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拒绝自己的人设(57)
顾静松轻声道:“我只是路过。”
“每一次?”楚佩讥讽道。
顾静松微微笑了一下,浓密的睫毛低垂,声音轻得像烟雾,“是啊,每一次都只是路过。”
楚佩从小在楚家生活,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但是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他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神秘,如果想要窥探这个人的想法,也许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他退后离开,朗声道:“我不受人管束。”
顾静松一动不动地站在楼上目送着两辆车一起离开,景深没有关车窗,所以他能清晰地看到景深的侧脸,白皙冷峻,两颊一点微微的红,车子发动的时候,似乎低下头轻轻打了个喷嚏,顾静松不由自主地向着车离开的方向移动了脚步。
坐在车里的景深似有所感,疑惑地回头向上望去,医院大楼的三楼阳台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看不清具体是谁。
景深回过脸又打了个无声的喷嚏。
怀里的小妹一个激灵在他怀里抖了一下,一双黑葡萄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异常的主人,小声地叫了一下。
“我没事。”景深微微笑了一下,轻柔地抚摸小妹的头顶。
与楚歌同坐一辆车的徐咨羽扭头看了一眼缩在牛帅帅怀里烧得晕晕乎乎的楚歌,脸上露出一个烦恼的表情。
景深坚持让他和楚歌上前面一架飞机。
“原来的剧情中楚歌只是扭伤了脚,几乎没有受伤,我们千方百计改变了剧情,于是他成了现在这样。”
“同一班飞机只剩两张机票或许不是巧合。”
“如果,我是说如果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剧情需要你和楚歌上同一架飞机,而我们放他去和经纪人一起,他有可能会回不去的,他会一直被困在机场里,或者发生一点更严重的事,逼得我们不得不妥协。”
景深低着头,嘴唇紧抿,双手小心地托住小妹,徐咨羽注意到他的手指一直在摩挲,那是焦虑的表现。
“别的都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用他的痛苦来对抗剧情,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自私。”
淡色的嘴唇抿出一个紧绷的弧度,徐咨羽几乎一瞬间就妥协了。
“呜呜呜,小歌,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牛帅帅眼泪滔滔,拿着冰袋给楚歌滚烫的脸物理降温。
“他会没事的。”徐咨羽难得地出言安慰。
牛帅帅抹了下眼泪,“嗯”了一声,满脸的担忧。
到了机场,牛帅帅得知是徐咨羽先带楚歌上飞机时先是愣住,随后道:“那我呢?”
“你跟我一起,坐后面一班。”景深道。
对于景深的安排,牛帅帅自觉自己没什么话语权,只能同意了。
几人先坐在vip休息室里休息。
楚歌裹在毯子里,脸红扑扑地歪倒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麻烦你倒点温水来。”景深对牛帅帅道。
“好,我马上去!”
楚歌缩在毯子里发着抖,睫毛颤了颤,含糊地说了声什么,景深低下头仔细听了听。
“妈……”
景深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
肩膀也被人轻拍了一下,景深仰头,徐咨羽脸色板正,“你过来。”
两人站到休息室的角落。
景深:“怎么……”
额头忽然被掌心盖住,徐咨羽神情严肃,“你也发烧了。”
“我没事。”景深抬手想拿开徐咨羽的手,却是反手被徐咨羽握住了手,徐咨羽用力地攥了一下他的手,低头认真道:“手都烫了。”
“我……”
“如果真的要自私,干脆就自私到底,”徐咨羽抬眼,“明明眼里就只知道关心别人,还要怪自己自私,”徐咨羽说着说着有点动怒,“你看上去真的不像是……是……”
“很疼,”景深淡淡道,“松手。”
徐咨羽这才发觉自己越说越气的时候,手上也越攥越紧,忙烫着似地松了手,景深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被他攥成了充血的红,很是扎眼。
景深甩了一下自己的手,“我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抬眸冷冷地看了发愣的徐咨羽一眼,“不像好人?”
徐咨羽被噎住,他也说不上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景深微微勾唇一笑,冷淡的眼神瞬间冰雪消融,温和如春风,“开个玩笑。”
他背过身,轻声道:“你误会了,我也不是出于多无私的想法,楚歌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能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走出这本书的关键人物,我保护他,是因为他有价值。”
上了飞机,徐咨羽和楚歌坐在一起,楚歌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一点,呼着气裹了下毯子缩在座位里,迷蒙地望向徐咨羽,“我妈呢?”
徐咨羽翻动着飞机上提供的杂志,“不要吵,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她了。”
“你骗人……”楚歌低声呓语,“她把我丢掉,不要我了……”
徐咨羽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楚歌已经又昏睡过去了。
这是景深对楚歌特别好的原因吗?
因为楚歌是被抛弃的孩子。
徐咨羽若有所思地想着,从见到景深的第一眼,其实他就觉得这个人很特别,特别在哪里他也说不上,他的神情、他的呼吸、他的语言都和其他任何人都不相同,让他忍不住去分析,很想了解这个人。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他们都是“外来者”,相似的气场才会让他产生兴趣,可是楚歌也是,他对楚歌却没有那种想要探究的执着。
掌心一直很热。
是咖啡太烫?还是那个人的手太热?
徐咨羽摊开自己的掌心,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凝神了很久,扭过脸在飞机的窗户上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时微微一怔。
他最近好像……经常这样苦恼。
飞机落地,岳慧珊早就已经待命,非常利落地安排楚歌上车去医院,按照景深的嘱咐,把徐咨羽也带上了。
岳慧珊对徐咨羽和楚歌的身份以及他们和景深之间的关系毫无兴趣,在车上也不忘办公,电话不断。
徐咨羽本来没有在意,无意中却是听到了景深的名字。
“景总既然没有取消,那么就照常把订的玫瑰都准备好,等我通知。”
“戒指暂时放在保险箱,你也等我这边的通知,不要轻举妄动。”
“嗯,”岳慧珊看了一眼病歪歪的楚歌,“以防万一,医院也布置一下吧。”
挂了电话,岳慧珊打开随身便携的笔记本继续工作。
徐咨羽盯了她一会儿,岳慧珊不动如山,完全当车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徐咨羽忍不住道:“布置医院要干什么?”
岳慧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徐咨羽:“什么身份你才会回答我?”
岳慧珊敲下回车,扭过脸公式化地一笑,“无论您是什么身份,我劝您都不要过问景总的私事。”
徐咨羽挑眉,“你很不错。”作为下属对自己的上司很忠诚。
岳慧珊也挑了下眉,“谢谢,你也很不错,”目光挪向一边满脸通红的楚歌,岳慧珊挑了自己的另一边眉毛,“你们俩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