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说不娶老婆不让飞升(60)
而对方只取走了天机镜, 恐怕又是一个知道天机镜能预知未来的人。
“殿下觉得是谁拿走了天机镜?”沈沛手里抱着棋笥,指尖盘着一枚棋子, 饶有兴致地问。
“盛华商团。”
她居然直接给出了答案。据卫景珂所知,最开始是黑袍与盛华商团的交易就是为了国师手中的天机镜。
沈沛也就失去了再猜测的心思, “盛华商团本就是上界势力, 知道天机镜的用途倒也不奇怪。”
盛华商团最爱收集这些宝贝。
“天机镜落在他们手中, 怕是会被卖出一个好价格。世人不知天机镜一分为二,恐怕都会将其当做未来镜。”
依照沈沛对这个商团的了解,得了这样的宝贝,恐怕商团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利用天机镜来得到更多的利益。
沈沛说得这一点卫景珂不置可否, 只说:“盛华商团应当不敢得罪天机宗。天机镜乃天机宗至宝, 胆子再大, 也不敢公开买卖, 如此挑衅天机宗,只会自取灭亡。”
天机宗虽比不得剑宗实力强横, 但天机宗掌演算之术,一个能预知祸福灾难的宗门,别说盛华商团, 即便是剑宗, 也要对天机宗礼让三分。
“而且,如今就算得了天机镜,他们也回不去。通往上界的门, 每一年只开一次。”
而每年开的那一次, 便是四国会那天骄大比之后。
上界人可以随时通过‘门’来到下界, 但来到下界之后,她们的实力便会被压制到下界人顶尖的程度,也无法随心所欲地回去上界。
通往上界的‘门’,每年才会开一次。
因此每年的四国会前后,都有许多隐藏在下界中的修士们悄然冒头的时候。
“若是之前,这天机镜其实在哪都无碍,它只能看到过去。但现在……却不止是能看到过去了。”沈沛叹气。
因为这一世是‘重来’,她们两人所经历的‘前世’反而变成了‘过去’。
可两人的‘前世’,对许多人来说,何尝不是‘未来’呢?
过去镜,也就相当于真的有了观看未来的能力。
燕青衣并不知这一点,故而只以为过去镜被人当做未来镜盗走。
沈沛叹息:“倒也只有我们干着急。”说完,她看了一眼卫景珂,叹气声更重了,“应该说,干着急的只有我一人吧。”
卫景珂无处下子,眉头已皱在了一起,“你是想说,你在着急那个,却能游刃有余地将我逼入死局?”
沈沛一看棋局,啊,果真,卫景珂又输了。
沈沛眨眼轻笑:“殿下,承让。”
“下次想下棋,找燕青衣。”卫景珂将手里未落的棋子丢回棋笥。她与沈沛下棋,一次也未曾赢过。
沈沛歪头,“殿下不同我下了?”
“我可以教你舞剑。”卫景珂睨她一眼,“以她之长,攻人之短,沈沛,你胜之不武。”
比起下棋,她还是更喜欢拿剑。
沈沛笑出声,眼里透着光,“殿下也说了,不能以你之长,攻人之短。所以沈沛不学舞剑。倒是殿下想舞剑,沈沛可以抚琴助兴。几首曲子,还是会的。”
卫景珂:“也可。”
想想也是,沈沛能以这柔弱之躯,一点点改变这朝堂现状,不正是因为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么?
自瑞康候府那日喜宴之后,卫景瑜算是彻底失了皇帝的信任。再加上为了讨好燕青衣这个上界修士,皇帝反而将更多的权交到了卫景珂手里。
甚至……隐约有一些要将卫景珂立为储君的想法了。
而后宫之中,惠贵妃仍未解禁,静贵妃掌着大权,如今短短一段时日已得盛宠,听说皇帝一得闲便会去静妃那处歇息。恐怕等惠贵妃出来,这后宫就已然变天了。
卫景瑜吃了这一堑,长不长智不知道。但卫景瑜这一次之后,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上辈子的结局,在沈沛的细心安排之下,不会重演了。
“殿下今日怎会过来?”
卫景珂备受器重没什么不好,但同样的,能闲下来往安定王府走一趟的时间便就更少了。
“过来找沈朔切磋。”
沈沛知道,这回不是借口。近来卫景珂的确经常找沈朔切磋,说是切磋,倒不如说卫景珂单方面在教朔儿。
“那殿下棋都下完一把了,还不去吗?”沈沛轻轻笑。虽然目的是来找朔儿,却在她的院子里待得更久呢。
卫景珂道:“这就去了。”
她也不爱下棋。
只是……喜欢看沈沛抱着棋笥认真思考的模样罢了。
沈沛弯唇,“殿下慢走。”
“下回……我带柄剑过来。”给她舞剑。
“好。”
卫景珂走后,冬霜才走过来。
见沈沛心不在焉地收拾棋盘,不禁打趣:“殿下每次过来总要来见见小姐呢。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让咱们小姐嫁过去。”
沈沛抬眸,眼中春水晃动,“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殿下被立储君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们小姐也定下来啊。”冬霜笑嘻嘻地说。
沈沛抿了抿唇,“她大约是不会当这个太女的。”
冬霜愣了愣,“为何啊?”
“她不想,也不屑去当。”沈沛轻轻叹气。
或许皇帝会为了拉拢天机宗而立卫景珂为太女,但最后却绝不会将皇位传给她。
皇帝厚此薄彼,这事从姐弟两的名字即可看得出来。
‘珂’是美石,似玉非玉。
‘瑜’是美玉,光彩惊艳。
只因姐弟两一个是由宫人所生,一个是由嫔妃所生。
在皇帝眼中,就算卫景瑜再不争气,卫景珂也不是储君的人选。
这些卫景珂也知道,上辈子她尚且不争,这辈子……
如今的卫景珂,已入修者之列,对权势的欲望,就更淡薄了。
她原本也想,将卫景珂推上那朱雀的皇帝宝座。
只这样,也许就能护住安定王府。
现在,她却不愿了。
只因卫景珂自己不愿。
“他弃之如履的石头,在我心上,却生怕她有一点不如意,哪怕是碎了个小尖角,我也比旁人更心疼。”沈沛叹息。
一国之君,想来也累人。
“小姐这话冬霜不明白,”冬霜笑着说,“怎么把殿下比作石头啊?殿下光风霁月,再怎么说,也该是‘翡翠’之列才对。”
沈沛轻笑,“你倒嘴甜,不过这话不当着殿下的面说,在我面前说,可得不到什么奖赏。”
冬霜噗嗤笑了,“冬霜要殿下的奖赏干什么?冬霜是小姐的丫鬟,在奴婢看来,在您面前夸殿下,那才是最得小姐心的呢。”
沈沛笑笑,“一张利嘴。”
主仆两笑闹的声音不大,却也一丝不差地传进了隔壁院某人的耳中,隔壁院子里的沈朔也不明白,为何大师姐似乎突然就对他‘和蔼’了许多。
“对了,小姐,昨日是柳姑娘的头七呢。”冬霜忽地想起什么,说道。
“该说是瑞康侯府的世子妃了。”
“是呢。拜了堂,就是赵家的人了。”冬霜叹息,“不过奴婢听说,昨日瑞康侯府举白事时,还发生了些事。”
“什么事?”沈沛自那之后倒也没关注赵家了。国师倒了,赵成杰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司徒府的大小姐与彭府的大小姐……昨日在世子妃头七的日子,叫人给侮辱了。”冬霜说,“听说是去过侯府送了世子妃之后,离开了侯府,结果在路上就被贼人给掳了去,失了身子,浑身也没一处好的,最后是被人在城外的破庙里找到的。”
沈沛沉吟片刻,却什么也没说。
柳灵霜的头七,司徒蔻儿与彭珊出了事。这事里头如果没有朱嬛的手笔,沈沛是决计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