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归来我竟成了废柴(31)
秦蕴安慰的摸摸他的头,心里苦笑,以他现在的精神力等级,强行烙印村子里所有普通人和锻体三重以下的武者还是太勉强了。
但他不这么做不行,他从来没想过这个村子里的人会对沐寒霄和小宝有这么大的恶意!
是他太大意了,才让她们险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害了小宝!
穿越末世前,他才十九岁,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天才,父母兄弟视他为骄傲,家族视他为未来的顶梁支柱,预定的下一任家族,精心培养,上好的修炼资源无限供他使用。
其他家族乃至整个府城的人都被秦家出了这么一个不世天才羡慕嫉妒恨。
可谓是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在加上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是英雄年少,最意气风发之时。
让他几乎无法适从。
骤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不但进入了一具死肥宅的废柴身体,还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即使说着相同的语言,但有着不同的思想和不同的生活习俗,周围没有了他最熟悉的亲人朋友,没有他最爱的人,也找不到任何能够回去的蛛丝马迹,茫然、无措、孤独,让他无所适从。
因为对环境的不了解,太过特立独行,周围的人都认为他疯了,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他所占用的身体太过废柴,世界没有灵气,让他无法修炼,就没法反抗,只能被扣押在精神病医院的病床上,见到形形色色真正发疯的人,每天接受医生的诊治,被强行喂下治疗精神病的药物,弄得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是真的疯了。
直到末世降临,意外觉醒了火系异能和精神系异能,他才得以逃离精神病院。
然而在末世带来更大的危机,越来越恶劣的生存环境、会进化的丧尸和变异动植物,乃至因为没有了约束彻底释放了恶念的同类的威胁。
异能和以前学过的武学招数,成了他最为倚靠的保命手段。为了活命,他只能独辟蹊跷的将异能和自己的所学的武学、铸造术相融合,独创出新的有效的修炼方法。
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因为从来没有人尝试过,他的每一次修炼都是在生死边缘试探,为此他还因为练功出差错,多次把经脉丹田给烧毁后艰难寻找资源,再一点一点的重塑身体,好几次还差点异能失控自爆,至今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危机四伏的末世,修炼上的痛苦和威胁,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都是,他始终迟迟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时间久了,他都要产生一种其实他就是覃耘,而不是灵武大陆的秦蕴,秦蕴和灵武大陆的种种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产物的错觉了!
许多次他都会想,活着如此痛苦,他为什么还要挣扎?反正已经没有了回去的可能,这里又不是他的家乡,不如就这样放弃算了。
放弃自己的生命,或是放弃回去的想法。
为了坚定自己回去的信念,让自己不受这个世界的迷惑,不畏惧任何艰难困阻,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的世界要比这里好多了。他有父母亲人、沐寒宵和他们的孩子等着他回去。
同时不断的美化着原来的世界和自己的亲人朋友,直到忘记了那些不好的,只剩下他们的好。直到最后,回去见到沐寒宵和亲人们的愿望成为刻在灵魂深处无法抹去的执念!
末世后期,人类社会慢慢恢复原来的盛世安稳,可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回去方法。
那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点,人人敬畏讨好,有容貌气质不输于当年的沐寒宵的男男女女追求他,也有视他如亲人的朋友,还有浮华安逸的生活诱惑着。
可那都不是沐寒宵,不是他的父母亲人!这个世界也不是他的世界!
五十年的寻寻觅觅,依然找不到回乡路,最后和丧尸王同归于尽的时候秦蕴已经彻底绝望了。
然而幸福来得那么突然,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竟然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如同被迫离家多年的游子,骤然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那是多么的欣喜若狂!
即使这俱身体已经被覃耘糟蹋得千疮百孔,名声臭不可闻,他也被父母兄弟厌弃,被赶出秦家。可只要他能回来,沐寒宵和小宝还在他的身边,他就满足了。
五十年的艰苦挣扎,五十年的执念,和五十年的美化,让他这个骤然回到家乡的游子,看什么都戴上了厚比城墙的滤镜。
他放松了下来,收敛了一身戾气和爪牙,小心翼翼的融入这个世界,除了不想吓到媳妇儿子,也想要重新融入这个阔别已久的世界,生怕自己的不一样再次受到这个世界的排斥。
秦家任由他经脉丹田被废,不但不给他主持公道,还把他和妻儿赶出秦家,那都是因为覃耘太会作死,深深伤害了他们。现在他回来了,他一定能让亲人们原谅他,重新接纳他们一家三口。
沐寒宵和小宝会受那么多的委屈也都是因为覃耘太可恶,现在他回来了,他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再受到伤害。
村民们对他恶意满满,因为覃耘的行为令人所不齿,等他们发现了他的改变,就自然而然的对他改观了……
在覃耘的记忆里,他只看到了覃耘对沐寒宵父子的欺辱,黄药师和刘大娘的维护。
因为覃耘从来不关心沐寒宵和小宝在村子里的情况,所以那些记忆中并没有村里的人是怎么对待沐寒宵父子的,他就天真的认为村子里的人都和黄药师、刘大娘一样同情沐寒宵和小宝,就算没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再怎么讨厌沐寒宵和小宝,也只是口头上欺辱。
即使他自己多次告诉系统,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可多年的美化,还是让他用不自觉的用好的一面去看待这个世界,拿出很大的包容心。
今天,残酷的现实却告诉他,他究竟有多天真!
有他在一旁威慑镇压着,那些人都敢这样对待沐寒宵和小宝,可以想象以前沐寒宵在这个村子里究竟承受着多大的恶意!而那些人都是非常普通的村民而已。
那么在秦家呢?没有了他的保护,还有个覃耘在一旁鼓动怂恿,秦家人本来就不赞同他取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还是个容貌被毁的废人为妻,小宝又被测出是不能练武的普通人,他们又会怎么去对待沐寒宵父子?
即使没有明面上动手,只要他们言语上轻蔑厌恶,冷暴力对待,就能让下面想要讨好他们的人用尽各种方法去折腾沐寒宵和小宝!
还有祖父,明明知道沐寒宵是他们的恩人,为何只是在一开始出面保住了沐寒宵的正室身份,后来无论覃耘和秦家其他人怎么对待他们都不闻不问?
想到这些他就不可抑制的心痛起来,在他不在的时候沐寒宵和小宝究竟遭受过多大的罪!就连一群普普通通的民妇,也对他们身怀恶意,甚至想要杀死他们!
他怎么就有脸为了不陷入亲人和沐寒宵之间的两难境地,而逃避的不去想?
这时他才清楚的明白,原来自己即使经历了末世五十年的洗礼,依然是这么的软弱无能!
他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说要保护沐寒宵,永远对他好?
他的自信头一次受到沉重的打击,开始有些自我怀疑患得患失起来,他这么对不起沐寒宵,真的能给沐寒宵幸福吗?
秦蕴用手无力的捂住脸,低低的笑了,笑得非常苦涩,肩膀一颤一颤的,比笑还要像哭!
小宝睁着大大的眼睛,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脆生生的道:“摸摸头,父亲乖乖,不要哭。”这熟练的样子,怕平时沐寒宵没少这样哄他。
秦蕴噗嗤一声笑了,心中的抑郁苦涩都消散了许多,心情明媚了许多。
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秦蕴心里暗骂:娘的!真是被突然穿回来的喜悦给冲昏了头!竟然变得比个娘们还要矫情!
看来是安逸太过了,才让他这么有空想东想西的!
管他的!
他现在可是一家之主!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儿算什么男人!管他是什么刀山火海,直接闯就是!他秦蕴的词典里,可从来没有过逃避两个字!
秦蕴抱紧了怀中的小可爱,在他的脸上响亮的吧唧一口,笑道:“你可真是父亲的小心肝!有你在,父亲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