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溪盯着那个回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什么人，会在炮灰论坛上把他认出来，还准确叫出了他的名字。
　　沐小溪看看躺在身旁的夏岑。夏岑刚刚在看书，现在已经睡着了，书掉在枕头边。沐小溪收好夏岑的书，他心脏砰砰直跳，蹑手蹑脚下床，好像怕被夏岑听到他心里的声音，他走到客厅沙发边坐下，打开  电视机，拿毯子裹好自己。
　　现在帖子里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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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64l
　　牛，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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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是认识的人？两个炮灰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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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狙，我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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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发展？
　　lz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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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跑了？
　　5369l三木
　　我在。
　　我不太明白你是谁。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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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真的，三木=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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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晕了，居然还会有真假炮灰受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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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如果不是有炮灰受系统怎么会进来的？
　　好可怕啊我们系统不会要崩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5373l秋秋
　　对，我就是秋秋。
　　5374l三木
　　在论坛上说不清楚，我们当面谈吧。
　　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一个字没提系统的事。
　　5375l秋秋
　　我为什么要说？
　　当面谈就当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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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要当面谈啊！我要知道你们谈什么！
　　5377l
　　lz到底是什么人？
　　5378l
　　我今晚要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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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当面谈的时候求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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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沐小溪生物钟自动醒来，才六点多。今天是平安夜，夏岑的生日，他们准备在家开一个小聚会，请一些同学好友，非常简单的生日。
　　聚会是在晚上，沐小溪约了上午九点和林子秋见面。
　　两个人在一家书咖店坐下。沐小溪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到这个世界的？什么时候发现论坛上的三木就是沐小溪的？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炮灰受？”
　　林子秋伸手示意沐小溪：“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说。”
　　沐小溪昨晚想了很多，他心里大致有答案，但是还需要听对方说。
　　林子秋说：“我还要反过来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到这个世界的？为什么会有炮灰系统？你不知道自己是正牌受？”
　　沐小溪回答他的问题：“既然你在论坛上看过我的帖子，那你已经很了解我在这里的生活了。我在帖子里没有说谎，所以你不用因为我说谎而生气。正牌受，我从来没想过，因为我真的带着系统来的。”
　　林子秋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沐小溪苦笑一下：“可能它早就坏了吧。我在帖子一开头就说过，当时我是升级系统的时候进新世界。可能那时候就出问题了，这破系统……根本没有维修。就好像一个地雷埋在脚下，它有可能会炸有可能已经失效，但是我不确定。”
　　林子秋：“哼。”
　　沐小溪现在看林子秋，一点也不讨厌了，仿佛在看弟弟。
　　毕竟这些都是系统任务，林子秋未必真喜欢夏岑。在炮灰系统里做过任务的都知道，最好是把这个当工作，别对主角产生感情。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沐小溪问。
　　林子秋说：“大概半年前。我来这个世界之前就看过你的帖子，然后一来就把你们每个人都对上了。当时我就……无话可说。不过林家有钱，我也算过了段舒服的日子。但这个世界真的乱七八糟，我还没和你们碰面，炮灰度就已经60%。”
　　他又说：“然后和夏岑和你每接触一次，进度条都走得飞快。和你们聊一次天，直接炮灰度90%。”
　　沐小溪想起来了：“在食堂那次？”
　　林子秋说：“我想想算了，直接进度条拉满拿了这个世界的积分走人。但是我没想到，我居然卡在这99%的进度，就是到不了100%。你知道那感受吗？就是我明知道自己已经炮灰了，一边看你们秀恩爱一边却无法完成任务！”
　　沐小溪：“……所以你才着急放大招？”
　　林子秋说：“不然呢？我真的很想要积分。我思来想去，这1%卡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你们两个人都两情相悦，连根线头都插不进去。”
　　沐小溪明白了。
　　炮灰进度条拉满需要这几个条件：正牌攻与正牌受完全心意相通，确信彼此是唯一，正牌攻对炮灰受好感度清零，正牌受自信碾压炮灰受。
　　这几个条件当中，沐小溪虽然对夏岑感情很深，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炮灰受，还以为林子秋是正牌受，所以一直在观察林子秋，留下了一丝怀疑。
　　于是这1%就把林子秋给卡住了。
　　沐小溪恍然的瞬间，林子秋说：“我就一直看你在论坛上更新，越看越生气，越看越生气……啊……等等。”
　　林子秋顿了一下，缓缓说：“我的进度条刚刚满了。”他长出一口气，他的目的算达成了。
　　沐小溪这时候心情意外地很平静。
　　他问林子秋：“你这么需要积分是为什么？”
　　一般人都会希望在平静舒适的世界多留段时间，如果有富二代身份的话更好。
　　刚刚林子秋却一直说为了积分得尽快做任务。
　　林子秋躲闪了一下，不自在地说：“没什么。”
　　沐小溪觉得林子秋这个人还挺有趣的，他说：“是不是欠了系统不少？”
　　林子秋：“……你果然聪明。”
　　最近论坛上人人喊打，最缺积分的人，就是一直在编帖子骗回复骗积分的“老炮灰”，沐小溪猜到了。
　　沐小溪问：“你是不是老炮灰前辈？”
　　林子秋没否认，他从怀里掏了包烟出来，正要点上，服务员过来指指室内禁烟的标志。
　　他只好收起烟，说：“是又怎么样。”
　　沐小溪问：“我一直想问你，其实你写的那些事，未必全都是编的吧？是谁告诉你的吗？还是你有过别的系统？”
　　林子秋脸色微变，他仿佛看到了温柔清秀的沐小溪背后闪着霸气的学霸光环。
　　他不做声。
　　沐小溪说：“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他只要这个世界安定，已经十分满足。
　　林子秋不情不愿地开口：“我告诉你，你把你的积分转给我怎么样？我看你也用不上炮灰系统积分了。”
　　沐小溪点点头。
　　林子秋说：“是的，我是听别人说的。我刚进这个系统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他也有系统，但不是炮灰受系统，而是炮灰攻系统，他说他一直在不同的世界穿梭，遇到过很多很多人。他给我讲了不少故事。”
　　沐小溪说：“后来呢？”
　　林子秋说：“后来我去了下一个世界，就没再见过他了。”
　　沐小溪明白了。所以林子秋想要更多积分，去更多世界，只是为了再一次遇到这个人。
　　他把自己的积分都给了林子秋。
　　林子秋说：“你不怕我又在编故事？”
　　沐小溪摇头：“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是两种人。他是愿意为了一个人而停留，林子秋是愿意为了一个人而奔跑。他愿给他祝福。


第81章 一百件事
　　沐小溪和林子秋聊完，在外面逛了一圈溜回家。
　　夏岑正在厨房里切菜，他一边和公司的人视频，一边给晚上的聚会做准备。听到沐小溪回来的声音，他关掉了视频，问：“你去哪了？”
　　沐小溪脱下大衣，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笑着说：“我想起你特别喜欢吃这家的奶酪蛋糕，就去买啦。”
　　他把蛋糕放进冰箱，走到夏岑身后，环住他瘦而结实的腰，脑袋搁在他的肩上，看他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