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还没驾崩(49)
诸鹤才不管殿内的朝臣如何想,一想到自己心想的事马上能成,连神色都飞扬起来。
他看向晏榕,连腹稿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遍:“太子殿下江北一行功绩累硕,甚得本王心意。”
在朝臣们几乎是惊恐的眼神中。
诸鹤扬声道:“传本王的旨意,命大历太子晏榕领兵三十万,前往南疆,驻期两年,即刻启程。”
作者有话要说:晏榕:皇叔不是说最爱孤吗?
晏榕:皇叔叔为什么变心了?
楼苍:因为他爱我。
鹤鹤:是咩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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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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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诸鹤的话音未落, 全然已然一片死寂。
自有史载以来, 便鲜少听闻派皇子作为将军前往边关的记录,就算偶尔前去也是作振奋军心的作用。
然而按照摄政王此次的意思, 不仅是要将太子作为前锋将军派往南疆, 还要在边塞之地一待两年。
两年何其漫长!
殿内的朝臣敢怒不敢言,唯独坐席靠后的沈慕之站了起来:“禀摄政王,距离先帝遗诏中所言的三年之期只剩半年。您此时命太子率军驻扎边疆,势必会延误登基大典, 此事还望您再慎重思之。”
延误登基?
难道不是半年后得到兵权的晏榕带着士兵齐齐逼宫,命令摄政王退位下台,顺便再重理朝政,大赦天下,开始顺遂的万人迷感情生活么?
诸鹤这段时间越加觉得这摄政王的日子过得着实无聊, 不仅要按时去宫里上下班,到哪儿都有一堆人跟着,连飞一飞都要怕吓着别人。
他都做好准备了,先跟楼苍互相试验一下功能,然后就去找一只漂亮的小雌鸟。
小雌鸟最好也是开了神智能化成人形的,然后他就能表演一个摄政王以身殉国, 美美满满的去到处飞飞玩玩。
诸鹤甚至已经构思出了自己该如何将摄政王府内的东西一并藏在某处地方,方便他日后贴补家用。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诸鹤一直在充满耐心的等着看现场版修罗场。
结果不仅一场都没看到,目前连点要修罗场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热闹可看的皇宫和摄政王府都无比寂寞,除了王府后院里那只擅长尥蹶子的羊驼, 诸鹤竟然找不到任何更多的乐子。
鹤鹤不想干了。
诸鹤高贵冷艳的俯视了沈慕之一眼,开口道:“的确如你说的没错,但在座的老臣都知晓,先帝遗诏上还有一条——在太子未登基之前,朝中大事皆由本王做主。怎么,你是要抗旨不遵么?”
沈慕之毕竟是新入仕的状元郎,先帝遗诏颁布之时从未见过真正的遗诏上写了什么。
然而在座的老臣都曾看过,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只要晏榕没有等到三年期满,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就必将活在诸鹤
的摄政之下。
先帝赋予了诸鹤至高无上的金钱与权利,却也将自己所立的太子陷入了孤驻无援之地。
见殿内再次没了声音,诸鹤慢条斯理的道:“就算半年后阿榕的确要登基,可本王现在下旨让他前往南疆,有何不可?”
这话未免太过理直气壮,殿中的许多臣子脸色难看,硬生生的闭紧了嘴,没敢开口说话。
诸鹤又道:“再者,既然要成为大历的新任帝王,终日在宫中养尊处优怎么能行?本王想让阿榕去南疆看看雪,见见世面,你们也有意见?”
朝臣:“……”
在哗然声起时,楼苍与楼苍身旁的楼老将军站起。
正要开口,诸鹤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大历前后两位镇国大将军英明流芳,本王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只是这事本质是本王家中的事,二位就不必多言了。”
楼苍:“……”
摄政王跋扈专权的名声早早便已经传了出去,自从楼苍接任以来,楼老将军便鲜少出现在朝中,几乎没与诸鹤打过交道。
而今日一见,才发现所言非虚。
话已经被诸鹤说到了这个程度,显然没有更改的意思。
可将一朝太子外遣出征着实并非一般人能想出的主意,楼老将军向来不喜摄政王的行事作风,皱了下眉,正要试着再劝,便听趾高气扬的摄政王直接了当的对太子殿下开了口。
“阿榕,本王这么下令,你可有异议?”
诸鹤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晏榕身上,问得面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
晏榕在太子位上坐的端正而挺拔,身形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僵了许久,才顺着诸鹤的视线望了回去。
到底才十六岁的年级,骨架还没长成男人的模样,从侧面看越加显得整个人有些瘦削单薄,像颗地里黄的小白菜。
没有其他朝臣敢在这时候插言,小太子不说话,诸鹤倒也没催,气氛便就这般一直沉默了许久。
最终。
晏榕极轻的扯了一下嘴角,抬起头,对诸鹤道:“……皇叔下旨,孤岂有不遵之礼。 ”
他平日里的温和像是碎在了脸上,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脆弱的苍白,兀自笑了笑,继续道,“既然皇叔说让孤驻扎南疆两年,那便随皇叔心意,两
年。”
沈慕之大惊,忍不住道:“殿下!”
晏榕没有说话。
他微微垂了垂眼,面前纯金的酒盏色泽很好,杯中的酒液澄清透明——清清楚楚的倒映出了他的狼狈。
是因为无权,无兵,无法掌控的无能为力。
是他的无能。
晏榕袖中的手骨攥得生疼,再抬眼时却已经收好了神色,轻声道:“皇叔让孤即刻启程,即刻是何时?”
诸鹤本来以为要费许多力气才能将这法子弄成,没想到晏榕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赶忙道:“楼将军的将士就在燕都郊外休整,本王在另给你十万御林军,已经替你点好了兵,明日你就出发。”
晏榕幽静如冰的目光向诸鹤看了过来。
直直望了半晌,他才弯了下唇角:“原来皇叔都已经为孤准备好了。皇叔真是……体贴于孤。”
“那是自然。”
诸鹤时时刻刻都能给自己脸上贴两块金,脸皮堪称天下第一,“皇叔还为你准备了许多南疆的用品,你去了之后一定不会受苦。皇叔这么喜欢你,怎么会让你累着呢?”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晏榕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会心神游移。
并非是曾经最开始的厌恶,也已经不是之前的纯粹相信——他的皇叔大抵有这个世间最宽宏的一颗心,能同时装下许许多多人。
今天上午与这个甜言蜜语,下午便能同另一个共度良宵。
是他太过幼稚,才会被这样一句句不值钱的撩拨弄得心慌意乱。
或许,诸鹤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对别人同样说过,又或许不仅这些情话……诸鹤与这些人上过床么?他们会在床上接吻么?
这些人是谁,他是其中之一,他父皇也是么?
晏榕觉得恶心,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
只是那怒意再未压垮他的神思,反而越发令他清明。
晏榕收回视线,兀自笑了一下,接着起身对诸鹤行了一礼,如寻常一般道:“既然明日动身,孤想先回宫收拾行装。皇叔可否允许孤提前离席?”
诸鹤心愿达成,当然也懒得再搭理晏榕,慷慨大方的一摆手:“阿榕自小聪慧过人,此行必能得胜而归,本王就提前祝太子殿下凯旋了!”
晏榕面色已如平日一般
温和:“方才皇叔赐给孤的箱子,不知孤能否现在一并带走?”
诸鹤:“自然。”
北狄送来的前面十几只箱子都已经掀了开来,唯独被晏榕要走的最后那只金箱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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