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宿主他太迷人(120)
慕澈才是权力和地位当之无愧的拥有者。
那慕澈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真的会一点也没有保留地将权势交给自己吗?
宋辄可不放心这只老狐狸。
他得留下些什么足够制衡慕澈的把柄。
——
在宋辄被放出“无妄牢”的第二天,八年前的“慕右丞相纵火案”展开了再一次的调查,朝中人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对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的的决策妄加阻拦,更何况这事事关慕府上上下下的百来条人命,慕澈翻案的决心之盛,并不是旁人能够劝得动的。
宋辄作为八年前宫廷纵火案的当事人,将当年的来龙去脉完整地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八年前宋辄只有十六岁,他是皇后诞下的皇子,是当之无愧的太子,大宋下一任的接班人。
那年贵妃生辰,宫中大办宴席,谁知原本难得一见的热闹景象竟在中途演变为一场不可收拾的宫廷大火,贵妃在火中不幸离世,事后调查,多名大臣指出曾见过太子殿下出入贵妃寝殿之中,而火势的源头也刚好是从贵妃寝殿中开始蔓延的。
宋辄因此成为第一个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对象。不过当年这事调查出来后没多久,先前一口咬定是宋辄作案的大臣们又纷纷改了口径,将矛头对准当时喝多了酒误入贵妃后花园的慕右丞相,查案是不是真的查出了真相众人无从得知,最后监禁院和大理寺联合宣布萧瑜为此纵火案的主要作案者,而宋辄的作案动机尚且不明,有待进一步的调查。
在慕家被满门抄斩没多久后,先帝提出要修造一座巨大的牢笼,名“无妄牢”。
宋辄作为第一批“参观者”,被送进“无妄牢”中,一待就是八年。
而为众人所不知的真相其实和这一切虚妄的假象南辕北辙。
当年的那一场火灾,根本就跟其余人无关,那是贵妃联合各大臣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只为了能够栽赃宋辄,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
只是没想到,她没能如愿从那场大火中成功脱身,而是葬身于茫茫火海。
“当时贵妃让侍女召我去她的寝殿,说是有话要和我说......”宋辄语气平淡,娓娓道来,“我亲眼看见她打翻了手边的烛台,紧接着火势蔓延开来,她一边笑一边说,‘命好或是命贱,还不是都得靠自己去争'......”
“在那之后,我父皇为了保我一条命,将罪名栽赃给了慕右丞相,然后在半年之后,将我关进了‘无妄牢',算是赎罪......”
宋辄讲完,朝中一片唏嘘,唯有他提到的几个——那几个当年和贵妃合力谋事的大臣,脸色煞白,坐立难安。
慕澈嗤笑一声,从殿上缓缓迈步而下,走到那几人的面前,不疾不徐道:“几位大人......你们觉得,他说的可都属实?”
那几人皆是面面相觑,抖如筛糠,一时之间不敢言语。
慕澈命人将几个老东西带下去,严刑逼供一番后才总算是吐露了当年的真相。
自此,当年的”右丞相纵火案“彻底翻案。
第140章 可以亲我一下吗?【完】
宋柒迷茫地看着翻进宫墙里来寻他的萧蕴川,一时之间有些耳鸣,整个人都处于茫茫然的状态。
“宋柒......”萧蕴川一脸焦灼地看着他,“跟我走吧,明日就要宣布新帝上任的消息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宋柒眨眨眼睛看向他,轻声道:“走?去哪儿?”
“我们一起去沿海地区......”萧蕴川低头看着他的眸子,认真道,“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
宋柒轻轻摇头,萧蕴川怎么比他还天真,慕澈和宋辙若真想找人,又哪里是一个萧蕴川拦得住的。
“殿下......”门外突然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侍女,气喘吁吁道,“太子殿下的车马......已经到殿门了......说是有话要跟您说......”
宋柒收拾好心情,轻而淡地吐出一口气,转过头对萧蕴川道:“蕴川哥哥......你不用管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萧蕴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今日本是他出发去临海地区的日子,奈何听闻慕澈翻案一事后,他心中始终放不下,趁着他爹不注意溜了出来,一心想带宋柒离开。
如今朝中形势严峻,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宋辙登基后,宋柒的下场可想而知。
萧蕴川想保护这个结缘于巧合,却无论如何也再放不下心的人,可他一个人的力量何其渺小,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根本没法带宋柒逃出这天罗地网。
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我会回来的,宋柒。”萧蕴川重重地捏了一下小皇帝的手心,轻声道,“等我。”
宋柒没有应声,只是抬眼对他笑了笑。
于是萧蕴川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而认真:“等我。”
“好。”宋柒终于点了点头,用很轻的气音道,“再见了,蕴川哥哥......”
萧蕴川的眸色湿润而沉闷,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旷日持久的风暴。
在彼此无言的沉默中,他重重地按了按宋柒的肩膀,半晌才下定决心般的转身离去。
少年的步伐坚定、身影飒爽,逐渐从视野中消失,成为一抹色彩鲜艳、适合用来回忆的剪影。
宋柒想,他们又哪里有机会再见面呢。
就此一别,那便是永不相见了。
“小柒,在看什么?”宋辙走进殿内,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
他今天身着一身素白衣裳,宛如宋柒第一次在醉仙楼中见他那样,出尘飘逸,像是个遗世独立的仙子。
可是宋柒知道,面前这个人,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远远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能够逃出‘无妄牢'?”宋辙勾着唇角笑了笑,缓缓踱步走近宋柒,附在他的耳侧轻声道,“因为......当初父亲还为我修建了一条暗道,这暗道,就连慕澈也不知道......”
宋柒勉强忍住自己想要后退的欲望,梗着脖子抬头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到了明天,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变成你的,你又何必再来羞辱我?”
“我为什么不能羞辱你?”宋辙嗤笑一声,陡然之间变了脸,上前一步扣住宋柒的下巴狠声道,“当年你娘那般陷害我,她欠我的不该你来还么?”
“你想做什么?”宋柒皱眉偏过头,宋辙癫狂的表情让他有些害怕。
宋辙冷哼一声,清俊的面容上浮现一丝不屑:“我听说,往前的日子里......你一直在为慕澈陪床?怎么,自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就想着用这样下贱的方法去保住你的皇位?”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宋柒气得涨红了脸。
宋辙松开宋柒,转身走到案几旁,讥讽道:“那就看看......慕澈有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在乎你吧?”
“来人,带走!”宋辄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傲慢得像是在摆布一件不入眼的垃圾。
屋外顿时冲进来一群乌泱泱的守卫,上前将宋柒死死地扣住。
“传令下去,通知摄政王大人......小殿下现在在我手里,他如果有心想救人,那就拿出点诚意,带上我想要的东西,亲自来和我谈。”
宋柒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声。
宋辙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他在慕澈眼里,不过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
宋柒没想过慕澈会来。
在他的印象里,慕澈显然不是一个会为了他放弃任何东西的人。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慕澈还是来了,一如既往的黑色暗纹长袍,身姿挺拔,贵气逼人,从殿门外不疾不徐地走进。
他的目光先是在宋柒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随即才和一旁的宋辄对上。
“摄政王大人......”宋辄漫不经心地握着一只白玉瓷做的酒杯,唇角逸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怎么就两手空空地来了......我要的东西可都带了?”
慕澈随意地撩了一下衣摆,在殿内置办的空案几旁坐下,淡淡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