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师头疼日常(53)
能够轻松的把青年单手抱起,还有空左蹦右跳猫戏老鼠一样逗人玩的古斯特闻言放声大笑,笑声里包含着明显的愉悦。
那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的猖狂样子使参与围攻的虫族勃然大怒,攻击骤然加快,如同疾风暴雨,迅猛又毫不留情。
“你看看四周围上来的家伙,恐怕我刚把你放下,你就被挤得不见人影了。”再说,打红眼的虫族连自己人都打,他可不放心青年自己一个人对付那么多虫族。
白雨泽知道这是借口,古斯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能力,说着义正辞严的话,实际上还是他想这样抱着不撒手而已。
最终白雨泽也只能动动嘴角,说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古斯特的确很高兴,兴奋之下动作还加快了不少,青年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让他沉醉其中,感觉是一次非常美妙的体验。
可惜,总有看不清形势的家伙,那个率先攻击的大汉气恼古斯特目中无人的样子,见他打架时也抱着怀里的人不撒手,知道那是对他很重要的人,脑子一转想了一个点子。
只见他虚晃一招,躲过古斯特的拳头,靠近之后立即朝他怀里的青年扑过去,准备拿人当人质。
明白大汉意图的古斯特眼神瞬间就变了,打了这么久都气息绵长的男人呼吸乱了,方才平静中带着笑意的异色双瞳划过丝丝危险,就像沉眠中的野兽首次睁开眼睛准备捕猎,毒蛇露出狰狞的獠牙发动致命攻击一样。
看清楚大汉意图的众人上前掩护,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就重重的跌了出去,随即胸膛那里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眼前一黑的众人吐出大片血花,感觉身体里的骨头被拍碎了。
跃跃欲试试图加入战圈的围观虫族才发现,那个以一敌众的男人尾椎那里瞬间长出一条长长的形似蝎尾一样的尾巴,紫中泛黑的模样警告所有靠近的人。
“虫族?”
“他有尾巴?”
“我们诞生时都多多少少带着虫族的特点,也有一些虫族天生没有特征,只不过很少而已。”
“听说,一万个人形虫族里才能出现一个完整的外形似人的虫族,就是他这样的?”
“不对,完整虫族身上没有任何特征,而他有,只不过隐藏起来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是虫族就行了。”
“卧槽,刚刚你们看清楚了吗?那家伙一尾巴就掀飞二十几个人,他抱着怀里的人动都没动一下!”
身后的尾巴不耐烦的甩甩,在众人战战兢兢的视线中,古斯特冷笑一声,抱着怀里的人走到刚才试图偷袭的大汉面前,锋利的钩状尾针啪的一下插入大汉两腿之间:
“别装死,我知道你没事。”刚刚尾巴特意避开了这个人。
大汉眼皮动动,哎呦哎呦地爬起来,赔笑:“那个啥,这位先生,我以为您是入侵虫域的人类才会攻击的,多谢您手下留情,大人不记小人过。”
古斯特没有理他,而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青年放下来,他指指大汉对白雨泽说道:“你不是好奇他是怎么飞起来的么?我让他表演给你看看好么?”
大汉瞠目结舌,但是在男人身边他也逃不掉,只能苦哈哈的接受现实。
众人同情的望着他,狂退几步恨不得立即消失,地上躺着的几个也装死的继续躺在那里,唯恐那个备受宠爱的青年想看他们的爪子/翅膀/犄角/鳞片,到时候,那个宠妻狂魔一定会让他们把身上的爪子/翅膀/犄角/鳞片拔下来给他看。
啊,太幸运了,躺着真好。
白雨泽顿住,没想到古斯特特意放过这个人是因为自己对他好奇。
雨后夜空一般纯粹干净的黑色眼眸看向点头哈腰欲哭无泪的大汉,面容平静带着仙气的青年像是在思考男人的话。
古斯特又说道:“要不然,我把他的翅膀砍下来,你拿回去慢慢看?”
大汉这次是真的哭了,身材魁梧的一个大男人,哭的涕泪横流,狼狈不已,偏偏碍于古斯特周身的压力,想逃不敢逃,也不敢炸毛的样子无比可怜。
他疯狂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打败他的男人。
可惜他求错人了,心里只有爱人是特殊的古斯特对待无关紧要的人一向铁石心肠。
好在白雨泽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飞起来看看就好,砍下来血淋淋的,难闻。”
大汉更受伤了,呜咽一声乖乖地飞起来,在空中傻乎乎地转了一圈。
白雨泽围着稳稳停在半空中的大汉,思考一会后,他问:“是飞起来的瞬间骨头变轻了?”
大汉连连点头,看白雨泽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救世主。
闹了一场心情好了许多,连心里对于修复七羽弓也有了头绪的青年点点头:“该回去了。”
古斯特瞅瞅缩成一团的大汉:“真的不带回去?”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青年面前,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好奇的话,带回去不就行了。
“不用了,武器的事情有办法了。”白雨泽哭笑不得。
古斯特精神一振,神情甚至比白雨泽这个主人还要高兴,在他看来,青年一直在承受武器濒临碎裂的痛苦,现在有了解决办法,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那我们赶快回去。”抱人抱上瘾的男人上前不打一声招呼就把白雨泽抱起来,脚下发力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向宫殿的方向疾行。
翅膀侥幸还在的大汉连滚带爬的跑了。
古斯特抱着白雨泽离开时,细心的把带着自己体温的外套盖在青年身上,防止凛冽的寒风给他带来不适。
视线陷入一片黑暗的白雨泽靠在古斯特的胸膛上静静地听耳边沉稳的心跳,温暖的怀抱让他昏昏欲睡。
近来速度又见长的男人没过多久就带着青年回到虫族女皇的宫殿出。
古斯特放下怀里护着的人,皱眉看着不知去哪里玩了几天的古冉:“你怎么回来了?”
古冉每次出去都是惹是生非,估计是在虫域里憋得狠了,出去就兴风作浪,每次回来都带着麻烦,然后扔给他解决。
他已经说过这次有要紧的事情,如果他所谓的姐姐不知好歹的这个时候惹麻烦……
眼底寒光炸裂,眼中的杀气犹如实质,环绕着眼前的女人。
女皇的三个护卫军在古斯特看死人一样的视线下颤抖地走过来,挡在古冉面前。
面容艳丽神色妖娆的女人和古斯特有五分相似,见这个她一直看不透的弟弟真的生气了,打个冷颤连忙解释:
“没有,这次没有惹麻烦,只是听说你找到伴侣了,我回来看看。”
很会见风使舵的虫族女皇摸清了古斯特的脾气,小心翼翼的望一眼弟弟怀里的青年:“真漂亮,古斯特你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竟然能找到这么一个精致的小家伙。”
小家伙?
白雨泽顿了一下,没有解释什么,他友好的冲古冉点点头。
古斯特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杀气散去。
知道自己说对了的虫族女皇扬起略微苦逼的笑容:“既然你是弟弟的伴侣,跟他一样叫我姐姐就好。”
事实上古斯特那混蛋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叫过她姐姐!终于能有个人管住这个混蛋了。
面带得体笑容的虫族女皇在心里泪流满面。
“姐姐?”白雨泽疑惑,古斯特不是说他不叫古冉姐姐吗?
明明是在表达疑问,却因为青年平淡毫无起伏的语气像是在遵从叫姐姐一样。
“好好好,乖孩子。”别跟古斯特那混蛋学。
“别叫,小心被拉低智商。”古斯特万分嫌弃。
“臭小子,你居然这么容易被拐走?这是在见家长吗?”
熟悉的咆哮炸雷般响在耳边,日思夜想的声音嫌弃中带着点点激动的颤音突兀的出现。
让白雨泽听了心里不由自主地发酸。
第67章
青墨在霍普庄园大闹一通后, 原本是打算离开去找白雨泽的。
可是走到半路上想想就这么算了怎么都不甘心的女人又原路返还, 正巧看到了众人解救毓文.霍普的过程。
向来彪悍的青墨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顾同行的沈行之遮住她眼睛的动作,很会与时俱进的女人打开半路抢过来的腕表, 把毓文.霍普此时的样子拍下来发到网上。
还恶趣味的把图片加上鞭子、蜡烛等一系列调教用品, 估计等注重形象的毓文.霍普醒来,会羞愧地想要自杀也说不定。
恶作剧完毕的青墨干脆的一甩头发,根据她和白雨泽之间的联系划开空间,来到了虫域。
没错,人就在这里!
近距离之下,青墨能清晰的感应到白雨泽的存在。
满怀欣喜的张开手臂打算给久未见面的白雨泽一个拥抱, 踏出裂缝才看到眼前的人不是白雨泽,而是躺了一地的伤病败将。
青墨还惊悚的发现, 躺在地上满地打滚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有尾巴、有犄角、有翅膀、有鳞片的虫族!
我的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几次寻找无果, 和白雨泽擦肩而过的女人整个人都变得狂暴起来, 她推开身边揽着她的沈行之,周身黑气缭绕, 伸出由于炼器而变得满是伤疤的手,揪住其中一个虫族的衣领猛地拖到近前,冷冷地询问:
“我问你,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色头发、黑色眼睛、长相精致、面容平静到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应该是从这里刚离开不久, 你们和他发生冲突了?”
被拖出去的虫族就是刚刚参与打架的其中一个, 其他的人都跑去医院给自己治疗了,偏偏他比较倒霉,不仅肋骨被那个异色双瞳的虫族一尾巴甩断了,连腿骨也裂开了,他正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这里,谁能想到只是慢了一步,就被眼前这个女人逮到了。
还粗鲁的揪着他的衣领,冲他咆哮,尼玛,明明是个女人,力气却大的可怕。
炼器刚入门时抡过大锤的女人呵呵冷笑。
虫族的性子本就暴躁,一言不合就开打更是家常便饭。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人拎着,感觉面子里子都没了的虫族立即炸了,伸出利爪就想把青墨的心脏掏出来。
察觉到虫族动作的青墨翻个白眼,芊芊素手放开他的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虫族的头发,使劲往地上按去。
轰----
虫族坚硬的头骨在地上砸出一个圆圆的洞,再抬头,已经满脸鲜血,还有一些细小的碎石黏在额头上。
“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快说,那个人去哪里了,你们刚刚是不是欺负他了?”青墨眨眨眼睛,歪歪头,总算知道为什么女人打架喜欢拽头发了,软软的头发拽在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一个人,真爽。
先是那个长的很好看,在虫族体格中平庸不起眼的波斯猫男人,一尾巴拍飞了他,让他断了肋骨和腿骨,然后是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一巴掌能把他扇到地上去,头破血流。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
尼玛,一个两个长得都是一副无害的样子,动起手来却让他怀疑虫生,原来他这么弱么!
“他们两个往北去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只是以为他们是人类才会动手,误会已经解开了,而且那个抱着他的男人还把所有人打成重伤。”
青墨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即使武器受损面对这么多人也不落下风。
点着点着,女人点头的幅度慢了下来。
等等,她刚刚好像出现幻听了,青墨皱着眉慢慢地把虫族说的话仔细回味一遍。
两个人去北方……抱着他的男人……
原本表情还算平静的女人瞬间面孔扭曲的不成人形,柳眉倒竖,惨烈的犹如地狱恶鬼,她拽着虫族不放的大声咆哮: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两个人去北方了,难道他不是一个人吗?还有,跟他同行的人为什么要抱着他,两人是什么关系?”
虫族懵逼的擦擦脸上被女人喷出来的口水,近距离之下看到那张扭曲怪异的人脸,差点没有昏过去,他哆哆嗦嗦不带喘气地说道: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不过那个男人对待你要找的人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呵护珍宝连打架的时候也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抱在怀里仔细护着我想他们应该是爱人或是伴侣。”
青墨啪的一下把手里的虫族扔掉,风风火火的走到沈行之面前,顺着她和白雨泽的联系划开一条裂缝。
她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趁她不在拐走她的宝贝。
抱着白雨泽?那就是男人喽!
找个伴侣想要吓吓儿子的女人表示她受到了惊吓,突然多个儿媳……或是儿婿什么的并不值得高兴。
刚踏出裂缝,青墨就听到了她想念了六十年,寻找了六十年的声音,多次的寻找无果,这次终于找到人了,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听到了一句可以成为噩梦的问候。
“姐姐。”她听到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孩子这么称呼道。
想起刚刚那个虫族说的伴侣爱人什么的,青墨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心情瞬间阴云密布,她气急败坏的大声问道:
“臭小子,你居然这么容易被拐走,这是在见家长吗?”
白雨泽木然的站在原地,眼睛慢慢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自裂缝中走出来的青墨,眉眼中依稀可见霸气果断的女人依旧是神采飞扬的模样,那段被人追杀的日子没有给她留下丝毫心理阴影。
熟悉的腔调带着丝丝颤意,却又能听出暴怒的情绪。
白雨泽没有细想为什么刚一见面的青墨会暴跳如雷,他低下头眨眨眼睛,试图把眼睛的酸涩去掉,慢慢的移动自己僵硬麻木的身体。
古斯特一把拉住情绪不对劲的白雨泽,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阴冷地注视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
一旁的古冉和她的护卫军也走过来,目光不善地望着胆敢入侵虫域的人类。
古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她身为虫族女皇,尽管平日里喜欢闹腾,但也知道轻重缓急,眼前的两个人身份不明,能够轻而易举的撕开裂缝到达虫域,如果他们是联邦的人,那就不妙了。
如果虫族是目光不善,那么青墨的眼神就是看死人了。
找孩子找了六十年还错过好几次的女人微微低头,死死地盯着那个虫族揽在自家孩子腰上的手,恨不得立即扑过去把手砍掉扔到炼炉里烧成灰。
青墨的内心说成是天崩地裂,海啸山崩也不为过。
尼玛,那是她的孩子,她的仙器,她的!
她亲自去九幽找的材料,想了半年才确定武器种类,一锤子一锤子凿出来的!
花费了三年时间炼制而成的,连武器上的纹路和阵法也是她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
有了意识化成人形后,也是她一字一句细心教导出来的!
只不过百年没有见,她的孩子就被野狼叼走了。
还是个虫族,不对,是个妖兽!
这跟出了远门一趟回来就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儿婿有什么区别。
至于为什么不是儿媳,青墨隐晦的瞄瞄两人的身高,在心里泪流满面。
我的儿,你就不怕被人骗了吗?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就算不是骗子,但怎么说眼光也要放高一点啊,那可是妖兽,还是刚化形的!
妖兽就妖兽吧,为什么不找一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找个比自己高的,就不怕吃亏吗?
白雨泽看着青墨大受打击的模样,连忙拉开古斯特环在腰上的手跑过去,到了近前,他动动嘴唇,想念的话在看到青墨身边的男人时再也说不出来。
还好吗?
当初那些人有没有找到你?
身边的男人是谁?是他不在的时候重新炼制的仙器?
打算不要他了是吗?
古斯特怔愣的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慢慢抬头看着白雨泽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眼中开始不受控制的泛起红光,指甲变成兽爪。
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只有那个女人能让白雨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
青墨----白雨泽的创造者。
果然,当初的想法是对的,他应该杀了那个女人把白雨泽夺过来!
青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她把白雨泽拉到后面,拍拍他的肩膀:“乖,这是沈行之,你们两个聊聊,我有事找那边的波斯猫妖怪。”
波斯猫妖怪?
白雨泽疑惑地顺着青墨的视线望过去,哭笑不得地说道:“青墨,那是古斯特,我……我为自己找的伴侣。”
女人心一颤,满腔怒火随着这句话慢慢消散,眼神复杂。
七羽弓是她创造出来的,诞生之初就签订了契约,青墨对它的诞生并没有什么期待,连名字也是随便取的。
青墨身为炼器大师,创造的武器数不胜数,有的被她送人了,有的为她所用。
灭魂七羽弓是她第一件仙器,在她身边的待遇和灵器、法器差不多,有找茬的就拿出来揍一顿见见阳光,没有事就收进空间里,有空拿出来保养。
青墨并没有因为七羽弓是仙器而对它另眼相待。
直到七羽弓产生了意识,诞生了器灵,青墨才第一次正眼看这件武器。
刚诞生的器灵什么都不懂,纯净的犹如牙牙学语的婴儿,她做什么,白雨泽就跟着做。
她炼器把手伸进火里,白雨泽明明怕的要死也照样跟着学。
那可是她用来炼器的天火,刚一伸进去手就被融化了,刚诞生的意识险些消散在天地间。
青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从那开始,她有意识地教导白雨泽,教导他各种各样的道理,带着他游遍大陆,青年也极其乖巧,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慢慢地学着做一个人。
她本来以为自己尽到了责任,可是经过外人的提醒,才发现了忽略的问题。
记得她救过一个人,那个人在离去之前,开玩笑般地说:“那个白雨泽真的是你的孩子吗?怎么感觉他就和你的佣人一样,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你,不,佣人也没有他面面周到,跟傀儡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