帮樊珂,这才去了。
而樊珂面对这三人,心情颇为复杂。
一个是让他第一次见面就忍不住顶礼膜拜的师父,一个是自家师兄,还有一个是为数不多、经历过生死的好友。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人居然会给他行师礼。
“你们要这样我就不教了啊!”被吓得怂成球躲到沉舟身后的他颤颤巍巍道。
“既是学艺,自然要拜师。”临煜倒是看得开,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大可不必学,附魔再强,也不如实实在在的修为。但沉舟和樊珂既然另有打算,他便不能甩手。
“正是如此。”虽然修真界向来忌讳拜几个师父,但他们现在乃是经过师父允许,自然无关。
“不,我只教你们怎么做附魔,其他一律不管。”
临煜轻笑:“行,不执师礼也罢,不过形式。”
“正是正是!”听他那般说,樊珂长舒了一口气,急忙点头。
附魔其实是锻造的一种,迷踪原本就是符箓师,有锻造的弟子,临煜虽然没有锻造经验,但他修为高见多识广,学起来速度也是最快的。最困难的当属吴法,他既无经验修为又最低,除了变异火灵根毫无优势,被临煜和迷踪碾压成渣渣。
“你跟他们比什么?”樊珂发现他的状态,把他拉到一边做思想工作,“一个是你师父,一个是变态,你拿什么比?”
吴法:“……”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
《丹药成精之后》:丹药成精,搞事不停
他是成精的丹灵,自认于炼丹一途颇有造诣,毫不犹豫选择了炼丹师。
他是修真大派的掌门,是小世界第一的炼器师,虐渣无数的他开始修习炼丹术,继续虐渣。
然而……
自从他们来后,丹房弟子们多了不少乐趣——
“掌门和小师弟又双叒叕炸了丹房”
“掌门和小师弟又双叒叕毁了药园”
“掌门和小师弟又双叒叕偷了师父的丹药”
某天,排排坐吃瓜瓜的丹房弟子们居然没看成戏?
“……掌门和师父为了小师弟打起来了!”
“因为掌门亲了小师弟被师父看见了!”
众:……
瓜掉了。
第111章 大结局
附魔这种东西, 和丹药一样,倘若没有天赋,入门都十分艰难。可若是有天赋,则能有一日千里形容。
比如临煜,既有天赋,又没有修为掣肘,仅仅一年时间便学会了樊珂所有附魔的炼制技巧, 由此,樊珂总算真正解脱出来。
附魔炼制的材料小世界比较稀有,樊珂并没有解释自己的来历, 但架不住众人脑补。包括临煜在内,众人一致认为他是大能转世,拥有前世的机遇,对这些材料的来源倒没多说什么。只是众人看樊珂的一系列动作, 有些交代后事的感觉,颇为不安——难道他就要走了么?
小世界灵气稀薄, 自然困不住这些大能。即便临煜老祖也不能昧着良心强留他们。
事实上,离开小世界这种事对樊珂来说十分遥远。即便是身为上古神兽时期,他离飞升也有不小的距离,所以他完全不懂其他人那种他分分钟就要离开的想法。他真的只是想把小世界的附魔交给他们自己做的挂系统交易行, 专心修炼顺便研究九转大还丹啊!
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还没让众人相信他一时半会走不了,慧觉就来告辞了。
“你要走?”不得不说,慧觉离开的消息让樊珂和沉舟都十分意外。这个为了慧虚在小世界逗留了万年的人, 居然说走就走了?
“他心意已决,我有什么办法?”慧觉摊了摊手,“你们也赶紧来吧,我在上界等你们,哦对了,你那附魔给我点,我觉得挺不错的。放心,不会白拿你的东西,这些是报酬。”
“你先等等。”樊珂没接他递过来的乾坤袋,反而一转身进了锻造室。慧觉想要的附魔,肯定不是蓝色和紫色,而是橙色,按照百分比增强属性的橙色。这样的附魔他现在已经能够炼制,所以也不用花天价买,只需要在锻造室泡几天。
他没接那乾坤袋,沉舟倒是一点不客气地接了过来,还十分直接地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头全是各种小世界没有的高阶灵草灵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他?”慧觉被他那动作弄得有些郁闷,“他陪了我几万年,现在总算有个好归宿,身为老父亲,我当然要给他准备点嫁妆……”
“他是兽。”沉舟根本不接话茬,只淡淡说了一句。
樊珂是兽,樊珂的老父亲自然也是兽,这是让他不要随便攀关系。
“当初真不该救你!”慧觉难得被勾出了气,也大约是最近心气不顺吧,看沉舟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晚了。”他将乾坤袋往自己乾坤袋里一扔,准备进去陪樊珂。别的他做不了,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你会杀了他吗?”在沉舟踏入伸手推锻造室的门之前,慧觉忽然道。
这个他,指的是慧虚。
天地静了一瞬,连风也至了。
“罢了,他的事我不管了,你们的事我也插不上手,好自为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纾解的疲倦,仿佛真的是垂垂老矣的老人,面对倔强后辈时深刻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