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说他要悔婚!(87)
一楼里,画堂主人正满脸冷汗地来回踱步,低声咒骂自己的手下人:“说了多少遍,这次是王爷亲至,马虎不得,不能出一点纰漏!那个戏子是谁带到画堂里来的?你们提前检查过身份了没有?现在好了,竟然妄图行刺——毁了,毁了,画堂算是毁了!”
他骂了几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又愁眉苦脸地吩咐道:“现在王爷震怒,我们能补救一点是一点。听说王爷喜欢陵城名酒‘一杯风月’,我们前些日子不是刚好采买了一些么,快快,着人送上二楼。”
手下人立刻应了一声,匆匆跑走,端了酒食向二楼走去。
然而他刚刚上了二楼,就被全身甲胄的护卫拦了下来:“做什么的?”
“给贵人送些酒食,”下人赔笑道,“是陵城的‘一杯风月’,听说王爷喜欢。”
护卫皱了皱眉,正想让他下去,就听见屏风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让他送来吧。”
护卫应了一声是,微微侧开身子,给下人让开了路。下人端着酒壶,战战兢兢地往里走,还没进去就出了一头冷汗。
拐过屏风,他一眼就看到了主位坐着的锦衣人。对方锦衣华贵,气质淡然,没有想象中的满脸怒气,却比想象中给人的压迫感更强烈。对方只是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贵气天成,凌然不可直视。
在锦衣人身前,则匍匐着一名戏子,身旁还散落着一柄断剑。
下人只是扫过了这么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捧上酒壶。
“是陵城的一杯风月?”锦衣人似乎有些兴趣,“好酒,当赏。”
下人心里骤然送了口气。
锦衣人没有动手,他身边的一名侍卫走上前接过酒壶,小心地取银针验毒之后,才放在小桌上,说道:“殿下,没有问题。”
“二八啊,你就是太小心了,”李昼眠不甚在意地笑道,“能毒倒化神期的毒可不多见。”
李二八退到一边,严肃道:“多事之时,不可大意。”
李昼眠笑而不语。他抬了抬眼皮,望向地上匍匐着的刺客,好奇道:“能知道我的行踪,扮作戏子行刺,倒也有些手段。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自己能杀掉一位化神期?”
地上的人精神萎靡,匍匐不语。
李二八冷冷道:“没听见殿下问你么,谁派你来的?”
那戏子刺客微微动了动,费力地抬起头,眼神愤恨:“你叛经离道,意图谋反,勾结魔族,冒天下之大不韪,人人得而诛之!”
李昼眠还没说话,李二八脸色一黑,毫不客气地走上前一脚踹过去。对方惨叫一声,弓起身子,捂住自己的腰侧。
李二八皱了皱眉,拉住对方的领子:“腰间藏了什么?拿出来。”
刺客脸色大变,不肯松手,李二八也不客气,直接往对方穴位一点,那人立刻浑身虚脱,腰间的东西也“哐嘡”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二八将东西捡起,看了看,忽然脸色也变了。
他走到李昼眠身前,犹豫着小声道:“殿下,是……明宗的腰牌。”
李昼眠微微一怔。
“你是明宗的?”李昼眠问道,一瞬间觉得有些头疼,“你来刺杀我的事,你们宗门长辈知不知道?”
如果是假冒身份还好,万一真是个明宗弟子,一时冲动才来刺杀他,那他可不好处理……
李二八知道内情,眼皮也跳了跳。他小声纠结道:“也许这腰牌是假的……”
李昼眠微微沉默。
此时地上那刺客愤恨地骂道:“我是明宗弟子又如何,我明宗与燕王府不共戴天!此事乃是宗主亲自吩咐,要的就是你的狗命!”
李昼眠:“……”
李二八:“……”
李昼眠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道:“你确定?”
刺客一昂头:“怎么了,宗主要你死,你这个叛逆又有什么话说?”
“……”
李昼眠默默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他端起酒杯,扭头小声对李二八道:“不管腰牌是真是假,不用留手。”
第70章 夜色深 他轻轻咬上他的唇。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刺客,李昼眠觉得有些无趣。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叹了口气,淡淡瞥了对方一眼。
明宗弟子?奉命而来?都编的什么鬼话。
想到林寻舟,李昼眠神色柔和了少许。
这个刺客多半是冒充明宗弟子身份……这人满口谎话,心思不正,就算真是明宗之人,那自己替寻舟清理门户也不算过分。
“走吧。”李昼眠摇摇头,向门口走去。
“你……”刺客还想骂人,就被走上来的李二八一手刀劈在脑后,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李二八拎着领子把人提起来,递给一旁的护卫:“送到地牢,好好查一查他的背景。”
手下抱拳应是。
李昼眠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绕过屏风,向楼下走去。
画堂老板正在一楼急得团团转,一回头就看见一位气质雍容、锦衣华贵的男子缓步下楼,吓得一个激灵长拜不起:“王爷恕罪!”
李昼眠淡淡看了他一眼,叹道:“本王难得来一次画堂,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刺客可是你手下的戏子,你有什么话说?”
画堂老板额头见汗,颤声道:“是小人管教不力,没想到竟被贼人混了进来!王爷明鉴,小人也是被那刺客蒙骗,对刺杀之事毫不知情啊!”
这时李二八正巧下楼,听见画堂老板的辩解,冷哼了一声道:“与刺杀之事有没有关系不是凭你一张嘴说的,王爷万金之躯,要是出了事你能担待得起么?事情是在你这里发生的,就算你真是被牵连,也逃脱不了责任。”
画堂老板脸色惨白,刺杀燕王之罪可不是小事,说不准自己就要人头落地,甚至株连家人。
如今李昼眠在云州的权势几乎与皇帝无异,是他万万不敢违逆的。画堂老板心中有些绝望,把胆敢行刺杀之事还牵连自己的刺客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好了,”李昼眠轻轻叹了一声,“画堂乃是风雅之地,还是不要让血污了好。”
李二八应了声是,冷冷瞥了一眼画堂老板,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不愿多造杀孽,不多追究无辜之人。待查明事情原委之后,若你果真与此事并无牵连,不会多为难你的。”
画堂老板闻言一愣,继而大喜:“多谢王爷宽仁!”
李昼眠不再多停留,说道:“走吧。”
出了画堂,坐进车内,李昼眠才开口说道:“特意把我要来画堂听戏的消息提前放出去,果真就有来行刺的,我还真是受人关注。”
李二八叹道:“都是些宵小之人,王爷不必挂怀。”
李昼眠轻轻笑了笑:“最近有多少人在暗中滋事?都清查过了?”
“云州上下,皆已肃清,”李二八答道,“有些牵连到了皇都那边,也已经与宫中值得信赖的人传过消息,朝内外都在暗中清查。还有些牵扯到明宗……”
李昼眠笑了笑:“把这部分情况报给我,我去说。”
李二八应下。
“稍微给他们露出一点可乘之机,一个个都忍不住冒头,”李昼眠靠在软垫上,“有意思。”
李二八无奈道:“是啊。最近还有不少人来投奔燕王府,自称愿做入幕之宾为燕王府效力,我看大多是一些投机之人……”
李昼眠静静听着,闭目养神,偶尔评论一两句。
李二八又提醒道:“那些暗中混水摸鱼的人眼看得不了手,恐怕会有更多手段。殿下,你最近还是多注意才好。”
“知道了,”李昼眠微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手段。对了,李三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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