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神明后我拯救了灭世暴君(54)
不能允许。
埃西里斯的高傲不允许他如此卑微, 接近于此的念头纵使一闪而过,也会让他屈辱不堪,颤动的瞳孔内神色狰狞,雪白的面色更加失去生气。
失魂落魄地走在漫漫黑暗中时,埃西里斯对自己说:“是他先欺骗我,我一定会复仇,我要——”
他本想说,我要杀了他。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到底怎么回事,他居然连这充满痛苦的发狠之言,都没法完整地说出来。
就仿佛,沾到“死”的字句,绝不能落在那个少年身上。
他潜意识里就这么顽固地认定了,更不要说程度更深的,要亲手杀死对方。
不可能。
那是绝对不能从口中说出的话。
——所谓的潜意识,这么告诉他。
埃西里斯因此而愤怒,越是无法控制自己,他就越是恼怒愤恨。
自落败的王座间坐下时,男人落寞恍惚的程度,不可避免地加深了。
埃西里斯找不到让自己冷静的办法,内心的恨怨与某种禁忌带来的限制相撞,已然进入了无法化解的死路。
所以,他放弃了。
“我什么都不愿去想,就这样吧。他要做什么,又与我何干。”
“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无聊的观察游戏该结束了,我从来没有……”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他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关注而欣喜,因为他的冷漠而痛苦。
——只有这样告诉自己,男人才能维护住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或许,自尊心早就溃不成军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埃西里斯不会暴跳如雷,他这样的人,只会在遭遇沉重打击后,消极把自己敞开一点的心扉重新关上。
除了这样,又能再做什么。
他的心瑟缩了回来,周身失去颜色,连少年去了哪里都无处寻找。
不过,也是命中注定。
埃西里斯的死寂并没有长久持续,即使放着不管的话,他确实可以独自一人,在空荡的冥界凝固成雕塑再风化。
在枯坐的过程中,有无数阴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没入死了一般的男人体内。
他本就在觉醒的力量得到了增强,并且增长的速度惊人。然而,男人就像毫无察觉一般,丝毫不作反应。
是突兀到来的那个死灵打断了他。
光明圣殿……
艾利在光明圣殿。埃西里斯从死灵那里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
“……”
“……与我无关。”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默默消沉哀伤的男人僵坐了好半晌,很是不甘地认清了自己的真实内心。
这个信息不仅跟他有关,他散得差不多的积极性瞬间收拢了回来,漂亮却空洞的黑眸里有了一点神光——冷漠更高傲的男人,也回来了!
什么落寞什么失望,还有什么打击过大生无可恋放弃未来……
跟现在这位精神奕奕的冥界之主转世有任何关系吗?
男人以快得有点毁形象的速度恢复,之前的黑历史全都原地清空。
此刻的他换了一个坐姿,双腿重叠,两手合十,轻搭在大腿上,身上重现了黑暗的神秘与优雅。
“我要去找到他。”
冥界之主转世露出了一个极冷(但其实嘴角甚至在上翘)的笑容:“就这样放过他,也太简单了。愚弄我的代价,怎么能不去找他付清。”
寻找目标的过程并不困难。
埃西里斯非常自然地掌握了与死灵沟通的能力,只要身处于冥界,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他。
光明圣殿是个什么地方,埃西里斯就算失忆,有之前的亲身经历在前,他也深有体会。
艾利为什么会被带到那里,他没去多想。
听到“光明”二字时,心里泛起的厌恶,已经够让他烦躁了。
因为只想要立即找到艾利,并把他带走,埃西里斯没有多等,立即就根据从死灵那里得来的讯息,顺着它的来路往回走。
如今的他,已经拥有相当神奇的力量了。
埃西里斯在被封锁的冥界中穿行自如,冥界似乎就在现世的地下,但跟被冻在冰层深处的那些远古亡灵不在同一空间。
心念一动,男人就从谁都想不到的空间脱出,来到人类生活的地表。
他直接进到了光明圣殿的地牢里,外面那些所谓森严的防卫,在冥界之力面前,都显得毫无用处。
在见到艾利之前,埃西里斯有花一秒时间思考,找到少年,顺利将少年带走后,他要怎么做。
报复他……
是这样想的,但具体要怎么“报复”。
埃西里斯无情起来,可以漠然地收走一座城市所有人的生命,他对此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感觉。
对待“怨恨”的对象,他应该更冷酷才对。
然而,这个男人:“…………”
“毋庸置疑,我会把最残酷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他的痛苦堆积了如此之重,没有可能放过,必须找到罪魁祸首发泄。
红发少年不告而别之前,印入他眼中的模样,至今还鲜明着,没有一丝褪色。
埃西里斯甚至没有意识到,他有无数次小心翼翼地勾勒记忆中少年的面容,说着恨他,却仍旧仿佛各方各面都弱他一筹,尤其是内心。
最残酷的手段,当然有很多。
比如将少年绑住,关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让他半步都不能离开。
那个地方必须是黑暗的,因为埃西里斯只适应那样阴暗的环境。在黑暗中,他做任何事都得心应手,顺理成章,也该包括应对少年。
不让少年见到光芒,让他只能在他所在的黑暗里。
埃西里斯认为,自己的这个打算,已经达到了残酷的极限,他也坏到了极限!
虽然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沾沾自喜。
这份恶意不会受任何理由影响,埃西里斯的决定一旦做下,就绝不会再改变了。
就是这么冷酷坚决。
——除非,某种柔软至极的事物,奇迹般地出现,融化了他的心。
多么巧合。
当他一眼望穿重叠的阴影,看见少年单薄的身影时,那柔软的事物真的出现了。
那是一滴眼泪。
它打湿了少年灿烂金色的眼瞳,承载着不知为何的悲伤,滴落在男人莫名彷徨的心间。
埃西里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无措。
最后印象里,那道活泼生动的背影,破灭了。
鲜血将他染红,被长针刺穿的那些地方……尤其是胸膛!埃西里斯竟然一眼都不敢多看。
这是男人曾经受过的刑罚,自己就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怎么,怎么都想不到,还会在自己“怨恨”的人这里重蹈。
比起提前计划好的“残酷报复”,这个报复似乎更像“报复”一点。
但埃西里斯一点也不高兴。
比他发现少年不见的那时还要慌张,那刻意释放出来的尖刺收回来一瞬,勉强冷静,再放出时,远远没有了初时的尖锐扎人。
天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克制力,埃西里斯才让自己不至于当场失控。
手指想为少年拭去眼泪,惶惶不安的心也是。
做着彻底混乱的斗争。
最终,他还是想知道……
不。
与其说是,想知道“你是谁”。
埃西里斯真正想知道的是,在“你是谁”的基础上延伸出来的:
——难道……也许,存在着一丝微薄的可能性。
——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重要的意义,所以,你对我的态度,才显得这般特别?
男人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根本没可能。
而他不知道,他仍保留着一丝希望,抓着自以为绝无可能的念头,渴望着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太脆弱了。
一点也不像传说中无情的冥界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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