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过分可爱(8)
关好木门,李康找了个角落卧下来,将一条破烂毯子裹在身上,被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的寒风吹的直打哆嗦。虽然这里的条件和自己房里的暖榻软衾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那半碗鸡血真的那么灵验,李康吊了好几天的心竟真的渐渐平复下来,就这么在这又脏又臭的柴房里睡了过去。
他好久没睡这么踏实、这么香甜了,因此被吵醒的时候,心里是十分窝火的。感觉有什么湿湿的东西在舔自己的脸,他迷迷糊糊中还以为是睡在自己的卧房里,是清晨婢女在为他净面,于是没好气的挥手嘟囔道:“别擦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那婢女却听不见似的,继续擦。
李康火了,正要骂,突然意识到不对——净面的帕子可不会像这样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子腐臭味。
他睁开眼,正对上一只铜黄色大眼。
确实是一只。面前这个怪物有着畸形的、灰黑色的庞大身躯,足足有八只手脚,却只有一只眼睛。那一只眼睛又便又长,横着占了脑袋的半壁江山,另一半则是一张血红色大嘴,吐着奇异的黄绿交加的肥厚舌头。刚刚就是这舌头把李康舔醒的。
看着李康惊骇到发紫的面皮,怪物那椭圆形的大眼弯成了月牙儿,倒好像在笑似的。
然后他张开大嘴,咬了过来。
李康尖叫一声,闭上眼睛。片刻后哆哆嗦嗦发现,自己的脑袋竟然还在。
他战战兢兢的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白衣飘飘的仙长,手中长剑光华耀目,将这破败的柴房都映的焕然一新起来。李康抻着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见一名仙长以令人眼花的剑势将那怪物逼的抱头直退,另一名仙长则极有默契地从后面封住了怪物的退路,同时指间飞出三道符咒,贴在了怪物的眉心上。
符咒在触到怪物的一刹那轰地燃起了耀目的明黄色火焰,那怪物怪叫一声,身体极速缩小,最后化成了一个物件,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许夕归剑入鞘,上前将那物件拾起一看,有些出乎意料挑挑眉,递给喻华严看:“是个卷轴。”
喻华严接过卷轴细细查看。只见那卷轴四周已被符咒烧的焦黑,中央画卷上的图案倒还是清晰可见——画的正是刚刚那只怪物。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数。
后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吵醒了睡眠中的人,有机灵的奴仆迅速去禀报李县令,不一会儿几乎全府的人都赶过来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将后厨这块小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爹——!”李康一看见披着外袍仓促赶来的李县令便憋不住了,嗷一嗓子哭着便扑了上去。李县令连忙伸手接住儿子,看他周身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又着急问,“怎么回事?你大半夜的不在自己房里好好待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李康好不委屈,抽泣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李县令不似小儿子没心没肺,听完后立即心生疑窦,沉下脸喝问:“今日是谁告诉我儿后厨是驱邪避灾之地的?”
人群微微躁动,人们互相转头查看,随即一个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回大人,是小的。”
正是那褐衣小厮,刘青山。
“是你?”李县令瞪起眼睛,“你故意将我儿引到此地,到底是何居心?若不是两位仙长及时赶到,我儿焉有命在?!”
“小的冤枉!”刘青山跪地大呼,“小的白日只是同阿明说了这事,少爷听见后询问小的,小的不敢不说,绝不是有意的啊!”
“没错!”阿明也跪下替同伴证明清白,“老爷,我们也没想到会碰见少爷呀!”
李县令侧头看向李康,李康抽抽鼻子低下头,算是默认了。李县令皱起眉,这两名小厮神情真切而不慌乱,应该不是在说谎。况且这只是两个低贱的仆役,怎会和妖魔鬼怪扯上关系?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许夕和喻华严:“敢问仙长可捉到了那妖邪?”
许夕将那烧焦的卷轴递给李县令。李县令看了一眼,不解问:“这是……?”
“妖邪便是从这画卷上‘走’下来的。”许夕道,“始作俑者并不是妖,而是有人在背后操魔纵鬼。”
作者有话要说: 喻华严:……忍不住想了解他更多。
作者(控制不住):上啊!你亲自上去了♂解!
许夕:(微笑)
第7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7)
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未亲眼看到方才景象的青云门众弟子也是一头雾水:“方师兄,怎么说?”
“刚刚有一独眼妖怪袭击李家二少,我与……咳,喻师兄将它制服后,它便化作了这么一张卷轴。”许夕向众人解释道,“生性残暴嗜血的邪祟往往灵智低下,害人都是亲自动手,哪里想得到去借用外物?只有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自己无力杀人,才会利用这妖怪卷轴。”
喻华严第一次听到许夕称他一声“师兄”,唇角几不可察的翘了翘。
有人还是不解:“那这人是如何能够利用这妖物的呢?”
许夕玩味道:“那就要问他本尊了。”他转头问刘青山,“是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的投向这个其貌不扬的褐衣小厮。
刘青山被各色目光盯着仍未慌乱,脸上甚至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不解和恼怒:“仙长何出此言?就因为我白日说的话被李康少爷听到了?方才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根本不是有意的,你为何还盯住我不妨?还是说仙长因为抓不到真正的幕后凶手,所以便拿我顶罪?堂堂青云门弟子,办事竟是如此敷衍潦草吗?你这样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
有人被刘青山一番话打动,看向许夕的眼神带上了疑虑。
“阁下真是伶牙俐齿,”许夕被对方反咬一口也不在意,好整以暇地抛出一个惊人消息,“不愧是南山书院的教书先生。”
“什么?”
人群七嘴八舌地发出疑问:
“南山书院?是京城那个有名的南山书院吗?”
“刘青山不是个庖厨吗,怎么和教书先生扯上关系了?”
“仙长,此话到底何意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不理会刘青山听到“南山书院”后渐渐变冷的眼神,许夕向众人道:“事情是这样。三日前我初来乍到时,是这位刘先生为我和师兄引路。当时我见他仪容整洁,礼仪周全,以为他在府中充当账房先生之类的角色,再不济也是个伺候少爷读书的笔墨小厮,可他却告诉我说,他只是个灶房里杀鸡宰牛的。”
“另外,因我们修行中人五感比常人更敏锐些,我和师兄都发现,刘先生身上除了有庖厨身上常有的肉腥油烟味儿,还有一股子浅淡的墨味。”
刘青山脸上肌肉缓缓绷起。
“普通的庖厨需要经常接触笔墨吗?我觉得有些奇怪,便悄悄派人去查了一下这位刘先生的身份。”许夕道,“结果让我很是吃了一惊——这位刘先生竟曾在京城著名的南山书院供职,因饱谙经史,博古通今,在学生中颇有名望。”
“那么敢问,一位备受尊敬、前途无量的教书先生,为何会跑到这小县城的县令府里当起一个小小的庖丁来呢?”
话说到这里,再驽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还能为什么?必是有所图谋。皇城的教书先生并不比小县城的县令混的差,刘青山到这来若不是为求荣华富贵,那恐怕便是来报仇雪恨的了。
李县令死死的盯着刘青山的面孔,在脑袋里回想了半天也一无所获:“你……你到底是谁!?”
刘青山缓缓的站起来。被人抖出了老底,他终于撕去了那副淡然的面孔。他看着李县令,目光中的仇恨和杀意简直要满溢出来:“李大炜,你可还记得刘实忠这个名字?”
李县令努力思索片刻,脸色突然变的惨白:“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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