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女穿进百合文(42)
顾景禾乖乖地把水杯递给她,纪荇烟接过去时,并不是直接捏住水杯,而是将自己的手覆在何小禾的手背上,一直贴着没有动,直到顾景禾率先收回自己的手,她才稍稍用力接住了水杯。
做这些动作时,她的表情一直很正经,仿佛这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动作。顾景禾相信,要是自己反应过大,纪荇烟说不定会倒打一耙,反过来指责她心怀不轨。
啧,太姬了。
纪荇烟端着水杯往外走,背对着何小禾时,她的表情真实了许多,甚至还微微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似乎要将刚才触碰到的那一点甜美全部吞下去?
要是胆小无辜的何小禾看见她这副表情,估计会被吓到流泪吧?
纪荇烟一遍恶劣地想着,一边快速倒了一杯温水,她虽然有心想要逗一逗何小禾,但毕竟对方正在生病,还是早点儿吃药比较好。
药片不多,顾景禾却也吞得很艰难,其中一片药片粘在喉咙口上,苦涩的滋味瞬间占据了整个口腔,顾景禾眉头紧皱,差点儿呕出来。
这是人应该吃的苦吗?
为什么纪荇烟一个淋了雨的人都没感冒,她只是穿的少了点,吹了点冷风,就发烧到三十九度。
顾景禾这才算是体验到了,跟大号共享一个灵魂的小号,体质是真的很差,上次闻了烟味就呼吸困难到咳嗽,这次不过吹了点儿冷风,就发起了高烧。
顾景禾决定以后还是好好养生,别小号还没取得纪荇烟的信任,就被她自己玩.坏了。
特别是这种苦的不像是人吃的药,她真的不想再尝了。
喉咙上的那片药喝了好几口水才吞下去,尽管如此,顾景禾还是觉得满嘴都是药味,她砸吧了一下嘴,突然想吃点儿甜的东西。
发烧时,味觉的敏感度会变低,吃其他东西都吃不出什么味道,偏偏吃药时苦到流泪。
吃完药,顾景禾人虚了许多,她现在很难受,甚至不想同女主飙演技,只想好好地躺一会儿。
纪荇烟却不愿意放过她,床头明明放着纸巾,她却径直伸手,用大拇指抹去了顾景禾唇边的水渍,随后用自己的手背蹭了蹭顾景禾的唇瓣。
“慢点儿喝。”
顾景禾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有种舔到了纪荇烟身上的香味的错觉。
纪荇烟紧盯着她的这一系列行为,视线在对方水润柔软的唇瓣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站起身来。
“我早上煮了鸡蛋,你吃一点儿吧。”
从昨晚到现在,顾景禾还什么都没吃,纪荇烟说完以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肚子里饿得厉害。
早知道刚才应该先吃饭后吃药的,好歹先让她尝尝食物的味道,不至于一大早上就被药味占据了味蕾。
这里的厨房还是顾景禾昨晚用过,纪荇烟不喜欢做饭,也不怎么会做饭,能煮好一碗白粥,再蒸两个鸡蛋,就已经算是发挥比较超常了。
顾景禾这会儿味觉迟钝,吃什么都觉得一个味,好在她不挑嘴,喝了一小碗白粥,又吃了一个鸡蛋,总算觉得胃里没那么空了。
“你好好休息。”
纪荇烟说完,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顾景禾享受着女主的贴心服务,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却也没真的睡过去,房间门没关,她好像听见女主在说话,却又听得不太清楚。
纪荇烟在跟人打电话,电话那头响起纪明的声音,“今天是国庆,你回家来吃顿饭。”
一句话被纪明说的像是命令,语气里充满了强势,根本不容纪荇烟拒绝。
纪荇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变得尤其冷漠,眼睛微微泛红,似乎电话那头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仇人。
“我不去。”
纪明气得声音都大了一些,“这是你家,你不回去还想住哪儿?”
“最近顾总又不在国内,你一个人还能有什么安排?”
纪荇烟闻言,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顾总的人,你就不怕我跟顾总吹一吹枕边风?”
纪明一时气极,却又拿她无可奈何。他还不知道纪荇烟跟顾景禾并没有真正发生关系,只以为两人早已亲密过了。说不定床上风流的时候,顾景禾脑袋一时发昏,真有可能听了纪荇烟的话。
纪明不敢赌。
他憋了半天,只能骂道:“你才十八岁,就将这些东西成天挂在嘴边,你学的那些礼仪廉耻都被狗吃了吗?”
他不说这个倒好,一说纪荇烟越发生气,况且这些事情本就是纪明不占理。
纪荇烟嘲讽道:“你也知道我才十八岁,要是我再小两岁,你用我来做交易,就是犯法。”
“你本来就是个没有礼义廉耻的,我学的那些东西,大概就是被你吃了。”
一通话气得纪明差点儿破口大骂,幸好他还记得自己打这通电话本来的目的,尽管明知道纪荇烟骂他是狗,他也忍了下来。
“咱们两父女有什么好吵的,我只是想让你国庆回家吃个饭而已。”
“家?那里不是我的家。”纪荇烟缓缓呼出一口气,气到发疼的心里沉甸甸的,像被大石头压着一样,呼吸都带着痛意。
“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纪明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明天是前妻的忌日。
他给纪荇烟的冷漠找了个理由,大概是因为她母亲的忌日快到了,她才说话没大没小的。
说白了,纪明就是只允许他自己对纪荇烟冷漠,不允许纪荇烟对他冷脸。
在他的认知里,他是纪荇烟的父亲,他对纪荇烟再如何都是合理的,纪荇烟孝顺他,更是理所当然。
甚至他还安慰自己,如果不是纪荇烟不孝顺,他又怎么会疏离这个女儿?
他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出轨多年的事实,也不记得自己在纪荇烟的母亲去世以后,是如何苛待这个女儿的。
不需要纪荇烟时,他恨不得纪荇烟根本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旦需要纪荇烟了,他又希望对方对他顺从,把他的话当成圣旨一样对待。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纪荇烟能忍一时,却不会忍一世,她蛰伏在黑暗里,只等着一个最好的时机,一个能一口咬断纪明喉咙的时机。
父亲?
他配吗?
时间在沉默中过去,直到纪荇烟耐心告罄,准备挂电话时,才听见纪明故作关怀的声音。
“我当然记得了,我会去看你母亲的。”
纪荇烟呵了一声,“别,我不希望在这一天,母亲还要不高兴。”
纪明忍了忍,“我知道,你对你母亲很重视。今天回家来吃饭吧,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你母亲的首饰盒吗?给你就是了。”
纪明说的首饰盒,是一个三层的箱子,里面装着纪荇烟母亲留下的不少首饰。
纪荇烟想要,一是为了留作纪念,二是不希望这些东西被小三糟蹋了。
那女人打了好多次这些首饰的主意,多次想要将它们卖出去,恶心的嘴脸让纪荇烟看了就反胃。
她闹了很多次,甚至以死相逼,才终于逼的纪明将这些首饰暂存了起来,没有交给小三保管。
拿到东西自然是好的,纪明态度强势,纪荇烟也想回去看看,到底纪明打的什么主意。
只有一点,纪荇烟有些放不下何小禾,何小禾才吃了药,现在还没退烧。
纪荇烟一直守着,时不时就伸手探一探何小禾的额头,随时注意着对方的体温变化。
距离吃药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盒小禾的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了,对方还睡着,额头上出了一层的汗。
纪荇烟干脆坐在她旁边等,横竖纪明那边也不着急,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顾景禾总算是醒了。
这一觉睡了起来,浑身疲软,好歹脑袋是不晕了,只是手脚无力,心里还是有些恶心。
她睁开眼,先是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慢慢坐起来,结果就见纪荇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顾景禾一想到自己刚才犯蠢的样子,都被对方收入眼底,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