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业狂遇见工作狂(169)

　　走进里面，冷风迎面吹来，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还是这个棚最舒服，冷气给的足足的。”
　　“价钱也舒服，是别的影棚三倍呢。”
　　周尧才从空调车下来，倒是不觉得热，不过比起其他影棚，绿幕影棚明显更加干净，大幅的绿布天上地下的铺开，在灯光下发出让人眼睛舒适的色泽。
　　梅广轩一刻不停，就把白敛等人拽到绿幕里表演。
　　CG演员没有佩戴仪器，但脸上的黑点很滑稽，听着梅导的讲解，时不时地做出凶狠的表情。
　　周尧看着那名CG演员若有所思。
　　早些年的演员分成文戏的演员和武戏的演员，这两年又出现了CG演员。
　　当然CG演员也可以由大腕儿的明星饰演，不过最近CG演员渐渐变得专业化和职业化，经过特殊学习的他们知道如何更好的调动面部的表情。
　　况且大腕儿也确实不喜欢拍这种后期会被P的面目全非的CG角色，费力不讨好，不如安排专门的演员。
　　想到这里，周尧就想到了以后的影视业市场。
　　小成本小投资的戏依旧称出不穷，但能够点燃市场的还是只有大投资的影片……一分价钱一分货。
　　大投资的剧组肯定也不缺宣传的钱，能够引起市场反响很正常。
　　所以大投资的影片基本都重点需求特效和CG。
　　周尧已经投资了一家特效公司，但CG这边一直没有考虑过，今天再看，便觉得也该正视CG演员这份职业。
　　可以找金漪商量一下。
　　收回目光，周尧接过现场导演递过来的【周总专用】折叠椅，往导演机的旁边一立，坐了上去。
　　回来的梅广轩看他一眼，问：“今天没事做？”
　　“今天不想做。”
　　“别膨胀啊。”
　　“适当的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
　　梅广轩呵呵笑了，把屁股往【总导演专用】的折叠椅上一放，拿起大喇叭喊了起来。
　　“各部门注意了啊，准备开始了啊，演员到位，灯光追上去……”
　　周尧就这么看白敛拍了一下午的戏。
　　拍戏的时间其实都不算长，关键是说戏和布景更加花费时间，到了后面，白敛和“特异功能小队”的配合再次恢复默契，进度走的很快。
　　不到四点，今天计划的戏拍完了。
　　梅广轩和翻开计划本看了看，又打开分镜图看了一会儿，然后拿着大喇叭又说：“今天结束的早，打算赶两条，有没有行程上跟不上的，马上和现场导演报告。”
　　没人说话。
　　“好的，先休息十分钟，演员留下。”
　　周尧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有点小困。
　　观众看着电视剧特别好看，打的精彩，剧情紧张，看的目不暇接，但这都是剪接、特效和音乐堆出来的气氛，现场拍片是很无聊的，反复的走位，被打乱的顺序，有时候演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拍的什么，只能听导演的安排表演。
　　看现场拍摄当然也没什么意思。
　　要不是为了陪白敛，周尧早就回宾馆了。
　　想着回去，周尧才想起自己在车里放的满满的水果，在夏日的午后闷在车里小半天，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等着去洗手间的，抽烟的，还有聊天玩手机的工作人员溜达回来，十分钟差不多过了，继续拍摄。
　　因为赶的镜头是临时加上的，演员们都没有提前预习过，难免效率降低。尤其是“知心”的扮演者茶子，似乎突然一下找不到感觉，站着也不对了，走路的姿势也不对了，还走错了位，抢了别人的镜头。
　　茶子一个劲得道歉。
　　说是拍两条，最后却只拍了一条。
　　快五点的时候，梅广轩不太高兴地提着他的大喇叭说：“好了，谢谢大家，今天的拍摄结束了，明天还是按行程走。”
　　现场导演大喊：“道具组的留下，其他人不愿意走的可以坐大巴车回去，满一车开一车，导演吃饭快一点，晚上到三号会议室开会，门口有冰镇的酸梅水，大家不用拥挤，排队取水……”
　　周尧留在了后面，和梅广轩聊着晚上开会的事，然后一起上了房车，后面还跟着唐泽、白敛和蓝姨。
　　有些副导演大概也想蹭车，笑眯眯的往房车上一踏，看见坐在里面的周尧，马上就将脚收了回去。
　　两年前还只是个网络写手，工作室制片人的周尧，现在已经是一家股份公司的老板，公司资产十亿，手里养了好几百号的人物。
　　随着他的身份提高，在公司和剧组里的威信也日渐增加，原本围在他身边说说笑笑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
　　周尧不但不觉得失落，反而认为这样最好。
　　说到底，周尧天生就不是个左右逢源能言善道的人。
　　只做有必要做的事，只说有必要说的话，不正是掌握权力后的一个福利吗。
　　原先他不爱说话，还有人说他不善言辞，和其他制片人不像。
　　如今他高冷坐着，其他人却视为理所当然，这才是股份公司老板的范儿。
　　房车启动，缓缓的往宾馆开去。
　　车里坐着的都是周尧尊重也乐意亲近的人，大家有人坐在小椅上，有人坐在小沙发上，也有人直接坐在床上，摇摇晃晃，说说笑笑。
　　周尧始终微笑，时不时地说上两句。
　　结交想结交的人，只和自己看得上的人来往，不也是老板的特权。
　　所谓的一视同仁……别的老板愿意这样尽管去做，周尧自然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车开到了宾馆，一群人陆陆续续地下了车，梅广轩再次确认：“是七点去三号会议室？”
　　周尧点头。
　　一群人在电梯里陆陆续续地分开，周尧和白敛在同一层下了电梯，然后直接就去了白敛的房间。
　　都顾不上亲热。
　　白敛往沙发上一倒，像是抽了骨头，再也坐不起来了。
　　今天的戏从早拍到晚，不是在拍戏就是在练习走位，周尧这么坐了半天都觉得浑身不得劲，更不用说一直在忙碌的白敛。
　　周尧从白敛的双肩背里拿出了药酒，坐在沙发的边上要帮他先抹药。
　　白敛躺在沙发上对着他笑，眼眸弯弯的像个月牙儿，最后张开双臂撒娇：“先让我抱一下。”
　　“先抹药。”话是这么说，周尧还是弯下腰去，让白敛抱了个结实。
　　周尧的手，也缓缓绕上白敛的肩膀，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又是一周没见。
　　周尧在白敛耳边说：“抹药吗？”
　　白敛摇头：“多抱一会儿。”
　　“好……”
　　又过一会，周尧问：“睡着了？”
　　白敛揣着鼻音点头：“差点儿，好困。”
　　“那你睡，一会我让小周给你带饭回来。”
　　“不要。”白敛抱紧周尧，“你别走，让我抱着。”
　　周尧只能继续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当大玩偶，由着白敛抱了开心。
　　后来他调整姿势，也躺了下去，两人侧躺在狭小的沙发上，没有丝毫的缝隙，白敛枕着周尧的手臂，呼吸着他身上的暖香，低哑地说：“去洗澡吧。”
　　“好。”周尧也黯哑地回应着。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地响着，药酒香味依附在水蒸气上，在密闭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窗帘拉的很紧，就连灯都关了，黑暗的房间里响起轻声细语，然后又很快消失，断断续续。
　　待得窗帘打开，一片红光映照进来，铺在床褥之上，也润了那雪白的肌肤。
　　白敛睡着了，发出清浅规律的呼吸声，周尧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出门下了楼。
　　晚饭已经吃到了后半截，进门的时候遇见了拎着饭盒的小周，周尧让她放在客厅不管，自己进去简单吃了两口，然后就匆匆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共坐了八个人，梅广轩的总导演，副导演两人，现场正负导演两人，都是稍后会跟着去《神说》完结季的导演组。
　　至于没来的那些导演，就都是电影制片厂安排过来，只为《神说》第二季工作的导演。
　　除此以外，还有工作人员一个，和编剧部安排过来的两个人。
　　换句话说，到场的八个人，算是周尧这边的人，说是嫡系也不为过。
　　周尧进了会议室，将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会议室的大门也就关了。
　　编剧部那边的负责人姓刘，早已经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上了大屏幕，手指敲敲打打，剧本一打开，所有导演就捏紧了手中的笔，边听编剧念剧本，一边若有所思，然后手里写写停停，一时间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这是开机前筹备，导演们走一遍剧本的大会，接下来剧本就会发下去给每个人看，然后开始设计分镜，可能剧本还有最后一修。
　　本来应该是白天的工作，但因为两部戏无缝连接，所以只能压榨休息的时间。
　　给加班费就是了。
　　这年月赚钱不容易，只要舍得花钱，这样的工作大把人做。
　　剧本会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转眼九点过，整个剧本只拉了三分之一。
　　接下来两天，都是晚上开剧本会，白天拍戏，被新剧刺激的导演们也很争气，等着剧本拉完，分镜都出来不少。
　　周尧能够感觉到他的剧组已经具有了自己的活力，不需要他说太多，就会稳定的往前走，按部就班的做出开机前的最后准备。
　　倒是以为会很麻烦的周尧，反而没什么事了。
　　白天干脆窝在宾馆里写小说，晚上去钻白敛的被窝。
　　今天又到周末，但剧组没有周末这一说。
　　周尧的小说存稿六十万字，还不想开文，他怕忙起来会没空码字，不存够两百万字就绝不开文。
　　等到下午小说的剧情卡住，他把前十章看了一遍，修正了一些问题，又把后面大概二十来章的细纲写出来，却不太想要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