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gl(78)
不能哭。
只是一个名字。
别那么没出息。
你是陪了姐姐十年的人,姐姐说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们还有很多很多的十年。
你不可替代。
阿瑜,姐姐在等你。
你要爬起来,别让姐姐担心。
陈晚晚带着服务员打开门,看见正细声和姐姐通话的夏鱼。
她的后背湿了大半,发是潮的,整个人如同从水中刚刚捞起。
“姐姐,晚晚来了。”夏鱼的手指触了触屏幕,像是眷恋的抚摸,“姐姐,别担心。”
她向陈晚晚露出一个笑,唇角虚弱地几乎提不起,眼睛里却是亮的。
夏鱼似是哭过,泪水泡得那双眼睛干净通透,眼尾红润。
她的神情很柔软,脆弱得让陈晚晚疑心她倘若碰一碰,夏鱼就会碎了。
我见犹怜。
陈晚晚的心拧着,湿哒哒得要滴出水。
“小鱼,你怎么了?”陈晚晚没来由地鼻子一酸,她走到夏鱼身前,想要摸一摸她,又不敢伸手。
“……一时间喘不上气。”夏鱼的嗓子有些哑,歉意道,“晚晚,让你担心了。”
“小鱼……”
“晚晚,带我去医院好不好?”她微微抬了手,浴袍袖口滑落,露出细白的腕子。
这么细,一不留心就要折了的样子。
“我走不动了。”
“好……好。”陈晚晚抹了把眼泪,余光瞥见一张飘落的纸片。
你猜,为什么夏修音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夏修音?修音?
短短的功夫见了两次的名字,好像之前也在哪里看到过,陈晚晚灵光一闪,慢慢张大了嘴。
夏修音在两个小时后抵达了医院。
“急性焦虑引起的呼吸过度,胸片没有问题,可以排除原发病。稍作观察,应该没有大碍。”
急性焦虑?
女孩当时在和她视频,那么害羞,怎么会是焦虑。
想到什么,夏修音的眸色深了些。
夏瑜没有等到夏修音到来,她已经睡熟了。
脸颊看不见血色,眼睫阖着,长长的发柔顺地披散。
“阿瑜……”夏修音低头吻了吻夏瑜的眉心,熟悉的气息让女孩的眼睫颤了颤,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
“阿瑜乖。”夏修音的手掌轻轻抚着女孩,被呵护着,夏瑜乖巧地保持安静,等着一下一下的轻拍,和来自姐姐的温度。
这样哄了半个小时。
夏修音掖了掖夏瑜的被角。
她走出病房,看见在门口守着团团转的陈晚晚。
陈晚晚睁大眼睛,捂着嘴巴,不住在夏修音身上打量。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像是看着稀奇的猴子。
“夏……夏……”陈晚晚抽着气。
她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夏修音的名字,抖着手去找了网络词条。
夏氏娱乐的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即便没有配照,可一切已经巧合得不用再进行其他核对。
居然是……夏鱼……夏鱼的姐姐!
曾经觉得违和的一切都串成清晰的线。
为什么夏鱼的合同会这么奇怪。
为什么公司对于夏鱼的安排像是粗糙的流放,却又像煞费苦心的精养。
为什么夏鱼与娱乐圈格格不入,却从来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不见着急。
为什么夏鱼的资源总是唾手可得,导演都对夏鱼客客气气。
夏鱼浑身娇养出的天真和善良,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女孩,背后是用金钱和教养砌成的象牙塔。
夏鱼从不是什么靠着同性恋人照拂才勉强捧着饭碗的小可怜,她是实打实的豪门小公主。
拍电影对于夏鱼而言只是在自己家需要上心的小游戏,稍显不同的兴趣培养。
所以她的角色才会这么有灵气,足够干净纯粹。
陈晚晚眼泪哗哗地下来。
她激动地结巴,“姐姐……夏总……”
夏修音揉着太阳穴。
“阿瑜的房卡。”
“这……这!”陈晚晚一边哭着脸,一边笑,从包里翻出卡钥。
“多谢。”夏修音打车去了宾馆,陈晚晚站在医院门口,死命挥手。
“夏总,再见!再见!”
陈晚晚眼前车水马龙,人声喧闹,夜风灌进她的口鼻,让她的脑袋清醒又迷乱。
她痴痴地站在原地,唯恐是梦。
所以她之前战战兢兢地担心什么,她跟在夏鱼身边,人生就已经可以躺赢了。
夏修音凝神端详搁置在床脚的透明方箱。
被她尘封了十一年,遗忘了十一年的记忆,现在突兀地被人袒露在女孩的面前。
这个标本她做得很好,看上去,萨摩耶似乎真的只是小憩。
只要她唤它的名字,它就会雪团似的打个滚,翘着尾巴围着她轻拱,将她拉回十数年前那些寂寂无光的世界。
彼时,它是她唯一的慰藉。
她已经回忆不起萨摩耶的触感,它的毛发在她指间滑过时,那些遗落在时光里的愉悦。
她能想到的,是夏瑜软滑的脸颊和馨香的身体,她们相拥时,她在心里升腾起的满足和庆幸。
旧岁里的伤疤,因为女孩的到来,而很好地掩埋。
现在翻出来,已经触不到痛,成为无伤大雅的修饰。
她的心腔里,每一处角落都密密麻麻地刻着女孩的名字。
她们的过去,她们的未来。
她已经没有余力去缅怀陈伤。
夏修音捡起那枚纸条。
你猜,为什么夏修音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是方端。
夏修音垂着眼,她按照纸条上留下的数字发了信息。
你是谁?
略等了等。
你是夏瑜?快递收到了?
怎么,才几年工夫,连你爸爸都不认得了?真不愧是被夏修音养大的东西。
轻佻的语气。
看来,方端最近过得不错。
你寄给我的是什么?
小姑娘,装傻和你姐姐学了十成十。那是什么,你能不知道?
你想做什么。
我来救你。
夏修音是个天生的怪物,变态,和她早死的妈一样。
看到那条狗了吗?是不是像活的一样?你知道是怎么做的吗?我亲眼看着夏修音把狗洗干净,扒了皮,装上棉花,再缝起来。狗的眼珠子都被扣了出来,装了义眼。
她疼了三年的狗,喂得胖嘟嘟的,光去脂肪就用了不少时间。从头到尾,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和这种人在一起,你不怕?
为什么要告诉我?
夏瑜,她对你下手了吧。让我猜猜你们到哪一步了?我简直要吐了,她连你都不放过。
你……怎么知道?夏修音眼神晦暗。
车在门口就能按着你的脑袋亲你,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吧,她根本不为你考虑。但凡她收敛一点,我也就没办法知道你也被她盯上了。夏瑜,你真可怜,被她缠上。她最会耍手段,你以为她真的爱你?等她烦了,你猜,你比那只狗能好到哪里?
夏修音盯着屏幕。
如果女孩听到这样的话,她会怎么想?
她胆子这么小,是不是会被她吓跑?
三天后,南城别墅见,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夏瑜,爸爸真担心你,记得保密,让夏修音知道了,不知道那个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
夏修音侧耳听了听窗外,孩童在娱乐区嬉戏玩闹,稚嫩清脆的笑声点点落了满地。
暗蓝的穹窿扣在视野,无风无月,沉甸甸着压抑。
她点进通讯录,拨出两通电话。
临走前,她撕掉方箱上的标签,呼叫了客房服务。
“这么漂亮的狗……”清洁人员为难地捧着透明箱,像捧着鲜活的生命。
“丢掉吧。”她笑,“已经……没有价值了。”
夏瑜第二天就出了院,倒是导演,爽快地批了她一周假。
夏修音抓了王观顶包去参加会议,她自己则在对方的哀嚎中带着女孩回了锡市静养。
陈晚晚傻呵呵地跟在她们身后,等到了锡市,便识趣地回公司抠脚。
“阿瑜,到家了。”夏修音为女孩打开车门,手拦了拦,防止她磕碰到。
夏瑜慢腾腾地跟在她身后,细碎的步伐,像是姐姐的小尾巴。
地面铺了小方砖,姐姐的影子投在上面,夏瑜歪歪脑袋,便和姐姐亲密地蹭在一起。
这是一个亲亲。
两个。
夏瑜动了动手指,影子和姐姐牵了手。
好开心。
这样自娱自乐了一会,女孩放慢了步子,渐渐停住。
“姐姐……”夏瑜的声音轻轻的,收着浓烈的情绪。
风再大一点,夏修音或许就听不见了。
可即便这样小的动静,已经足够让夏修音驻足。
她总是不会错过夏瑜期待她的时刻。
就好像,她也同样难耐于每次等待。
姐姐是我的。
细细的呐喊在脉管激荡,夏瑜的心脏发胀,里面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阿瑜?”
透明的阳光缓慢地倾落,衬得姐姐的神情温柔得不像话。
褐色的瞳在光线下细微地变幻,柔软的唇微启,花瓣般鲜嫩。
是她吻过的。
她吻过很多遍。
轻轻地碰一碰,深切地舔|舐……怎么亲都不会够。
“傻站着做什么?”姐姐笑了。
姐姐常笑,却大多很浅,轻轻地弯起弧度,很漂亮。
夏瑜记得姐姐的那些笑,面部肌肉小小牵拉时的纹理走向,流畅清晰的下颌线使那些笑变得柔和可亲。
虽然姐姐并不开心。
可现在是不一样的。
姐姐的眼角都是柔软的。
姐姐喜欢她。
“呆了?”夏修音微微俯身与女孩平视,手指屈起,轻轻敲在女孩前额。
细腻温润,一触即分。
夏瑜慢了半拍,才抬手护着额,眼睛里藏着小小的困惑和欣喜。
“走吧。”夏修音眼尾上勾,自然而然地去牵夏瑜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
来自于多次的练习,身体的本能让这个牵手慢慢变为十指相扣。
纤细的五指滑落至指缝,敏感的神经末梢狠狠颤了颤。
命定的契合,严丝合缝,欣喜得叫人落泪。
刘志站在车旁。
他目送两个女孩携手,彼此温柔地对视。
她们自成一个世界。
有些东西是掩不住的。
更何况,夏修音从未在他们面前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