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耽内卷把老婆卷跑了(51)
沈渠在这一段时间,自觉脸皮都厚了一个城墙宽。只要陆轻璧不当着全校人的面给他穿鞋,其他的已经泰然自若了。
陆轻璧也发现了一点,十分欣慰,以前的沈教授在学校里面,十有九次要装不熟。
“可以了。”沈渠按住陆轻璧给他拉伸肌肉的手。
“多来几组。”韩清严肃着脸出现,沈渠可是宝贝状元苗子,安全第一。
陆轻璧嘴角一勾:“看,班主任都这么说了。”
检录处开始点名,沈渠跑第三棒,陆轻璧站在第三棒的终点等他。
一声枪响,山呼海啸般的加油声伴随运动员迅速掠过半个操场。
第一棒,第二棒,第三棒,二班在最外赛道,稳稳保持最先优势,沈渠接棒跑过最后一个弯道,没有被人超车。
陆轻璧看着像自己奔来的沈渠,血液沸腾。
在他和沈渠遗忘的岁月里,是否有过这样一幕?
在真正角力的高二运动会上,他在最后一棒,看着沈渠向他冲来,默契接力一马当先冲过终点?
陆轻璧评估了一下其他班的选手,觉得这不难办到。当然,现在这样也很好,他不参加,却能第一时间将沈渠拥入怀里缓冲。
陆轻璧想起系统说的任务奖励,会不会是被没收的前十八年的记忆?
在他这几个念头划过的几秒,意外发生了。
有人横穿赛道,撞到全力以赴的沈渠。
对方吨位大,来不及刹车的沈渠直接被撞飞到主席台边绿化带里,陷进去一个坑。
“沈渠!”
陆轻璧心脏骤停,目眦尽裂,飞快冲过去,拨开树枝的手指都在颤抖。
“沈渠……”陆轻璧握住他的脉搏。
“我没事,让我缓一缓。”沈渠躺在半人高的美人蕉丛里,半晌小声道,反握住了陆轻璧的手指。
医务人员迅速围过来。
陆轻璧顾不得踩踏绿化,踩了一个坑出来,蹲在沈渠旁边,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
下巴的伤疤未愈,脸上和手肘又添几道擦伤。
陆轻璧心疼得要命,掰着沈渠的脑袋左看右看,检查有没有流血。
韩清也吓得够呛,教导主任更急,催促着医务人员检查。
初步检查没事,美人蕉丛的缓冲力不小,沈渠缓过来也没有不适。
陆轻璧扶着沈渠走了两步,对韩清道:“我带他去医院详细检查。”
韩清道:“快去,石鞍,你也跟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轻璧看了一眼那个撞人的胖子,目光极冷。
在陆轻璧询问了四遍有没有内伤后,饶是陆家私立医院的医生也忍不了了。
沈渠推着陆轻璧出去:“可以了,我们回家休息。”
陆轻璧抱住沈渠:“晚上一起睡觉。”
沈渠默了默,道:“好。”
陆轻璧有点不敢相信:“你答应了?”
沈渠:“不然呢?你下一句难道不是‘不抱着你我晚上会做噩梦’?”
套路都被拆穿,陆轻璧摸了摸鼻子:“没啊,我没这么说。”
“我可没答应做别的。”沈渠牵着他往外走。
……
“真撞上了?漂亮!钱少不了你的。”段凯额头上包着一小块纱布,翘着二郎腿晒太阳,兴致勃勃地询问更多细节。
“有没有毁容?没有……切,种什么美人蕉,不能种点仙人掌,没劲儿。你就是不聪明,提前放点碎玻璃什么的,有什么不敢的,都是意外,意外。”
“哎——谁找抽——”段凯说了一半,手机被抽走,他抬头,看见赵冲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目光发沉地盯着他。
段凯脸色一白,随即不耐烦道:“你干什么!我跟同学聊天呢。”
赵冲融脸色难看:“聊怎么在运动会撞人?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段凯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有什么后果?跑最后一名?又不是我撞的,还不许我我问问了?”
赵冲融:“我都听见了。”
段凯闭了嘴,道:“你别管我。”
赵冲融:“上次摔模型伤人,你道歉了么?加上这次,写五千字检讨书,明天跟我登门道歉。”
五千字!段凯瞪大眼睛,他今晚还睡不睡了?
谁要跟沈渠道歉啊,他这回又没自己动手。
段凯侧身,从赵冲融身边钻过去,显然不打算听他的。
赵冲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声色俱厉道:“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说起这个,段凯就来气:“还不是因为我爸没用!你要是像伯父……”
赵冲融气血直冲脑门,一句“教养”硌在喉咙里,像一把反刺向自己的刀。
“没用我也是你爸,不知道错哪里,我明天带你认错。”
“我不去!”段凯使劲挣脱。
父子两人的争吵很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段悦在楼下不满道:“赵冲融,叫儿子吃饭也这么久,别刚一回家就教训儿子。”
听见母亲的帮腔,段凯一溜烟跑下去:“妈,今天吃什么!”
段家爷爷奶奶一看见段凯就心疼:“哎呦,我的孙子要补补。”
“开饭。”段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宣布,浑然忘了楼上叫人的赵冲融还没下来。
段悦张了张口,看见段凯,赌气地闭上嘴巴。
段凯嘴甜地哄了奶奶几句,老夫人就嗔怪地对段颍道:“你弟弟被人打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帮忙出出气。”
段颍笑了一声,没接话。段凯傻逼,他也跟着傻逼么?
过了一会儿,赵冲融下来,显然是暂时整理好了情绪,等人散了再说。
段老爷子偏偏要提:“刚才吵什么呢?怎么小凯就天天跟你当爸爸的过不去?小凯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不能替他出头就别管他。”
段颍的妹妹段婷不咸不淡道:“养不教父之过呗,亲爸不管谁管。”
段凯没听出段婷在说他没教养,他厌恶赵冲融现在的脸色,口不择言道:“赵设计师就当我没这个儿子呗,我有妈有爷爷奶奶就行。”
赵冲融端着碗的手指一顿,定定看了一眼段凯。
段悦呵斥:“段凯!”
段凯噘着嘴闭上嘴巴,心里讥笑,看看,这种桌上,姓赵的屁话都不敢放一句。
赵冲融面不改色地吃完一碗饭,起身时道:“段悦,我们谈谈。”
段悦脸色一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段凯。
花园。
赵冲融长身鹤立,见段悦出来了,道:“我刚才在楼上,听见段凯跟人打电话,说他派人在沈渠接力赛时撞人。”
段悦下意识道:“你听错了吧?”
赵冲融:“我没有听错。”
段悦不知怎么,从这两句话里听出了局外人的语气,她心里一慌,就听赵冲融道
“从前我觉得父亲这个身份能更好地照顾教育小凯。”赵冲融无奈地笑了下,“现在看来正好相反,是我托大了。”
“段悦,我们离婚吧。”
段悦瞳孔一缩,眼前走马灯般闪过十八年的光影,最后停留在一幕
她挺着大肚子,去西南某工地找赵冲融,她说:“孩子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
“你父母早逝,你哥全力供你跳级上大学,整个工地的桥梁专业实习生,就你最小,最前途无量。他是你哥的遗腹子,名正言顺,我就生下他。”
段家的女儿不找无名之辈结婚演戏,也怕一般人将来对小凯不好。她看好赵冲融,也是能给孩子找的最好的父亲。
此时怀孕已经足月,早就没有引产的可能。但段悦本就打算生下孩子,月份越大,赵冲融越容易心软。
果然,赵冲融只想了几分钟,就道:“我答应你。”
语气和现在的“我们离婚吧”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