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诀[穿书](291)
心里那点怀疑既然冒了出来,阮璃哪里能让她摔,当下一股灵力弹出去,扶住了她。人也瞬移至她身前,将她拉了起来。
“一直未动?”四个字言简意赅,冷淡中又带着丝关切。
“嗯,我担心你,又忘了我没办法这般坐两个时辰不动了。”
阮璃呼吸又乱了,她好像抓住了一丝救命稻草,拼命把眼前这人的话不停解读,意图找到一丝佐证她猜测的证据。
她担心自己她可以勉强理解,可是什么叫忘了她没办法坐两个时辰。
她心神彻底乱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若是师尊,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如果不是怎么这么像,还特意找到自己。
目光落到眼前这小姑娘身上的衣服,阮璃有些看不过眼了。太脏了。
师尊怎么会让自己这般模样,她最爱干净了。
于是心里那点激动又平息了一些,她指了指远处的水,“你脏得很,先洗一洗,再同我说话。”
洛清辞心里一梗,又有些委屈地哦了一声,心里默默腹诽。这混蛋小龙崽子,嫌弃自己。
虽然她也有些嫌弃自己,她还是辩解道:“不是我不想洗,我没有换洗衣物。”
阮璃闻言皱了下眉,她那储物灵器里是有衣衫的,可是都是给师尊的衣服,她穿不合适。况且纵然觉得她像师尊,可只要没确认,她就不能染指师尊的东西。
于是她便道:“我也没有衣衫,等会儿给你买一身。”
洛清辞抿了抿唇,什么没衣衫,十几套上好的雪蚕丝做的衣衫呢。“明明挺多的。”
她咧着嘴忍受着身体的麻木和酸痛,小声嘀咕。
阮璃耳朵动了动,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句话又给了她不小的刺激。
之前她觉得只是巧合,这个丫头绝不可能是洛清辞,可眼下理智回笼,她越想越觉得蹊跷。
除非是有人故意模仿师尊,不然不可能这么像,但是眼下的自己也没什么被骗的价值。
根据之前的推测,清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说自己一定会回来,却没说怎么回来。她也曾告诉她,她有很多秘密不能宣之于口。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即使回来了,也不能胡乱泄露天机,表明身份。
思及至此她止不住看洛清辞,盯着那丑得如此熟悉的面具下的眼睛,像,真的像。心跳得越来越快,有些发疼。
她好像是突然发现了自己苦苦寻找的珍宝,明明就在眼前却不敢高声叫出来,生怕太过喜形于色,让老天爷不满,再次把她收了回去。
于是她连忙低下头,原本清冷如谪仙人的她,此刻竟然在洛清辞身前蹲下身,抬手将灵力送入她双腿中,替她缓解身体的僵硬和疼痛。
“莫动,我给你舒缓一下。”
洛清辞愣住了,不嫌弃了?想到什么,她眼睛当下潮湿起来。
所以阮璃是发现端倪了,不然方才还一脸冷漠嫌弃的人,怎么会突然纡尊降贵,温柔起来。
等到洛清辞缓过来,阮璃这才拉来两人的距离,她注视着洛清辞的眼睛,“为何要戴这面具?”
洛清辞抿唇道,“因为我生得丑陋无盐,怕吓到别人。”
阮璃记忆刹那间回到了她幼时,那时候她就觉得池青的面具很丑,问她为何要戴面具,是不是生得太过无盐。
阮璃快速抬头看着天,忍着要溢出来的泪,许久后她才继续道:“你将面具摘下来,我看看是不是当真这么吓人。”
洛清辞却是摇了摇头,她声音已经带了丝颤,“按我们家乡规矩,不得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如果有人看了我的脸……”
“你要么杀了她,要么嫁给她,对么?”阮璃已经等不及她说完了,她眼眶通红,声音也哑了,接过了她的话。
“对。”
洛清辞的肯定答复,让阮璃如坠云端,她当下再也按捺不住,右手一股灵力挥出,将树皮面具掀了下来。
面具下的脸青涩稚嫩,脸色不好看,看起来面黄肌瘦,乍一看和洛清辞相差甚远。
可是阮璃对洛清辞的脸熟悉到了骨子里,那轮廓那五官,还有那双和她年纪完全不符的眼神,让她已经确认了一件事。
当下她手中灵力当下都不受控制了,面具啪嗒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人和她料想的不一样,这又让她生出一丝恐惧,她脚下往前踏出一步,她直截了当道:“你是不是洛清辞?”
洛清辞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洛清辞。”
阮璃眼泪这次再也忍不住了,簌簌落了下来。她确定了,她是洛清辞,是她的师尊。
她猛然上前,将洛清辞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你回来了,对不对,你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师尊,师尊,你应应我,你应应我。”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抱着洛清辞胡乱说着,想要洛清辞亲口给她回应。
洛清辞清楚感觉到她滚烫的泪浸湿了自己的衣服,眼泪也止不住了,可是她却不能应,只是带着哭腔道:“不是说要我洗干净再同你讲话吗?我身上脏的很,你还抱我。”
“不脏,不脏,是我眼瞎心盲。你叫我,你叫叫我。”阮璃无措地摇着头,满脸焦急和后悔。
她也意识到了洛清辞好像是不能表明身份,便央求着她叫自己名字。
洛清辞从她怀里微微仰起身,盯着她,眼里满是泪,她心痛地抚摸着阮璃的脸,“阮璃,阿璃……璃儿。”
阮璃忍了又忍,最终彻底崩溃,她低下头,抱着洛清辞失声痛哭起来。
她的心终于活了。
第184章
洛清辞被她哭得心都碎了,终于相认的喜悦被心疼全部淹没。
她眼泪模糊,哽咽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么?摸着都硌人了。”
阮璃哭得根本没法应她,她微直起身,捧着洛清辞的脸,盯着她半晌才说出话来,“我没事的,只要见到你,怎么样都是好的,真的。师……我好想你,好想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痛楚被尘封了太久,早已腐烂结痂,看似已经愈合,只有她自己知道,早就深入骨髓,满目疮痍了。
洛清辞想要替她擦眼泪,可是身上衣衫太脏了,她抬起手又收了回来,轻轻拍着阮璃的后背,“我在这里呢,阿璃不哭了,不哭了。”
阮璃也不想哭,更不想让洛清辞难过,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这种积压心头经年,快要把她活活压垮的绝望终于被一扫而空,她无时无刻不牵挂不渴盼的念想终于成真了,其间各种滋味无法言表。
谁能明白午夜梦回时,和洛清辞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遍遍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时的痛苦。
想起的时候那种甜蜜和悸动,在回到现实后就犹如利刃,直刺心头。
明知道那些回忆是□□,可是洛清辞留给她的也只有那些回忆,她只能可怜地守着那些记忆,犹如守财奴一般翻来覆去地品味。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
和洛清辞在一起,无论时她们感情明朗前还是明朗后,她都是依赖洛清辞更多一些,总是肆无忌惮享受着洛清辞的温柔和庇佑。洛清辞走了后,她整个人都冷硬了许多,也快忘记了依赖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了。
现下她的避风港安乐乡又失而复得了,心里的委屈和苦楚全都涌上心头,她放下所有的隐忍,啜泣道:“我真的……我真的都快熬不住了。十年了,我等了你十年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她此时声音的冷漠全都褪去了,带着洛清辞熟悉的温软和娇意,可是她说的话却让洛清辞僵住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颤声道:“你说什么?多久?”
阮璃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情绪有些激动了,忙转移话题,“不重要了,你回来,什么都重要了。”
洛清辞心如刀绞,“怎么会十年呢,不是……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