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凰来仪(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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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谋
等门派走远, 赵笙飞身落到崖边。这里的地形没有比宫主更清楚的了, 她找了个极好的藏身点。宫主坐在洞穴里运气疗伤, 赵笙带着赵瑞走近。说是洞穴也不算, 只有浅浅的一点深度。浑身都是血，说下一秒走火入魔赵瑞都相信。
调息一阵, 小魔女睁开通红的眼睛，她按着出血的伤口看赵笙：“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嘴角挂着血, 她看了眼旁边的赵瑞：“要是我死了, 她也活不成。”
赵笙不说话, 她没向门派暴|露魔女的行踪确实是因为血魔功，要是魔女死了, 世人再难有人通晓。赵笙从怀里掏出药瓶, 扔给了魔女。
魔女捏着药瓶笑了笑，指着赵笙道：“等本尊一统江湖，就封你做护法。”
“而你……”削葱根般的手指头滑到旁边的赵瑞, 发出了嗤笑声。伤成这个样子，口气仍然颐指气使。
“真好, 躲在洞里能一统江湖, 那我也能问鼎天下。”赵瑞道。
真中二。
魔女听出赵瑞话里的怪味, 抬起手似乎要给赵瑞一掌，赵瑞赶紧躲赵笙身后。看赵瑞的窝囊样，魔女笑了起来，“咯咯”地笑开怀。还真是阴晴不定。
“等本尊杀光外面的人，就收你做我的……”魔女上下瞧赵瑞一眼, “婢女。”
赵笙握着剑，抬起手臂道：“我虽然要你的血魔功，但也不能看你贻害武林。你要是真想杀光外面的人，那我不能让你活着出去。”
“说说还当真了？”魔女挑着眼角道，“本尊要一统江湖，真把人杀光了，谁给本尊做事？”
半句话不离统一江湖，这怕是人生格言？
拔了药瓶的塞子，魔女往手指头上倒了一点，缓慢地抹自己的伤处。听到魔女的吃痛声，赵瑞才在赵笙身后探头：“你怕痛？”
“怎么？”魔女眨眨眼睛，通红的眼睛要飙出泪水来，“怕痛和不要命可是两回事。”
看魔女这么猖狂，还以为她是个拿起药瓶就往伤处洒的猛女。哪想象到现在，一点一点地抹着伤药，还生怕洒多了刺着伤口。外面的人要是看到魔女这副样子，一定想扔剑，不打了没意思，打这样的小屁孩有什么意思？
“她们都在攻打青鸾宫，你们怎么在外面？”
怎么着，还想要我们打你，你欠不欠啊？
魔女低头抹着伤药，道：“一个打是打，两个也是，无所谓。”
“沈家庄的人不是你们杀的。”赵笙道。
“啧，”魔女道，“你为你的娇宝贝都敢上青鸾宫，现在那个姓沈的手里有克制血虫的法子，你会不去讨好她？”
魔女按着伤处，抬头看赵笙：“你在等谁？”
想她杀出来，见赵笙左右张望，像是在等人。当时也没细想，只想清除这两人。
魔女冷不丁地抬头，赵笙没有反应过来。
魔女眯着眼睛，道：“你师傅来了？”
“她……”
魔女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就在这附近？”
“看来还是宝贝你，都到我地盘了，都没想来见见我。”魔女道。
“你要做什么？”赵笙道。
魔女瞧着赵笙和赵瑞，暧昧一笑：“你要问问你的好师傅，她对我做过什么。”
“胡言乱语！”她师傅跟魔女差了好几辈，怎么会有其他的事情？
魔女走到洞口，脚步一轻飞了上去：“躲着我也好，免得让我杀了她。”
“你师傅……”赵瑞心里的八卦劲上来了，让赵笙一瞪又憋到嗓子眼。
看赵瑞眼睛亮闪亮闪的，上去以后，赵笙都替赵瑞累得慌。
赵笙慢吞吞道：“之前师傅在这里待过……”
“但一定不是魔女说的那样！”赵笙替师傅保证道。
赵瑞叹口气，拍着赵笙的肩膀：“刚才宫主都说你是师傅的宝贝，唉~”
“你想说什么？”赵笙看拍她肩膀的赵瑞。
“你跟你师傅……”
疯起来连自己的对象都要拉娘配。
“你们这算不算三角恋？”
虽然不懂三角恋的意思，但看赵瑞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赵笙也大概猜到赵瑞想什么。
赵笙呵呵道：“是啊，很快就能见到师傅。”
“我这辈子是讨不了你师傅的喜欢，我把她最心爱的呃……”
赵笙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以免赵瑞说出更伤风败俗的话，出手点了赵瑞的哑穴。
感觉时候过了，穴道也应该冲开了。赵瑞坐在大石头上，仍旧不说话。
“打了一天，逼得她们后退三里，小捷。”门派擦着头上的汗。
“恭喜。”赵笙道，“那个……魔女你们追到了吗？”
“她身负重伤，也撑不了多久。”
“哦？”
门派本来还很兴奋，可能是被同行扯了扯，才收住了话头。意思也就是在魔女闭关的时候，策动内应逼得魔女走火入魔。
“这有什么？就准她魔教肆意妄为，不准我们匡扶正道了？”
“这也是正道？”赵瑞在后面的石头上叽歪道。
“怎么不是正道？铲除魔道就是正道！”
啧啧，赵瑞又叽歪了两声。
“你说什么！有本事大点声！”大家正是兴奋的时候，恨不得天下人都来表彰她们，最见不得叽叽歪歪了。
“没有没有，我就让人点了哑穴，哼唧两声。”
门派看了眼赵笙，又看着石头上的赵瑞。这两人还真是不避讳场合。
“魔女估计回去了。”等其他人去准备，赵笙转身和赵瑞道。
“魔女的功力精进了不少，我有些担心师傅。”赵笙道。
赵瑞顿了一下，道：“你师父师傅是老江湖，没那么容易着魔女的道儿。”
起先有点认真，听到赵瑞的话，赵笙边点头边笑。绷不住了便笑。
“你终于肯说话。”
“你不是不想听我说话？”赵瑞道。
“我只是觉得，”赵笙道，“我师傅和她没有那层关系。”
直女内心产生动摇了，要是之前，绝对不会往那方面想。
“不过话说，你师傅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感觉她对你师傅又爱又恨的。”
“你看之前我们上青鸾宫，她因着你师傅把我们放了。刚才在山洞，又扬言要杀了你师傅。”赵瑞分析着，点了点脑袋，“难道是她这里有问题？练功把脑子练坏了？”
“我觉得她有点阴晴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杀了我们。”赵瑞道。
“可能是她修炼的血魔功。”赵笙道。
“我要是学了此功，会不会也像她一样？”赵瑞道，“若像她一样，门派肯定容不了我。”
赵笙握着赵瑞的手，道：“我会在你身前。”
“血虫是我喂给你的，没来由让你受世人的责难。”赵笙道。
赵瑞笑了笑，点了点头。
看到门派对魔女的剿杀，其实赵笙的心里有些担心，若有一天赵瑞学了血魔功，必定招致无尽的责难。这场围剿大有不死不休，魔教与门派争斗多年，双方都欠下不少血债。得此机会，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即便没仇的，现在也有了。
“如今声势大涨退敌有望，赵崖主无需担心，待剿敌成功，老妇便搭救你的友人。”沈庄主倒是客气。也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赵笙拱手道：“谢沈庄主，小辈还没能做些什么。要庄主不嫌弃，尽管吩咐。”
也不得不做些什么了，白捡人家人情，总是欠在这里。
“沈庄主邀你共击魔教？”
赵笙点点头，道：“师傅到现在也没踪影，这样等下去总不是办法。或许撞上机会，我能逮住一两个头目问出血魔功。”
“血魔功哪是这么轻易问出？”
“总要试试。”赵笙道，“而且庄主答应了，等退敌成功就帮你克制血虫。”
知道两边的争斗是故意被人挑起，仍旧被卷了进来。当事情来临时，不是看清楚就不会被波及。只不过赵笙的身子卷进半截时，又有纸条递过来了。
“退。”
只有这么一个字。
有人递给赵瑞，那人身法比赵瑞厉害，赵瑞没有追上。等赵笙回来，赵瑞把纸条递给赵笙。赵笙认出字迹，登时愣住了。
赵笙揽着赵瑞的腰，几个飞身退到崖口。有人在崖上厮杀，两个回合便有脑袋滚了下来。崖上人看到飞奔的赵笙，扯了一下嘴角，掏出怀里的竹简朝赵笙扔去。
“什么？”赵瑞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赵笙见到“退”字，就脸色大变。现在接到魔女的竹简，更是睁大双眼。
“给你们会很有意思。”崖上的魔女笑道，一个闪身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主：之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人家魔女哼
猜一猜！“退”字是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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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摊上事了
给赵笙血魔功的原因很简单, 她要看看赵笙能把那人护到什么程度。门派把血魔功打成邪功, 知道赵崖主和血魔功有牵系要作何态度？练功时的失心发狂, 保不定那人能把赵崖主杀了。想想就很有意思。眼前的血与昏乱, 魔女的视线有些模糊。隐隐地看到一个女人，女人武功高超, 穿过厮杀和博斗，身上都没有沾什么血污。
“你眼睛受伤了。”女人要比魔女年长许多, 眼角微微有些细纹。她蹲下身, 与魔女视线持平, 语气像极了叹息：“为了引我出来吗？”
魔女甩掉额上的血珠，抬手掐着萧绯的脖子, 指甲陷进皮肉：“本尊说了, 本尊会杀了你。”
阿欢爬到崖上，那天的风真大，吹得湖水起皱。她一手放在嘴唇边, 朝湖边的人喊道：“阿绯！”
被她唤作阿绯的女人，年纪比她大上许多。阿绯性情随和, 仗着在阿绯身边长大, 阿欢一直叫对方阿绯。萧绯不像往常那般笑, 她飞到阿欢身边。
“本尊刻的章。”风吹得阿欢的发带飘扬，转眼也是个小娘子了。阿欢朝刻章哈了口气，在萧绯的手心盖了章。
“给我吗？”在阿欢得意的目光中，萧绯将印章妥帖地放到锦囊里。
阿欢瞧了一眼萧绯的锦囊，道：“跟你宝贝徒儿放在一起, 不怕认不出？”
“不会。”萧绯扬了扬手心盖的章子。
“哦。”
见阿欢揪衣裳，看到阿欢手指关节处的划伤。萧绯要去握阿欢的手，阿欢躲了一下：“练功伤的。”
“痛吗？”萧绯还是握住了阿欢的手。
阿欢不说话，萧绯从衣兜里拿出药瓶，小心翼翼倒了一点点，慢慢地抹阿欢的伤口：“章子我会好好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