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影帝揣崽了(123)
去年五月,现在是二月初,怀孕的时间会更早,满打满算也只有半年。
医生眉头微拧,诊室的门被敲了三声,应该是家属缴费回来了,其实这费用缴不缴都行,他只是为了把人支开,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身份就挺高的先生二话不说直接就走了。
他扬声道,“进来,”然后对段琮之说,“你先去验血,确定了再到我这。”
段琮之又跟秦恪一起出去,化验室不在这边,但医院服务周全,他不需要另外跑,六楼就有抽血的窗口,他可以在这一层,差不多做完所有的检查。
微凉的酒精擦在皮肤上的时候,段琮之条件反射地偏过头,他怕疼,理所当然地也怕打针,从小就怕,长大了可以克服,但等待针头落下的时候,还是会非常不安。
秦恪站在他身旁,轻轻将他揽进怀里,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段琮之被他分散了注意,刚要问他干什么,胳膊上一阵刺痛。
段琮之猛吸了口气,秦恪轻抚他的后颈。
会来这里的人感情都很好,抽血的护士见多了各种晕血怕疼的,也没少见家属层出不穷的哄人方法,还见过被抽血的反过来哄人的。
像这样一句话不说抱在怀里顺毛的还第一次见。
等化验还需要半小时左右。他们吃了早饭就过来,现在已经过午有一会儿了,却还没有吃午饭,段琮之没什么胃口,秦恪却已经定好餐了,精致的餐盒直接被送到医院,段琮之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秦恪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段琮之慢吞吞地喝完了,半小时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结果。
“琮之。”
秦恪喊了他一声,段琮之停下来等他的后文,秦恪却不说了:“走吧。”
化验单是自助打印的,单子上也没有直接给出诊断结果,上面只有一个“绒毛膜促腺性激素”,段琮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看明白。
秦恪扫了一眼,手指微微收拢,喉结滚动,段琮之问他:“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秦恪却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抱住他,段琮之手上还捏着化验单,被他抱得发懵。
段琮之轻轻推了他一下,秦恪也没有反应,还是抱着他,像是克制着什么,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段琮之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确定秦恪知道了,就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干什么呀?”
秦恪这才松开他:“抱歉。”
段琮之看了他一会儿,十分好说话的样子:“那我原谅你了。”
他牵着秦恪,回到刚才的诊室,医生拿过单子看了一眼,带他们到另外一间屋子,给段琮之倒了一杯水:“做个b超。”
医生的神情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放松,段琮之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他说半年的时候开始的。
他忽然想到,小师叔好像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当时理解错了。
第一次还有什么讲究吗?
医生看出来他的紧张了,耦合剂冰凉地抹在身上确实让人不适,宽慰他:“没事,放松就好,跟你一样的人不算太多,但也不少,你看我们医院,主要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段琮之点点头,医生开始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中的黑白图像。
随着探头一点一点移动,超声显像渐渐清洗完善,医生自己也放松下来,结束的时候他明显是松了口气:“你们感情不错。”
段琮之一头雾水,做个b超还能知道感情好不好了?
能找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对自己身体情况比较了解的,再不然就是其他医院诊断出结果转过来的,像段琮之这样,明明知道自己怀孕,其他却还什么都不清楚的比较少见。
医生干脆给他科普了一下:“你们虽然有这个能力,但真的想要怀孕还是很不容易的。如果没有外力的刺激,过了刚成年那段时间,就会变得和平常人一样。”
“成年不是18岁,你可以理解为性成熟,一般是20岁左右,你应该也有感觉,这是一个周期性的过程,大约会持续三年。”
“只有这段时间,在外力的作用下,身体才会开始变化,到适宜孕育,是一个相对比较长的过程,如果时间过短,意外怀孕话,身体没有做好准备,可能会对孩子有些影响。”
所以他一开始听到段琮之说半年的时候是有些担心的。
段琮之觉得他可能真的在一本书里了,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让人羞耻的设定,医生说他们感情好,话里话外不就是说频率高吗?
他从小床上下来,秦恪刚才一直站在旁边,现在扶了他一把,段琮之感觉他的手有点凉,不至于吧?
这么紧张?
他抬头去看秦恪,发现他表情紧绷着,渐渐也没了笑,一言不发走出诊室。
医生看他们似乎有话要说,就带他们去了休息室。
门一关上,段琮之就说:“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刚才看上去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做完检查忽然变了脸:“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
这显然是事实,但他现在说这个话,当然不是字面意思,他是在问秦恪,是不是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不能接受?
秦恪很快回答:“不是。”
段琮之不依不饶:“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恪看着他,看上去没有半点情绪:“我尊重你的选择。”
段琮之被他气笑了,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要不要的问题,秦恪却说尊重他的选择?
“什么叫尊重我的选择,如果我的选择是不要就不要了吗?!”
段琮之很生气,但秦恪没有改口,还是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段琮之手都举起来了,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去,秦恪不闪不避站在原地,这一下要是落下去,绝对是能落到实处的。
秦恪牵住他的手:“琮之。”
段琮之一把甩开,秦恪顿了顿,继续说:“我很抱歉,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时候就让你承担这样的责任。如果生下他,吃苦受累的是你,承担风险的也是你。我没有权利替你做决定。”
段琮之不吃他这一套,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没有权利谁有权利?这孩子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吗?我那么大能耐吗?”
门外担心他们起什么争执一直没有走的医生,听到这里差点笑出来,那位先生看起来就是很正经很严肃的人,但显然再正经也是对着外人,不然还真是没法搞出个孩子来。
他摇摇头离开,没有再继续听壁脚,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秦恪一言不发,段琮之看着就烦,在他小腿和上不轻不重踢了一下:“你说话。”
“我……”
明明是段琮之坐着,秦恪站着,气势却是完全反过来的。
秦总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段琮之不管他,继续逼问:“你说一句你喜欢他,说一句想要我留下他就这么难吗?”
“你什么都不说,指望我猜吗?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抱歉,我……”
段琮之打断他:“再说一句抱歉,你今天就一个人回去。”
秦恪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单膝跪在他面前,腰杆挺拔,这样的高度,差不多能和段琮之平视,视线比他略低一点。
“琮之,我很高兴他的存在,就像当初第一次在书房见到你,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感谢你愿意陪伴我。”
他语速不急不缓,声音语调都是段琮之最喜欢的样子,他喜欢的人,用他最喜欢的声音,说着他爱听的话,段琮之一下就没脾气了,静静坐着听他说。
“……我们都没有做好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准备,因为他,你会承受很多痛苦,并为此承担一定的风险,这是我无法替代的。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这一点上,我尊重你的选择。”
“如果,你愿意询问我的意见……”秦恪看着段琮之,向来喜怒不显的脸上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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