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游戏的你gl[快穿](120)
在夏秋眼里,路悔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见到一个特别好看的人,停下脚步,大声说一句“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啊”,而已。
夏秋会为这样的话感觉到开心愉悦,但她并不会因为这样一句天真的话,就说,好,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吧。
她自己的日子过得像个玩笑,却并不想拉着路悔,把她的日子,也过成一个玩笑。
路悔这样的小姑娘,满脑子都是天真可爱的想法,所以,她更适合天真可爱的未来。
而不是和她这个没有未来的瘸子,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路悔偷偷瞄了她一眼,有点松了一口气,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望。
然而还没失望多久,便听夏秋轻声道。
“伸手。”
路悔“哦”了一声,伸出手来。
夏秋在她手上放了那个已经被捏到变形的创可贴。
路悔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看向夏秋,却见女人已经淡淡的望向了窗外,白皙的脸上,那一道不知道被什么划出来的血痕已经结了痂,有点颓丧的美。
路悔拿着创可贴半天没动作,她有点茫然。
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还给她?不喜欢云南白药的创可贴吗?可是她也没有其他牌子的了……
夏秋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把脸侧到了原来的位置。
啊!难道?
路悔陡然福至心灵,她小心的撕开创可贴,试探贴到了夏秋脸上。
“……是这样吗?”
她小声问。
夏秋低低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了!她真是个聪明的小天使!
路悔靠过来的时候,顾及着夏秋的心情,努力和她保持着距离,创可贴贴上的时候,也只是轻轻一下,像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夏秋很厌恶别人靠近。
尤其是带着假惺惺的笑容,装作温柔的那种靠近。
那会让她有种沾染了什么脏东西的恶心感觉。
可是路悔身上没有。
她身上,有着一种孩子一样,没有办法让人厌恶的天真和欢喜。
夏秋想,路悔知道她讨厌别人靠她那么近。
她的事,路悔好像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她身上的花香味道淡淡的,好像风一吹就散了,却又带点散不尽的细细缠绵,像是被风刮过的蒲公英。
路悔贴好后,嘴角弧度情不自禁的往上爬爬爬。
“好……好啦。”
路悔偷偷瞄了一眼夏秋,嘴角明明勾的大大的,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小声说,“这个创可贴捏很久了的样子,胶会不会不粘了……”
“没关系。”夏秋说。
她就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声。
“没关系。”
你靠近,好像没有关系。
但是,不要靠的太近。
……就这样,不远不近,我能看见你,刚刚好,就好了。
这个距离,不用担心被束缚,也不用担心会太远。
路悔没有听到夏秋那句自言自语的没关系,她只是,一下就被夏秋吸引了。
普普通通的,云南白药的创可贴,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说话的时候,好像受伤的凶戾堕天使。
那个堕落的天使终于肯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像只温顺的,在撒娇的猫儿。
即使是这样偶尔软绵绵的,也有点小冷漠的,小骄傲的样子,也是这样的美好。
路悔真的从没有遇到这样好的人。
天上地下。
再也没有比夏秋更好的人了。
路悔过了很久才回过神,她捏着兜里的创可贴,她有很多创可贴,这其实是那个被夏秋赶出地下室的助理的,她听了她在地下室发火,鬼使神差的,就把那些创可贴要过来,藏在了自己放糖的兜里。
她甚至有种冲动,她也想像夏秋一样,在同样的位置,贴一个小小的创可贴。
和她戴一样的戒指,穿一样的情侣装,或者……
路悔的拇指擦过食指上的咬痕。
或者,感受一样的痛,受一样的伤。
空气里弥漫着柔软的安静。
“你的……头痛。”路悔小心斟酌着语言,好像一个大声,就会惊扰了这只猫,“医生没有检查出来什么问题……”
“本来就没有问题。”夏秋说,“这个,不用操心。”
可是那时候你看起来好疼。
你疼的都快哭出来了。
你咬我的时候,嘴巴死死的,咬的好疼好疼的,如果你不疼,怎么会把她咬的那么疼呢?
路悔的话藏在嗓子里,想要说出来,然而对着夏秋那张漠然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们真正见面的时间,甚至不到一天。
一见钟情想来容易,说来可笑。
可是她路悔,就是对这个叫夏秋的人,一见钟情了。
她想了想,最后给夏秋倒了杯热水,看见夏秋接过去,又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很礼貌的问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夏秋点点头。
她看见路悔低着头,皱着小鼻子,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到了一些事情,猜着路悔在纠结什么。
“之前头疼的时候,林管家把你拉住了吧。”
路悔正低着头冥思苦想夏秋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痛,为什么医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闻言一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个拉住她的老仆。
抬起了头,小声“嗯”了一声:“我叫了医生……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的。”
“没关系。”夏秋把目光放到了窗子外,昨天头疼发作的时候是傍晚,现在,正午的天光明亮的很,“他们只是不靠近而已,如果很严重……你不叫,也会有人叫的。”
她睡了一夜过去,头也不疼了。
夏秋看着窗外灿烂的太阳,想,她真的,很少见过这样明亮的天光。
女人抱着热水的手指纤长,带着久不见光的苍白,她看着窗外说着话,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散漫。
路悔抿着唇。
她忽然发现,她也有不喜欢夏秋的地方。
她不喜欢她这种,对她自己漠视的感觉。
夏秋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怎么样,不在意自己是生还是死,甚至在知道医生检查不出来任何毛病的结论后,却还是这样一副散漫无所谓的模样。
明明她这么好,可是她一点都不珍惜。
夏秋抱着热水,看完了天,感觉路悔一直都没说话,她回头,便看见路悔抿着唇,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似乎还有点生气的模样。
……生气?
是林管家给她说了什么吗?
比如不要多管闲事什么的……哈。
不过,应该也没必要解释什么吧。
而且,她不过只是没有人管而已……有值得生气的地方吗?
夏秋习惯一直在地下室呆着,精力一部分放在公司,一部分放在书和发呆上。
她很少管家里的事情,所以家里的仆人大部分是弟弟选的,监视她,接近她。
这件事是她后来无意中发现的,她的日常被那些过来照顾她的人泄露给了夏石,基本上一些不得不出现的商业活动,她知道了,夏石也会知道。
不过家里家仆多如牛毛,全部赶走虽然是个小工程,但重新选人是个大工程,而且,等到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夏家她终究会交给夏石。
所以,她一直都懒得理会夏石的小动作。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她就一直,很少理会家里的这些事情了。
她对公司上心,也不过是对父亲,和这个“家”负责罢了。
直到她开始头疼。
这种头疼,是某一天突然出现的,痛的要命,甚至还会恍惚,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
也会听见一个声音说话。
那个声音不说话还好。
它一旦出现,她就疼的要死,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好像连自己都是假的。
但是,比起这个,更恶心的是,她是被那些夏石找来的人送进医院的。
她是真的恶心。
她无所谓夏石的小动作,但是,她很非常厌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接近她。
明明能转眼把她的一切出卖给另一个人,却也可以在她面前摆出这副焦急的样子。
真是,人生如戏,谁都在演。
所以作为感激,她给了他们丰厚的遣散费,把那拨人全部都赶走了。
之后,夏石还是不甘心,依然往她那边塞人。
她一个人也饿不死,但是偌大的别墅,没有人打理,会变得很乱。
所以他塞多少,她懒得管。
但那些人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出现了,就只有遣散的后果。
她能忍耐那种非人的头痛,然而她没有办法忍耐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靠近过来时那种恶心。
他们根本不是真的担心她。
他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然后告诉背后的人而已,或者借着她,往上爬。
仅此而已。
……
但是路悔……显然,是有点不同的。
这种不同在哪里,夏秋不愿意深想。
她就肤浅又随意的想,这种不同,可能就是她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吧。
衣食无忧,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查过她,路悔的背后没有夏石,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人。
她没有父母,爷爷病重进医院,奶奶日夜忧虑,还是夏家伸出援手,以嫁给她这个瘸子为条件,支付了巨额医药费。
所以也不用再攀着她爬什么了。
所以,也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功利感吧。
所以,路悔现在生气……是因为听了管家的话,她觉得她随随便便就把人遣散了吗?
她从来不习惯对人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