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回来我成了自己的替身(92)
楼下是私密的会客室, 每个包间的风格做的都不一样, 陈歌妮挑的这一间装修特别中国风。
时絮进来的时候她招呼了一声:“小孟来了啊, 喝点什么?”
谭檀跟在后面, 她脸色苍白,陈歌妮一边说:“这的甜汤不错, 玫瑰银耳,女孩子喝了好。”
她看着谭檀失魂落魄的样子,又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撞鬼了啊慌慌张张的。”
这句话一说, 谭檀的脸色跟白了。
她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时下靠一部综艺口碑逆转的小演员看上去低眉顺眼,正在认真地看菜单。
压根没有刚才昏暗楼梯间里恍如故人重逢的一眼。
怎么可能呢……
谭檀揪紧了裙子,但一方面心里又蔓上无限的期望,犹如她死灰复燃的渴盼, 日复一年企图抚平噩梦的安眠药。
“刚才……”
谭檀在编理由糊弄她妈,“楼梯间……”
她支支吾吾半天, 还是时絮接了一句:“楼梯间的感应灯不亮了。”
她没打算跟这个人再说话, 直截了当地问陈歌妮:“阿姨,您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我得早点回去录节目。”
甜汤泛着热气, 谭檀隔着氤氲看着这个叫孟蘅的女人。包间的灯冷冷,她总觉得这个人的面目都被冷光搓成年了她熟悉的那张脸,哪怕有些小动作不一样, 却也有细微相同的习惯。
她越坐越冷,却又好奇,忍不住看时絮。
陈歌妮从包里拿出一个木盒,推到时絮眼前。
木盒看上去就很古朴,雕刻也很精美,时絮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陈歌妮:“你有机会帮我给甜囡。”
时絮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块佛牌,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还有某个寺庙的标签。
“你怎么不自己给?”
上面的辟邪俩字时絮看了哭笑不得。
陈歌妮唉了一声:“今年正月我和她一起去的洪天寺,你是不知道,我们甜囡每年都这样,求神拜佛的,问她想要求什么,她又不说。”
“今年解签的和我说我们甜囡会碰到怪事,结果好坏猜不透,好的话皆大欢喜,不好的话她渡不过这个劫……”
时絮诧异地看了陈歌妮一眼,这个女人看上去就非常精致高雅,而且办的画廊大部分都是西画,怎么也看不出对这方面笃信不疑的端倪,没想到这么相信。
“这块开过光的,她死活不肯戴,说万一时絮……”
陈歌妮都被气笑了,“说那个死人变成鬼回来,把她弄伤了怎么办。”
的确挺好笑的,各个方面都很好笑。
时絮自己也笑了,她笑得有点无奈,总觉得这块玩意重如泰山,又是一份沈添青爱她的证明。
“她就这么喜欢……时絮么?”
时絮把佛牌收下,对面的女人看着她,眼神带着怜悯,“不过小孟你也不要太难过,阿姨觉得你是挺好的姑娘。死人总是比不过活人的,人专情是好事,太专情也不好。”
“现在有你了,阿姨相信甜囡会走出来的。”
时絮心想:你好有自信啊。
下一刻,陈歌妮又递过来一张卡。
时絮:?
对方塞到她手里:“没多少钱,阿姨也知道你这行不好做,漂亮衣服你可以跟周茵要,就是甜囡二嫂,想花钱就花。”
时絮上辈子都没这种待遇,总觉得这反差有点大。
陈歌妮好像也有事,手机一直有消息,最后火急火燎地走了。
谭檀要送她也被拒绝,说是姐妹来接。
包间只剩下谭檀和时絮。
谭檀:“我送你吧。”
时絮站起来:“不用,我助理会送我。”
谭檀总感觉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之前见的时候就有点怪。
但也能理解,特别是对方羞答答地说自己喜欢沈添青的时候。
那个表情现在看来有点违和。
以至于她忍不住的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妹妹吗?”
时絮没转头,“不然呢?”
谭檀:“如果你是因为合约,因为钱,我可以帮你。”
她这句话一说,整个包间都安静了,时絮拿着那个木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您出于什么立场帮我呢?”
她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谭檀的长卷发披在肩上,画着淡妆的脸也没了从前的古灵精怪,只让人感觉到她精致皮囊下的腐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
她也答不上来,只能抬眼看向时絮。
时絮笑了一声:“作为姐姐,还是不要翘妹妹的墙角比较好。”
她的手插在兜里,摩挲着那张黑卡,觉得这一幕讽刺自己,也昭示了她从前真的看走眼了。
“您就算有这种爱好,也没必要对着家人。”
时絮说完,毫不留情地走了。
姚方方接到时絮的时候总觉得对方心情不好,试探地问了句:“小蘅,沈导的妈妈骂你了吗?”
时絮拿着那个木盒,车往节目基地开去。城市的灯火迅速地后移,光斑扫过她低垂的眉眼,像是被时间风霜洗礼过后的褪色彩色塑像。
“没有。”
姚方方噢了一声,“那就好,我急死了,怕她家里人为难你。”
时絮:“没你想的这么……”
“那沈导家人是接受你了吗?你和沈导果然是在谈了吧?”
姚方方的口气突然兴奋起来,时絮那点隐约的不快都被一扫而空,她笑了一声:“也没有。”
这种接受其实和当年的不接受也没有分别。
只不过是一种迫于压力的妥协,到底是别人的妈妈,不像我的妈妈。
时絮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她死了又活,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的光阴扑簌,却依旧会想妈。
出柜被数落,被对方崩溃地拿鸡毛掸子追着满地跑,最后又去相亲角给她找对象。
沈添青的妈当然爱女儿,她时絮的亲妈也爱女儿。
但我没有妈妈了。
昏暗的车厢里,姚方方看着自己艺人的侧脸,总觉得刚才一瞬有什么水光一闪而过。
然后对方的拇指揩了揩腿上放着的木盒,微微地笑了一下。
是很难过的那种笑。
她好像现在才认识孟蘅,藏着很多心事的那种。
但猜不透。
回到宿舍的路上时絮打开手机,沈添青之前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叫她不要搭理她妈,叫她离谭檀远点。
叫她专注自己,别管这些。
凌晨的宿舍依旧很热闹,有人离开,有人留下,有人还在练习室排练。
演员跟爱豆的界限在这种赛制下显得没有区别。
时代的浪潮之下,没有人能逃得过新规则的惩罚。
时絮回了沈添青一句知道了。
她发完把手机放回房间,去拿了剧本,研究起下一期的内容。
不是都市青春,不是武侠电影,是一部刑侦港影。
谈不上年代久远,但也说不上是今年巨制,是时絮死后第三年上映的商业片,当年的票房冠军。
时絮很少接触这种类型,她久违地燃起对这一行的好奇,几乎看了一夜。
第二天的沈添青醒来,就看到时絮回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想了想,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早晨的节目组直播间已经开了,沈添青挨个点过去,发现秋潮组的排练室空无一人。
有些组大清早就已经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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