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渣我，我想飞[穿书](66)

    “哦？”似乎没想到这名年轻人竟然这么有勇气，李老师不由说道：“好好好，年轻人，自信不是件坏事。那你们跟我进来吧。”
    李老师到底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德高望重。
    即使被正面叫板儿了，他也没有让外表看上去像极了花瓶的季烨熙第一个进行即兴表演。
    他认定季烨熙跟那些靠脸被公司选中、即将培养成爱豆的小鲜肉一样，毫无经验和演技，还特别向他讲解了两句即兴表演要注意的事项。
    “今天的即兴表演是两两一组进行，你先在旁边看看其他人都是怎么做的，等一会你再上场。”
    “好。”季烨熙并未提出任何意见，点头就同意了。
    本来也不过只是想让季烨熙随便试试的黎根不好意思了。
    他悄声跟季烨熙说：“我也没想到这老前辈会这么炸，一点就着。害的你被冒犯了，黎哥这儿先跟你道个歉，这次是我的疏忽……”
    季烨熙摇头打断了他的道歉，表示自己完全没事儿。
    虽然也不是很爽这位李老师一上来就用有色眼镜看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嘲讽了他一顿，但对方对于表演的执着和对艺术的珍视还是挺让季烨熙敬佩的。
    最起码，这个世界还有人将表演视为艺术，而不是将它视为资本市场单纯用来牟利的手段。
    单凭这一点就挺值得人尊重的。
    更何况季烨熙清楚自己的实力。
    即使现在被误会，他知道，这个误会很快也会被澄清。
    大教室里的即兴表演一连进行了三组，最后就只剩下季烨熙和另外一位男同学。
    两个人走到舞台中央，李老师给他们出题目：“你们的身份是一对阔别重逢的男女朋友。小初你扮演女性角色，新同学……小季，你扮演男性角色。”
    李老师的话没说完，其他坐在座位上看他们表演的同学已经笑出了声。
    这个班的几名同学都是通过李老师的考验才有资格成为其学生的，都已经上过一段时间的课，彼此也相熟。
    叫小初的男同学全名初海翔，是个身材细瘦的高个子男生，虽然长相不赖，但他一米八三的身高要扮作一位女性还是很出戏。
    反观那位被黎经纪人带来的小季同学……虽然个子也不矮，但那张脸实在是太逆天了，单凭那张脸你说他就是个女生也没人会出来反驳。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李老师这么安排是因为反串有难度，而且这场即兴表演对女性角色的要求更高，所以才安排初海翔来反串。
    但这也侧面说明了李老师压根儿就不认为季烨熙能演好什么角色。
    就正如他说的，能给他这次机会都是看在黎大经纪人的面子上。
    季烨熙意识到这一点，但对李老师的安排也没有丝毫意见。
    准备阶段，他开始思索这段即兴表演的背景——
    一对儿因为误会而分开情侣，在分开以后的很多年还思念着对方。
    场景是从女性角色那里展开的，男朋友突然说分手，随后不辞而别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过就是三年。
    三年，她无数次行走在他们一起走过的街，于淋雨天躲进街边的小店，吃着曾经一起吃过的冰淇淋，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抬头仰望着橙黄的路灯，仿佛又回到那个冬季，他们在雪地里拥抱。
    她一直徘徊在这条街上。
    三年后，两个人在这条街道上不期而遇。
    因为背景介绍是以女性角色的视角展开的，即兴表演最开始也是初海翔的单独表演，这两项加起来会让观众将注意力都放在女性角色上，不由自主的想她所想，悲她所悲。
    虽然的确更加考验初海翔的演技，但也意味着季烨熙的这个角色很难有什么亮点。
    他所扮演的男性角色只是单纯地出现在那里，跟女生打了个照面。
    与其是说对他的考核，倒不如说是让他给初海翔搭戏。
    虽然也许李老师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顾及他的颜面，所以特意给他们安排了这样的剧情和身份。
    但好不容易能够过一把演戏的瘾，季烨熙表示，他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做个龙套？
    即兴表演开始，初海翔独自徘徊在舞台中央。
    不得不说李老师的眼光不错，初海翔看起来年纪很轻，估计最多也就二十出头，但已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戏感也很足。
    他在舞台上慢慢地走着，面部表情就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失魂落魄。
    然后随着提示音的响起，他慢慢地，抬头仰望了下半空中并不存在的路灯，表情痛苦茫然，眼睛里是一片难以名状的悲痛和遗憾。
    提示声音再次响起，终于轮到季烨熙上场。
    乍见时的惊诧和欢喜，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思念，统统在两个人见面的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以及他晶亮的眼眸中。
    叫旁观者惊讶的是，一开始站在一边候场的人还带着一种随意和玩世不恭，可等到提示音响起，提示他该上场时，一切都变了。
    ——他的这种切换真的只是发生在一刹那！
    从他上台时开始，全场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而就站在他对面，被他用热切又有些迟疑的目光注视着的初海翔，则仿佛回到了那个女主徘徊了无数次的街头。
    ——三年后重逢，他正被这个穿着羊绒大衣的男生凝视着。
    在他难以形容的深切目光中，他们仿佛回到了那个飘雪的冬夜，就站在橙黄色的路灯下……
    一瞬间恍如隔世，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三年前，他们从未分开过。
    可男生的眼眸中又是那样落寞，遗憾和悲伤是那么真切，好像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三年不再。
    那双注视着女主的深情的眼中，愧意逐渐取代了初见时的惊喜，男生想起了自己的不辞而别。
    思念发疯一样的溢出来，男生喉头滚动，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话，却又被沉重的思念压垮。
    他嘴唇颤抖着，有什么要倾泻而出一样，初海翔看着眼前这样的俊美悲伤的青年，不由愣住。
    因为并没有过多的场景叙述，季烨熙的台词就只有一句话。
    被注视着的初海翔不由屏住呼吸。
    他知道对方的台词是什么。
    他在等他说那句话。
    不仅是他，本来抱着看戏态度的同学们也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一同沉浸在了虚构的场景中。
    李老师激动地换了个姿势，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季烨熙的身上，满眼惊诧。
    所有人翘首以待，终于等到男生调整完自己的心态，将一切情绪都尽数收于眼底。
    他睫毛轻颤，稍稍眨眼，再睁眼时目含欢喜，仿佛满心满眼都只有面前的女孩。
    亦如三年前一样。
    他开口，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教室中，犹带着轻微颤抖的清冽声音终于响起——
    “好久不见。”
    “卡！”
    李老师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洪亮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全然沉浸在季烨熙表演中的同学们堪堪回神。
    大家互相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舞台上的季烨熙和初海翔，这才发现季同学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走上台的动作，一句“好久不见”，可他们所有人，竟然都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变化，被代入了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