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美人(GL)(5)
她像往常一样,等到日上三竿了才从被窝爬起来吃饭。手下人觉得她在强颜欢笑,然后用战战兢兢的语气告诉她,今天一早,花不开寨主带着他寨子的人离开了。
没有预想中的惊慌无措或者气愤,希盼南听完,只是笑着跟大家说:“这死胖子在我这白吃白喝好些天,口口声声说要陪我坚持到最后,誓死抗击敌军来着。结果,临了比哪个溜得都快,这说明什么?”
众人思索:“老男人的话不可信?”
啪、啪、啪!希盼南用筷子在她们脑袋上挨个敲了一下,“蠢!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大家面面相觑,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场相公保卫战的结局。
因为朱华今天要离开了,希盼南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好些吃的。她把饭菜端进门,见朱华正在卷画轴,于是凑过去问画的是什么。
朱华没回答,只是将画轴递给她,“等我走了再打开。”
“神神秘秘的。”希盼南接过画,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这些年她喜欢什么都直接抢,很少有人主动送她东西来着。
“赶紧吃饭吧,一会儿我送你从密道走。”
朱华挑眉,“看来你是找到对策了。”
“哈哈,还是相公了解我!”说完她顿住,有点小伤感,“哎,今后就不能再这么喊你啦。”
“其实可以的。”朱华半开玩笑地说。
“这……”希盼南琢磨她话里的意思,了然,“对哈,为了表现我这个寨主有情有义,往后还得时不时装出很怀念你这个第一任相公的样子。”
说完她转身,踮起脚尖去勾柜顶的土罐子,因此没发现朱华因为“第一任”三个字而瞬间冷掉的眼神。
将罐子盖打开,露出满满的核桃仁,希盼南跟她说:“前几天砸的,一直没来得及给你,路上带着吃吧。”
朱华之于希盼南,一直是瘟神一样的人物,好吃好喝供着,生怕她老人家不高兴把自己咔嚓了。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祈祷对方赶紧走人,可当真离别了,却又舍不得。希盼南把这种情感总结为共寝一个多月睡出来的姐妹情。
站在密道口,朱华问她:“你可有话要说与我听?”
是有些话,但希盼南拿不准该不该问。思忖再三,她还是开了口:“你家中可有兄弟表亲,跟你一样好看的?”
话音刚落,朱华便冷冷甩她一记眼刀,冻得希盼南一哆嗦,心道这个问题可能涉及隐私了,于是又换了问法:“那,你朋友中可有尚未娶亲的男子,比你还俊俏的那种,介绍给我好不好?”
沉默。
冻死人的沉默。
就在希盼南以为朱华不会回答的时候,后者终于开口了,反问她:“你可知世人如何评价我的?”
摇摇头,希盼南纳闷:我问的是你朋友,怎么又扯到你身上来了?
“容貌倾城,举世无双。无双懂吗,就是没有第二人比我好看的意思。”
“……”希盼南觉着已经没有聊天的必要了,真该把大家叫过来见识见识。往后谁再说她自恋,她跟谁急,朱华可比她不要脸多了。
“公子,时候不早了。”正当两人僵持之际,一位老者上前催促。
希盼南瞧着眼熟,再一回忆,这不就是绑朱华那天,喊她女侠的那个老头嘛。明明记得当时就把他赶走了,怎么此刻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了?
某人满脸疑惑的表情终于缓和了朱华的情绪,她“好心”解释:“这就是洞房那天掐你脖子的人,喊他葛叔就好了。”
得知真相的希盼南心情瞬间就不美好了,她阴阳怪气地夸他:“老头,你厉害啊!”
葛进摆摆手,自得又谦虚地说:“希寨主过奖了,老夫自幼习武,是比一般人武功高——”
“我没说这个。”希盼南打断他,解释说:“我夸你装傻扮柔弱的演技很厉害嘛!”
其他影卫拿眼睛偷偷瞟一眼葛进,只见向来遇事不惊的大总管,面色铁青铁青。跟了葛进这样久,能把他气成这样的,也只有希盼南一人了。于是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里不禁多了几分敬佩。
希盼南可不晓得自己成了他人膜拜的对象,见朱华走远了,正准备关闭密道,却见队尾的影卫又折回来,掏出一块令牌交与她,嘱咐:“主子说了,你若以后有事,可以拿这个去朱府找她。”
小心收好令牌,希盼南又说:“我和你主子曾经约好,若我好吃好喝待她,定有重谢。麻烦小哥帮忙催她一下,这事儿得抓紧时间兑现哈!”
作者有话要说: 影卫小哥心里苦,这话到底说不说?
☆、【13】寨主很痴情
朱华走后,希盼南开始琢磨怎么把自己打晕,然后误导大家,让她们以为是朱华或者来救她的同伙袭击了自己。虽然这个办法有点老套,还会使希盼南落下个武力值低下的名声,但她权衡再三,觉得“打不过别人”总好过被人说成饥//渴//女。不然往后,男人见着她,拔腿就跑,她还怎么寻找自己的第二春呢?
但话又说回来,希盼南怕疼,真让她拿棍子照着自己脖子狠捶一下,也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吸气,
呼气,
又吸气……
如此往复,她感觉自己的心理建设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于是一咬牙,找准位置砸下来。
棍子触到脖子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有谁的呼喊声正由远及近传过来,“当家的,阎王把前来救寨主相公的人都抓……”
抓什么?
这是希盼南晕倒前的唯一念头。
悠悠转醒这种柔美的词汇向来不适合放在希盼南身上,因为,她是被掐醒的!
脖子、人中、胳膊……哪里都痛!
她睁开眼睛,想把罪魁祸首看清楚,结果,哗啦啦围上来一群人。她们眼里含着泪光,有些哽咽地埋怨着:“当家的,你可算醒了!”
什么叫“可算醒了”?她想问明白,结果刚张嘴就发现喉咙火辣辣的疼,吐出来的声音跟坏掉的风匣子似的。
大家见状赶忙制止:“当家的,你昏了三天三夜,先别着急说话,喝口水润润嗓子。”
三天?!希盼南说不出话,只得把眼睛撑得老大老大以示惊讶,心道:都说最毒妇人心,可没听说谁歹毒到差点把自己整死了的。幸亏她没事,不然到了阴曹地府,还不被其他小鬼笑掉大牙啊。
希盼南自我沉思的表情被大家误解为伤心,于是,婆婆辈分的甲开口劝她:“当家的,有几句话,我这个老家伙不得不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发现,那些曾以为永远跨不过去的坎儿,其实根本算个屁!”
豪迈的乙附和道:“就是就是,干嘛非要寻死呢,走了一个朱公子,再去抢一个马公子、驴公子不就好了?”
注重形象的丙接着说:“而且死法那么多,干嘛非得挑这么毁形象的一种呢。你都不晓得,我们把你从泥地里拉起来时,你那灰锵锵的惨样子,使原本就不漂亮的脸蛋更丑了。”
天大的误会!
她这种惜命贪财的人,怎么可能为爱去死,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
希盼南想解释,奈何嗓子不给力,而且不知何时窜到跟前的小土子开始绘声绘色描述起来她“自尽”时的场景。
“起初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寨主怎么可能自寻短见呢!谁曾想,当我推门进去一看,傻眼了,她啊,整个人蜷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那么粗的一根棍子。”小土子一边说,一边用两手合成一个圈比划起来。
众人很配合的惊叹一声,然后看向某寨主的眼神就更似长辈发现晚辈做错事一般了。
因为“人证物证”都在,希盼南也不想再多费口舌颠倒黑白了,反正过程虽有偏差,起码目的达到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为什么她会在大月寨而非自己的房间。
“还不是怕你睹房思人,想起曾经和朱公子啪//啪//啪的美好时光嘛!”
希盼南拿眼瞧了瞧说话的人,貌似是上个月刚投奔寨子的,姓什么她忘了,不过,此人已经成功引起她的注意,等着卷铺盖走人吧,哼!
她愤愤地想着,对屋里头忽然变得安静这事后知后觉。有些疑惑大家的目光为何都战战兢兢地瞟向门口,于是也随之看过去。
然后,希盼南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阎王,此刻,他站在那里,用足以冻死人的声音慢慢吐出三个字,“都出去!”
就跟圣旨一般,大家气都不敢多喘,垂着头就往外走,原本拥挤的空间瞬间就空了。
而那名发号施令的男子,正一步一步走向床边,他带着似冰若霜的神情,嘲弄道:“一个男人罢了,也值得你要死要活的?”
男人?希盼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阎王说的是“朱华”。难道他还不晓得朱华女子的身份?
今天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稍不注意就可能说错话。希盼南用依旧犯疼的脑袋迅速做着打算,貌似装失忆来不及了。那么,她索性将对朱华的种种痴情演绎到底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苏:经历了12章的等待,你终于上线了,高兴吗?
阎王:如果你把希希嫁我,我会更高兴。
苏:看我的颜文字┏(゜ω゜)=?
ps:
1、最近几章朱公子应该不会出场。
2、苏最近迷上阴阳师这手游了,它是我昨天没更新的原因,你们怨它怨它怨它,我是无辜的昂~
☆、【14】寨主变村姑
阎王与希寨主之间的关系,向来是各大山头最热门的讨论话题。除了大月寨的弟兄们外,几乎所有人都押宝说,常年压榨某寨的希盼南终究会被英俊高冷的阎王拿下。
今时今日,良辰美景,跑了相公的寡/妇寨主和痴情勇猛的阎王正共处一室,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些耳熟能详的美妙成语把守在外头的一干看客撩拨地热血沸腾。
然而,他们兴奋劲儿持续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就见阎王怒气冲冲撞开门,一点一点,消失在众人疑惑又惊讶的目光里。
这一幕令黑风寨的老老少少感到似曾相识,记得那是自家寨主成亲后不久的某个深夜,阎王突然造访山寨,说要找时任寨主相公的朱华公子算账,结果也是一脸丧气地离开了。
于是,大家不禁感叹,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寨主和公子的结合,绝非偶然啊!
不明状况的希盼南蒙头大睡到第二日,觉着自己已无大碍,便准备和阎王打个招呼离开。谁知刚踏出房间,就发现大月寨各位弟兄看向她的目光比以往更加狰狞了。
“嘿,小哥,你家阎王呢?”
甲:我听不见,瞪瞪瞪!
“这位知道不?”
乙:我就不说,瞪瞪瞪!
“再不老实交代,我就非礼你们啦?”
众人:臭不要脸,瞪瞪瞪!
屡试不爽的一招居然不顶用了,希盼南很无奈,只好自己去找,反正大月寨她熟得很。
转了一圈后,她在议事厅发现了正在和手下人讨论着什么的阎王。虽然希盼南神经大条,但也知道避嫌的道理,于是她站在门外,想等里边的人忙完后再进去。可没一会儿,争吵声从门缝儿钻出来,声音之大,令希盼南不想听见都难。从只言片语中,她了解到,原来阎王他们在研究前几天抓来的刘弘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