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被前任搞到手了(122)
钥匙她给白清竹放在了桌边。
白清竹站在病床前良久,伸手给余故里顺了顺发丝,盯着那串钥匙看了很久,轻手轻脚的拿了起来。
岑穆兰的态度已经肉眼可见的软化了。
能将家门钥匙交给她,让她目前还是一个外人的人去家里将孩子带来,不管是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个很大的跨越。
白清竹捏紧钥匙,关门的瞬间,终于输出了一口冗长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 胜利就在眼前,老白冲啊!!!
第八十三章
她进屋的时候特将手脚放的很轻, 在门关上的瞬间,还是听到了从里面同样传来的小心翼翼的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白清竹把钥匙收拢抓在手心,抬眸看着睁着大大的眼睛, 从门缝里看她的越越。
越越睡醒之后往往会愣一会儿,时间从十几分钟到半小时不等……而她才刚进门,算算时间,看着不像是睡过的样子。她顿了顿,走过去, 俯身把她抱起来,问她:“还睡吗?”
越越软乎乎的摇头,手搭在她肩膀上, 被白清竹轻柔的放回床上, 又被她一件件的穿上衣服,让抬手就抬手,乖乖的配合着。
从她进门后, 越越始终都是安安静静的, 和往常活泼吵闹的模样不同,只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总滴溜溜的会看着她。白清竹动作越发轻柔,不知道刚才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越越抬起头, 用小手抓住了她几根手指,清澈的童声问她:“姨姨,姥姥房间里有好多你的照片, 还有妈妈的照片, 但是姥姥和妈妈不见了, 不在房间里,我出来的时候谁都没有看到。”
白清竹动作停下,耐心的给她解释:“因为她们不想吵醒你, 想让你再睡一会,你这几天太辛苦了,所以她们拜托我带着你过去。”
说完之后,白清竹才又抱起越越。她明显因为这一句话好很多,两人走进了对面的主卧。
主卧的门没有关。
地面上的箱子依然开着,她只大致扫了一眼,就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
全都是她和余故里过往的点点滴滴。
约莫是余故里学艺术,所以她十分喜欢拍照——她从前会将这些照片拍下来,再加一个她自己喜欢的特效,而后挑选喜欢的,会再给画下来。
她不光给自己画过,还给同班的同学画过,也在教师节的时候,为全班的老师画过。
余故里的画像她自己,风格浓郁,每一张都流露着温柔,色泽也大多都明亮鲜艳,在当时还全都普遍比较偏向暗色系的所有艺考生中,她的画摆在所有人的作品当中,就是最出挑,最亮眼的那一个。
每一张照片,每一页文字,每一份厚厚的画作,都像是一滴滴原本分散的水,被聚成一堆后,逐渐汇集成了河流,尽数流进了白清竹心里。
她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余故里为什么会因为受到刺激而晕过去了。
白清竹将主卧的门带上,给越越捆上遮耳的小帽子,又给她把口罩拉好,遮住了她的小嘴巴和小鼻子,轻声说:“我带你去找妈妈。”
越越静静的点头,小鼻子小嘴巴都被盖在粉嘟嘟的口罩下面,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又小了一圈,像是个三岁的宝宝。
她在楼道里面随着白清竹走动的动作摇晃,腿随着白清竹走动的动作轻微晃动。
见到太阳后,越越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在看到白清竹的车和后座属于她的儿童座椅的时候,越越忽然仰起脸,抱着白清竹的脖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姨姨,姥姥说你是我另外一个妈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白清竹按钥匙的手哆嗦一下,勉强开了车门,尽可能稳定的说:“是真的。”
越越又不说话了,眨巴着大眼睛被白清竹顺利的放到儿童座椅。
越越忽然踢了踢腿,反应过来一样,乌溜溜的眼仁儿瞅瞅白清竹,没有被口罩遮住的眼睛忽然弯弯的,冲着她兴高采烈的说:“那可太好啦!”
孩子毫不掩饰的高兴于热情让白清竹有些措手不及,又能明显知道自己内心显然兴奋激动的情绪——她勉强压下高兴,抓着车门,看着越越说:“我是你第另外一个妈妈,你很开心吗?”
“当然开心!”越越欢呼着,用软乎乎的小手捧着白清竹的脸,“姨姨你这么好,对越越好,对妈妈也好,长得也这么好看,我们幼儿园所有小朋友都喜欢你!上次我们幼儿园有人问我们,最希望谁做我们的妈妈,我就说是希望你和我妈妈都能是我妈妈!”
一句话说的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白清竹却听得清楚,也完全听懂了越越想表达的喜欢。
她抚了抚越越的脑袋,在她眉心亲了一下,吞咽下喉咙处不断涌上的哽咽,颤声说:“谢谢。”
她缺席了越越的全部人生,于中途加入时,却没有被孩子抵触,还能受到她这么热烈的欢迎与喜欢,这是她的幸运。
而刚才在房间看到的那些相片,也让白清竹终于理解了岑穆兰表面强硬背后的柔软。
她也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而已。
对于余家三口人,她当年的出现,的确就像是在本来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出现的那么一颗石子,打破了所有原本应该有的静谧和幸福。
而她当初的情况,确实什么都给不了余故里。
*
医院。
白清竹脚步轻快的把越越抱下车。
在她还没到车门前的时候,越越就已经主动解开了安全带,迫不及待的伸手蹬脚,自己主动扑到了白清竹怀里。
然后她跟个小流氓似的喊:“姨姨你好香哦。”
白清竹失笑,在越越脸上偷亲了一口,越越被她亲的乐,又回亲了她一下。
电梯里,她跟越越叮嘱说:“妈妈身体不舒服,在睡觉,我们上去不要吵到她,今天我带着你,可以吗?”
“可以的。”余清越学她,一样小声说话:“那姨姨你会给我买冰淇淋吗?”
白清竹瞟了瞟越越鬼机灵又期待的眼神,心下一乐,却十分严肃的说:“不会。”
越越顿时委屈巴巴的鼓起嘴巴。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引起电梯里其他人满怀善的目光,白清竹坦坦荡荡的受着,在有人问起:“这是你女儿啊?真可爱。”的时候,她还坦然的回望过去,不卑不亢的说一句:“是我女儿,长得随我太太。”
然后她收获了一句:“您太太肯定也很漂亮。”
白清竹仍然笑着,礼貌的回:“谢谢,她的确很漂亮。”
余清越就安安静静的听着。
一直出了电梯,她才开始嘀嘀咕咕,恢复了兴奋:“姨姨你和妈妈结婚了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没有结婚怎么有的越越?那越越是不是也要叫你妈妈?可是这样以后你们怎么分得出来我在叫谁呀……姨姨你说……”
病房到了。
小窗口正对着越越的脸,她能看到里面半坐在床上已经醒来的余故里,顿时所有问题都忘到了爪哇国之外,欢呼一声就拧开了门。
白清竹却有些紧张,完全是被越越往前倾的动作带着往前走,左手托着她,右手扶着越越的腰,避免她掉下去。
余故里回过头,脸色还有些白,精神却看上去还不错,看着越越说道:“小声点,姥姥刚刚睡着。”
这几天岑穆兰的辛苦越越看在眼里,她顿时消了音,从白清竹身上滑下去,冲到了余故里身边,仰头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也躺在医院了啊?你也生病了吗?”
“妈妈流了鼻血,流的太多就睡着了。”余故里慢慢摸了摸越越的脸,打发她:“你去陪着姥姥躺一会儿,让她抱着你睡会,她抱着你会睡得很香。”
越越皱着小眉毛想了想,忽然像是想通了一样,目光在余故里和白清竹之间转了一个短短的来回,哒哒哒的迈着小步子,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岑穆兰睡着的单人床上。
直到这时候,余故里的目光才转向白清竹。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间却像是跨越了整整十年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