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洗白手册[重生](206)
褚清秋桃花眼扫她一眼,手中动作不停:“神魔诀,你忘了?”
“忘倒是不曾。”宁拂衣在她身边蹲下去,将手搭在桌上,下巴搁于手背,抬眼做出可怜状,“但我们好不容易独处一山,你便只顾着神魔诀,不愿陪陪我?”
“我在这里,还要怎么陪。”褚清秋抬手在她鼻子上画出两道磨痕,又用食指按她眉心,“何况这东西对你有用,我想早日抄写完毕。”
说罢,她便低头认真抄录起来。
宁拂衣长叹一口气,褚清秋就是这般脾性,永远不会耽误正事,她搅扰不得,只得自己摸了个地方坐下,同那晚一般趴着看她侧颜。
外面天色越发昏暗,几颗寥落的星子已经显出光亮,碧空如洗,纤云印出笔墨的痕迹。
宁拂衣看她写字看得心痒痒,最后只得起身,借口透气走出石殿,来到外面清冽的夜风中。
白麟正蜷缩成一团在台阶上睡觉,宁拂衣上前拍醒它,双手撑开它睡眼惺忪的眼睛,无礼道:“你主人不理我,你便得陪我玩。”
白麟哼唧一声,翻着白眼露出雪白的肚皮,像一只硕大的猫。
“走啊。”宁拂衣拽它尾巴。
于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后,一人一虎沿着紫霞峰布满碎石的小径往深处溜达去。
没有比紫霞峰更为安静之处了,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山上也没有花草树木,且今夜无风,宁拂衣便只能听见自己和白麟的脚步声。
“我都有些可怜你了,同她在这山上住了这许久,无趣坏了吧?”宁拂衣问。
白麟摇晃着脑袋点头,粗壮的尾巴高高翘起。
宁拂衣走出去老远,天空越发深蓝,月亮被薄云挡了一半,颇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宁拂衣转了个弯儿,眼前出现一片圆润的碧石。
那些石块有大有小,但排布紧密,踏过碧石滩而去,中央出现了一汪池水,池水清澈见底,静止如镜。
“这紫霞峰上寸草不生,怎么却还有清池?”宁拂衣半蹲下身子,将手放进去探了探。
池水竟然是热的,但不算烫人,水波被她划动,搅碎了一池月光。
宁拂衣眼尖地看见中央一块通红如火的石头,顿时了然,那石头命名为赤炎石,一般只有在火焰山中间方能寻到,能够一年四季保持炽热,常被人用来温暖沐浴的池水。
索性这里风景不错,山上虽没有绿意,但眺望过去便是青翠的群山,傍晚的山峰像勾勒在夜空中的画作,秀丽壮美。
宁拂衣便将衣衫解了,松手滑入池中,睁眼望着月色,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而另一边褚清秋放下纸笔,长舒一口气,叠纸成册,用仙力封了,起身走出殿门,放眼望去,却没见宁拂衣身影。
莫不是自己不陪她,闹脾气了?褚清秋生出些愧疚,踩着白骨升空,想寻她身影。
身影倒是不难寻,因为老远便看见白麟摊开的雪白肚皮,她便泄力落下,待衣衫都垂落后,雅步上前。
池水中漂浮着乌黑的发丝,宁拂衣半张脸沉在水下,褚清秋一眼看去顿时惊骇,白绸下意识抽出衣袖,将人从水中卷起。
然而惊骇却半分未减,当那还沾着水珠的身体落入视线后,她又顿时松了白绸,只听哗啦一声响,登时水花四溅。
飞溅的水把睡梦中的白麟都吓得翻身而起,防备地发出低吼,待看清来人是褚清秋后,低吼迅速转变为嘤咛。
“白麟,回去。”褚清秋一张白皙的脸红成硕果,忙不迭挥挥衣袖,将白麟赶离了此处。
宁拂衣原本正好端端地打盹,结果冷不丁被提起来又扔回去,灌了满鼻子水,扑腾两下方才探出了头,隔着水雾,惊诧地看向眼神乱放的褚清秋。
“你这是做何?”她颇觉莫名其妙,随后又忽然记起什么,双目睁大,红着脸从石头缝里拽出衣裳,草草披好。
“抱歉。”褚清秋难得不冷静,身子朝群山那侧转了半圈,“我见你沉于水底,一时心急……”
说话间,方才瞥见的影子却总往她脑海中钻,褚清秋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窘迫地断了话音。
平日那身体被一袭黑衣挡着,总觉清瘦,如今不慎坦然相对,才发觉不然,腰身四肢都恰到好处,健康漂亮。
过目不忘的本领修炼时有用,此时却成了牵绊,褚清秋越想忘了,那形象就越发清晰,直想得她热气直冒。
宁拂衣半站在水中,狐疑地盯着她脸色,忽然弯着凤眸笑笑,旋身上岸,伸手碰她肩膀。
“神尊总不能以为,我是溺在这水洼中了罢?”
“你魔气不稳,谁又能知晓是不是。”褚清秋装作无恙般说。
宁拂衣掸了掸自己肩膀,身上的水便消失了,她低头去拉褚清秋的手,冰冷的指尖颤抖一瞬,被她握在掌心,没有拒绝。
“这里风景好看,像山水画儿似的,那群山尽头的可是云际山门?”宁拂衣朝着远处指了指。
褚清秋抬眼,嗯了一声。
“原来我们早就在遥遥相望了。”宁拂衣说。
这附近石头光滑温热,宁拂衣便寻了块大的坐下,不知从哪儿摸出两壶桃花酿,闻了闻:“我自小便喝这个,同混沌之初你我饮的一样,你不尝尝么?”
褚清秋脸颊散去红意,听从坐下,接过一壶。
宁拂衣眼神一直未曾离开褚清秋,不知是池水还是月色作祟,她总觉得今日的褚清秋比往日不同,身上的每一寸颜色都更为鲜明,发丝的黑,朱唇的红,还有瞳孔里淡淡的褐色。
她喝过一口酒,晶亮酒渍粘在唇畔,透明的酒渍都忽然变得斑斓。
大抵是疯了,宁拂衣默默仰头。
“我从前总觉得,地上的草和天上的月,此生断然只能仰望。”宁拂衣摇晃着酒壶道。
“可后来发现,若我可以拼命地长,长成参天大树,等着有一日月挂树梢,便能同你相遇了。”
今天的酒格外醉人,褚清秋亦是被酒熏得眼下泛红,她放下酒壶,转头看向宁拂衣,晚风之下,眼中竟流露几分迷惘。
“衣衣,我们,会是孽缘么?”她开口。
宁拂衣同样放下酒壶,试图望进她眼底:“缘不缘,尚算天定。可我心交于谁,却是我说了算。”
褚清秋眼中的月色颤动一瞬,看着宁拂衣靠近,还未梳起的长发飘来香味,香味渐浓。
褚清秋勾唇,眼中迷蒙渐渐被月色驱逐,转为清澈的爱意。
何须管那许多,褚清秋心里忽然划过一句绝不是她会说的话,随后低眉看着女子的鼻尖慢慢旋转,而后唇畔尝到淡淡的甜。
于是她阖眼,手不自主抬起,摩挲到那温热掌心,待对方同她十指相扣,心方才有了分量,但却还是空着一块,强烈地想要填满。
宁拂衣心亦似擂鼓,然而亏着酒香的催动,她脑中少了几分考量,只顾着将吻行至最深,直到乱了呼吸。
“衣衣……”褚清秋低声说,抬眼时,女子粘着月色的柔魅的脸让她手软了几分,怎么也握不紧了。
虽说那狭长凤目往常也令她心悸,但却比不得此刻的摄人心魄,好像头顶深不见底的夜空,让星月都沉溺。
宁拂衣一吻罢了,忽然用了些力气,二人衣摆缠绕倒入池水,可就在距离水面一寸之时,粉光闪过,身下顿时换了场景,褚清秋背脊朝下,躺在了花瓣纷飞的床榻中。
几枚花瓣还飘在半空,二人心如擂鼓,复杂香味蜂拥入怀,宁拂衣慢慢撑起身子,将她双手按在掌下,询问般道:“神尊?”
褚清秋眼睫颤动,最后放松身子,轻道了声好。
第137章 胡闹
她这一声带着鼻音的好仿佛打开了某种阀门,让二人半遮半掩的心顿如泄洪,再忍不住爱意,宁拂衣低头轻吻她,双唇相接的刹那,二人周身都泛起淡淡的嫣然之色。
石室中本是暗凉涌动,但此时那些凉意却好似都被帘帐挡去,只余温热的花香,花香好似最甜美的蛊,挑动心头并不存在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