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学做人(110)
“我确实在追求陆哥,希望妈你能成全。”他现学现卖,踊跃背锅,“这件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你把那个电话拉黑不要再理会他。”
陈女士噎了一下,沉默片刻,声音开始发飘:“你追求小陆?”
“是。”他镇定自若,拿出舍得一身剐的魄力,特别强调:“陆哥人特别好,我是真心喜欢他。”
他妈这回沉默时间更长,不知道是不是回厨房磨刀去了,夏云则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轻声问:“妈,你在听吗?”
他在等待一声惊雷,结果他妈竟然笑出声来,没好气地说:“你追他,他还给你一套房子?你咋比骗子还能编呢?”
这回轮到夏云则无语了,想想这事确实有点离谱,怎么听都像他死缠烂打逼得陆远非破财保平安。
换成别的软柿子也就算了,偏偏陆远非是个比钛合金还硬的钢铁直男,他会被追求者困扰?一拳一个都打死还差不多。
不怪陈女士挖苦他,这脱缰野马一般的套路已经脱离正常人的理解范畴,“自家傻儿子喜欢男人”比起“自家傻儿子获赠一套房”这件事,简真是牙签比鸡腿,瞬间让老母亲偏移了重点。
夏云则现在已经一点也不害怕了,完全破罐子破摔,丧声丧气地说:“先挂吧,我发照片给你。”
他找到手机里新出炉房产本的照片给他妈发过去,有图有真相,保证锤得她心服口服。
陆远非这边电话已经打完了,无语地看着他花样作死。
人家出柜都是藏着掖着,他倒好,一个炸弹接着一个炸弹地往他爹娘头上扔。
夏云则长出了一口气,内心油然生出大获全胜的爽感,至于死不死的,法治社会,他怕个毛。
他沾沾自喜地瞟了陆远非一眼,又给他妈打电话,结果陈女士拒接了。
再打,还拒接。
夏云则从亢奋中冷静下来,预感到他要倒霉,倒大霉。
“哥……”他苦着一张脸,跟他哥装可怜。
陆远非也没想到他被激了两句就这么奔放,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都倒了出去,只好温言安慰他:“该来的总要来,别担心。”
他爸妈一刻也不耽搁,当天下午就杀到容江市,这回不用陆远非接站了,直接赶到荣鼎楼下,然后打电话让夏云则滚下来。
到底给他留了几分脸面,没直接到健身房来收拾他。
夏云则屁也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夹着尾巴下楼,陆远非在旁边保驾护航,特意选了个幽静的茶室包厢,方便交谈又能避免老子娘气昏了头在公共场所大义灭亲。
“你真要了人家一套房子?”陈女士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凶巴巴地看向她儿子,“说吧,怎么回事?”
下午那个被挂了好几次的电话最后打到老夏那里,老夏嘴巴没她那么刁毒,再加上对方开门见山自称陆远非的舅舅,四舍五入等于人家家长,所以他没第一时间挂电话,耐着性子听对方叨比叨。
结果听完他就懵逼了。
他儿子在跟陆远非谈恋爱,还白得了人家一套房?
陈女士看到儿子发来的照片,瞬间斯巴达。
他家的处事方针向来是大事老夏来,小事老陈上,夫妻俩语无伦次地互通了信息,决定一齐上阵收拾那个兔崽子。
“夏叔,陈阿姨。”陆远非护妻心切,率先抢答,“只是我老家一套闲置的院子,不值什么钱,算是我对小夏的一番心意。”
陈女士震惊了,见过冤大头,没见过这么锃明瓦亮、铁打的冤大头。
“行啊儿子。”她冷笑几声,“你吃软饭吃到男人身上去了?我他妈辛辛苦苦养了个拆白党?”
夏云则知道吃软饭却不知道拆白党,低头悄悄用手机现场搜索,然后一脸憋屈地抬起头来,低叫道:“我对陆哥是真心的!我没骗财骗色。”
陆远非也被这神转折惊呆了,比起他那个营营苟苟的舅舅,这夫妻俩一身正气简直上冲霄汉。
“是我主动要给他的。”他赶紧澄清,“小夏不是贪财的人,我们是真心相爱,想要白头偕老的。”
陈女士用五味杂陈的表情看向他,沉声道:“是我教子无方,小陆,明天就让这臭小子跟你回去办理过户,所有税费阿姨替他掏。”
他们不听辩解,只看结果,夏云则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爹娘掏钱都不搬家,最后连人家老巢都端了,这等行径挂到网上,绝对会被盖章心机叵测绿茶吊。
大家都是平头百姓,谈恋爱送个戒指顶天了,送什么房产?真是一个敢送、一个敢收啊!
所以甭管儿子说得多么情真意切,他们得出的结论就是:十年军旅生涯让陆远非和社会脱节,单纯无知,吃了亏还上赶着维护,这分明是被他们那个混帐儿子给pua了啊!
夏云则被亲妈鄙夷到泥里,和陆远非四目相对,都是哭笑不得。
这走向越来越离奇了,他们一门心思要出柜,家长却一次次把柜门甩回来,非要先掰扯清楚财产问题。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第103章 无论如何都要出柜
别看陈女士平时护犊子,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十分拎得清,你谈个恋爱就敢收人家这么大的礼,信不信万一谈崩了人家单手就能抡死你。
老母亲眼睁睁看着儿子在作死的边缘蹦跶,滚油浇心一样,拼着唱黑脸也要让儿子改邪归正,别尝到甜头得寸进尺,一朝翻车不是进ICU就是进监狱去唱铁窗泪。
真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熊孩子不让人省心,当妈的还要在受害者面前大义凛然地表决心。
这种场合老夏就擅长谆谆教诲,一根手指头很有节奏地轻戳桌面,一边戳一边说:“小陆啊,叔叔平时看你挺稳重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犯这种糊涂?祖宅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何宗铭一开始是奔着兴师问罪去的,想先给人家一个下马威,结果被陈女士吊打了几个回合,气焰全无,打到老夏那里的时候果断改变策略,卖惨装可怜,先说老太太偏心眼把老何家的祖产留给陆家人,再说姐姐意外身故之后外甥跟亲戚们关系淡漠,他这个当舅舅的想管教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本来指望他成家立业对亡姐有个交代,没想到一谈恋爱就昏头,祖产都送了出去。
他姿态放得很低,一直反省自己对外甥关心不够才导致年轻人行差蹈错,给他们带来麻烦深感愧疚云云,只字不提既得利益者夏云则,就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臊得老夏一张脸火辣辣地挂不住,当场就要找降压药吃。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们做父母的再袖手旁观就显得太不明事理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按头让儿子退还房产,再追究他谈恋爱选错性别这件事。
年轻人谁没干过几件荒唐事?谈个恋爱骗色还能辩称两厢情愿风流韵事,骗财那是丧尽天良罪不容诛,苦主还傻呵呵地冲出来护着那个小崽子,让他们想来一顿混合双打都怕失手伤及无辜。
被砸到脑袋的明明是夏云则,怎么陆远非也出现了头壳坏掉的状况?
别人的甥舅关系他们不好插手,只好先把自家那个孽障摘出去。
陆远非也是一朵奇葩,陈女士要让儿子跟他去过户房产,他死活不干,直说那房子空了十多年,遇到夏云则才有机会旧貌换新颜。
两边夹缠不清,茶水添了一壶又一壶,讨论的主题全是房产,老两口有志一同地绕开儿子和男人搞对象的尴尬话题。
好像他们避而不谈,这事就不存在一样。
夏云则倔性上来,决定非逼他们直面事实不可,反正有房产问题挡在前头,说不定他和陆哥的关系可以顺水推舟地蒙混过关,管他后续洪水滔天,反正他今天是一定要在爹娘这里备个案。
有些话当着陆远非的面不好谈,他推了推男朋友,小声说:“你先上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自己的爹妈自己搞定,小公举长大成人了,不能老让陆哥杵前面挡子弹,钢铁战士也是血肉之躯嘛。
陆远非人狠话不多的风格在岳父岳母面前彻底破了功,扯皮扯到心累,脑袋也隐隐作痛,闻言看向夏云则,诧异地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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